“躲开~~”
一声大喝,姜盏背后突然涌来一股巨力,将姜盏推到一旁。
原来此时一只凶鼠已然攻到姜盏身后,自背后偷袭,眼看便要将姜盏勃颈咬断,混乱中搏杀的一络腮胡须汉子眼见姜盏危险伸手推了一把。
只是汉子救得了姜盏,却没有留意到背后一只浑身染血的凶鼠悄然扑到了自己的背后,尺许长短的鼠爪自男子背后猛然挥下。
血液喷溅,汉子脊椎骨被一爪切断。
鲜血迸溅,沾染姜盏脸庞,带着汉子的体温,滚烫.....
姜盏呆立,看着面前不停挣扎、抽搐却再也难以站起的汉子.....
姜盏,这是蛮荒,这是血肉沙场,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姜盏突然明白了,醒悟了。
然后,怒了。
“啊~~~”
姜盏突然仰天长啸,原本因恐惧而有些冰凉的血液瞬间沸腾。
“杀~~”
一声怒喝,手中长矛对准扑咬而来的凶鼠狠狠扎去。
“噗呲~”
战矛穿透凶鼠腹部,凶鼠痛苦挣扎嘶吼。
“砰~”
姜盏战矛狠狠挥下,万斤巨力将凶鼠摔的四分五裂,血肉飞溅。
姜盏怒,怒这凶鼠无故攻打城池。
姜盏恨,恨自己战场失神,害了汉子性命。
姜盏悲,悲这蛮荒百姓,如果没有实力,只能沦为肉脯。
怒、恨、悲交织,姜盏长矛如龙,闪身杀进鼠群,挑翻道道戾鼠。
姜盏此时已是战校,力达万斤,在普通城卫兵中可以称得上高手,这袭来的鼠群当中多数也不过普通凶鼠,哪里挡得住姜盏劈杀。
如龙出涧,似虎下山,姜盏长矛挥舞将一只只凶鼠挑翻刺死摔落到城墙下砸成血浆肉泥。
姜盏此时如同再次陷入了矛影幻境之中,身体上的创伤没有对他的动作造成半点影响,疼痛反而刺激着他的神经,战矛更加用力刺杀。
渐渐的,姜盏面前一片血红,双目中如同蒙上了一层血色雾气。
“杀~”
姜盏用尽全力一声嘶吼,手中战矛震动,矛身周围血影涌动,披上了一层光晕。
杀戮中的姜盏已不觉间开启了铁血战意。
扎、刺、挞、抨、缠、拦、扑、点、拨.....
姜盏战矛不停,随着身形在鼠群中快速闪动,转眼间被姜盏斩杀刺死的凶鼠已经接近数十只。
蛟龙出涧......
矛劈山岳....
饿狼回首....
随着杀戮,姜盏的各式矛法不断熟练精进。
姜盏的身周此时已是鲜血遍地,鼠尸横陈,然而进攻的鼠群依旧不止。
喊杀营野,刀枪击鸣,此时凶鼠大片涌上城头,城卫兵士悍然阻击,决不让一只凶鼠扩过城墙残害城内百姓。
“铛~~~”
突然,一声金铁交击之声传来,一只莹白骨爪挡住了姜盏长矛。
原来是一只凶鼠头目见姜盏勇猛,厮杀许多凶鼠,前来阻挡。
姜盏此时已杀红双眼,加之感伤愤怒,陷入了疯狂之境,哪管对手是谁,长矛在手中旋转卸力,挺身再次杀上前去。
蛟龙出涧~
姜盏长矛前刺,如龙似蛟,带起阵阵风声嘶鸣。
凶鼠皮毛灰白,能有一人长短,四肢着地高过人腰,龇牙咧嘴挥舞双爪向姜盏扑来。
“砰~”
长矛与骨爪相击,砰然巨响传来,长矛携姜盏万斤巨力穿扎,骨爪带凶鼠奔袭之势相撞,终是姜盏万斤巨力稍占优势,将凶鼠一击挑翻。
凶鼠本身不擅力量,但能在丛林中占据一席之地自有其能耐。
凶鼠翻身之际,身后鼠尾如同一杆长鞭一般竭力向姜盏甩来。
“啪~”
疯狂之中的姜盏完全没有躲闪之意,鼠尾啪的一声抽打在姜盏左臂,皮肉炸裂,鲜血涌出,凶鼠一尾之力凶悍如此。
也幸亏姜盏此时早已晋升战校,力量增强的同时肉体强大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提高,不然一击之力足以使他骨断筋折。
“杀~~”
凶鼠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翻身躲闪,姜盏长矛已猛然扎下,自凶鼠腹部扎入,背部穿出,叮的一声扎在城墙巨石上。
战矛虚影一震,凶鼠腹部陡然炸开一个碗口粗细窟窿,凶鼠一阵抽搐,双腿一蹬,眼看是活不成了。
要说这凶鼠也与战校级别相当,只是碰到杀红了双眼陷入疯狂的姜盏,死的实在憋屈。
陷入疯狂的姜盏根本没有半刻停歇,杀死黑银凶鼠后,进身再次杀入鼠群。
渐渐的姜盏长矛周身浮现的战意虚影变得凝实了一分,虚幻中带着丝丝红晕,散发着森寒的煞气。附近的凶鼠竟是在疯狂中升起阵阵胆寒凉意。
时间流逝,战争已经从黄昏持续到了深夜。
月明星稀,点点星光映照着大地,映照着这片丛林,映照着这杀戮战场。
点点星光中鼠影蹿动,不停自远方大地奔涌向城墙,鼠浪蹿涌,竟似没有尽头。
黑暗中不时有火花迸溅,那是生命最后的印记。
厮杀似没有止境,嘶吼声依旧不绝,只是声音中带着嘶哑疲惫。
此刻,空中的战斗也渐渐的进入白热化,钟师叔幡旗中钻出了第五只恐怖厉鬼,此鬼身形巨大,远超此前四只,身形涌动间带起阵阵空间涟漪,只是此鬼身影还未凝实,但是在此时出现加入争斗足以影响战局。
“想不到魍魉城主还隐藏有此等实力厉鬼凶魂,只是此鬼实力怕不是你能够完全掌控得了的。”鼠涅见钟师叔幡旗挥舞放出第五只凶鬼,狞笑道。
“杀尔鼠辈足矣。”钟师叔一声怒喝,竭力操控五只厉鬼向前攻去,眨眼间便战到一起,只是此时战局先机尽被钟师叔占据。
远空一方战场电闪雷鸣,在此刻黑暗中格外引人注目,白少君周身雷电闪动,一柄长剑翻转飞舞带起阵阵雷鸣,围攻而来的三只凶鼠将领竟不敢太过靠近,隐隐有退缩之意。
“鼠辈,犯我城池,以血来偿。”白少君长发飘舞,怒目而喝,原本儒雅非凡,此刻竟如同雷神下凡,霸气绝伦。
“霹雳~”雷鸣间,一道水桶粗细雷电劈斩而下,带动方圆百丈电光闪耀,一只凶鼠将领躲闪不及,被雷电劈中,浑身雷光浮现,抽搐不已,皮毛转眼焦臭,自半空摔落而下,已是命丧黄泉。
此刻白少君身下已有五具焦黑鼠尸,足见白少君战力非凡,雷电凶猛。
“鼠辈,哪里逃....”原来剩余两只凶鼠将领见白少君勇猛无挡,心中胆怯,竟是转身逃去,白少君一声怒喝,驾驭雷光追去。
血肉沙场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瘦小黑影浮现,隐藏在城墙的阴影中,挥手间道道印刻神秘符文血色玉石打入地底,转眼间竟形成一道小型法阵,光芒一闪渐渐淡去隐藏起来。
“嗯?”钟师叔在远空中隐约感觉一丝异常,回首查探,只是此时战场中到处都是战斗,各种法诀涌动,实难分清楚细微差别。
“嘿嘿嘿,战斗中还敢分心,找死。”鼠涅看程师叔分心,趁机一声嘿笑,手中一杆长鞭攻杀而来。
钟师叔不得不凝神应对。
黑影闪动,再次在一处战场布下神秘法阵。
此时黑暗中,在不为人知之处,方圆千里之内多道身影隐藏在黑暗中迅速布下道道法阵,最终,各法阵同时闪动一阵细微血色光晕,合成一道覆盖方圆千里的巨大法阵,而后隐藏消失不见。
城墙上,姜盏浑身血浆结痂,已认不出面目,机械般挥舞着已残缺伤损的长矛。
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使他满身疲惫,只靠一股意志支撑着。
此刻,城墙上还能战斗的兵将已寥寥无几,汹涌的鼠群如同自杀一般的攻势恐怖无比,好在人族城卫血勇无匹,誓不让凶鼠群攻进城池半步。
天色透亮,东方鱼肚白隐约浮现,此时涌来的凶鼠已渐渐稀疏,战斗似乎进入了尾声。
钟师叔一边搏杀一边留意战场,早就发觉了不对,凶鼠群不像是要来攻占城池,而是如同自杀一般,在尽最大可能的造成杀戮,虽然攻占城池需要杀戮,但并不会如此刻这般疯狂,完全以制造杀戮为目的。
只是战斗中生死间,无暇多想,一时间难以明白为何如此。
突然,一道闪电灵光乍现在脑海中。
“不好,血腥祭炼!!”钟师叔一声惊呼,猛然想起曾在古书遗本中记载的一种血腥祭祀方法。
血腥祭炼乃是以无边杀戮造就血海泉池,以秘法联结四方,聚拢血腥杀戮之气,凝成精血,融入血脉之中开启血脉神通之术,只是受术之人要求严格,需要在血脉半开启之时,且需要血脉强大无比,不然承受不住血海冲击。
“嘿嘿嘿,魍魉城主想起了什么?”鼠涅一边抵挡厉鬼攻击,一边嘿嘿笑道。
“鼠涅,你鼠族竟敢行如此有伤天和之事,造下无边杀孽,也不怕天道报应。”钟师叔怒发冲冠,爆喝道。
“嘿嘿,这就不劳魍魉城主挂心了。”鼠涅此时目的基本达成,嘲讽般嬉笑。
钟师叔明白万万不可让此术形成,不然鼠族将有恐怖血脉神通开启生成,定然后患无穷。
钟师叔转身回城救援,希望破坏祭祀阵法,只是鼠涅费尽心机才走到这步,如何能够让他破坏。
“魍魉城主,哪里去?”鼠涅身影闪动,拦截在钟师叔身前。
“滚开~”钟师叔一声大喝,挥手间一道鬼影冲向鼠涅。
“嘿嘿,魍魉城主....”鼠涅还欲要拖延。
“爆~”钟师叔没有半点犹豫,靠近后的鬼首独臂厉鬼陡然爆炸开来。
这独臂鬼首厉鬼陪伴钟师叔已有千年之久,钟师叔甚是喜爱,但此刻容不得半点犹豫。
“轰隆~”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三魂境的鬼首独臂厉鬼自爆,漫天灵气、鬼气剧烈暴动,形成了巨大的冲击波。
鼠涅一声惨呼,半边肉身瞬间炸碎,四只骨爪法兵亦是受损严重,满身皲裂痕迹,瞬间倒转而回,裹挟着鼠涅半边身躯飞逃而去。
钟师叔来不及追赶鼠涅,在东方太阳升起的第一瞬间,一道覆盖方圆千里的恐怖血色法阵迎着朝阳陡然升起,笼罩住整个血肉战场。
“爆~”
“爆~”
“爆~”
钟师叔一声厉喝,身周剩余三只凝形凶魂厉鬼陡然冲向刚刚浮现的法阵,轰然爆开,炸的血色法阵一阵摇晃,但终是没能阻止得了法阵成型。
血色法阵笼罩住了半边天穹,覆盖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