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声。
一轮弯月斜挂在夜幕,淡淡的桂花香充斥在身旁。周围升起飘渺的雾气,树梢的影子在月光下微微摆动,屋顶上的白衣女子躺在瓦片上微闭着眼,翘起的睫毛沾染着细小的露珠,月光映衬下皮肤格外白皙。风轻轻一吹,鬓角的细碎的发丝在耳边飘动。
百澜戊提着一壶酒,脚尖轻轻一掂转眼已站到屋顶上。
“怎的?汲取天地日月精华呢?”百澜戊双腿盘坐,举起酒壶喝了一口。
身旁的女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百澜戊像是着了魔竟慢慢将身子挨近,月光下的稚气的脸庞持有一股轻灵之气,墨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一旁,玉鳃透着淡淡的粉红,睫毛轻颤,娇俏的鼻子下藏着的唇瓣娇艳欲滴。
百澜戊看的入迷了,竟伸手捏了捏脸颊,轻声呢喃:“没想到臭丫头睡觉的样子挺可爱的嘛。”此时的他笑意盈盈。
“唔...”熟睡中的言绪冬发出一声嘤咛声,脸颊还停留着一只可以手,百澜戊见状尴尬的松开手咳了两声,虚心的环顾四周往旁边挪了挪。
“呃...刚才你脸上有蚊子。”百澜戊挠了挠后脑勺,微红着小脸急忙解释。
“那壶里装的什么?”言绪冬睡眼惺忪,没有理会百澜戊,目光停滞在酒壶上。
见言绪冬没有察觉,拿起酒壶摇了摇说:“这是桂花酒。”
“好香...给我喝一口!”
“不行!”
“就给我喝一口嘛。”刚睡醒的言绪冬身上散发着慵懒的气息,略带撒娇的语气攻陷了百澜戊的心。
“就一口哦!”百澜戊最终妥协。
酒壶里散发着桂花的香气,言绪冬闻了闻:“噗!好难喝!呸!呸!”酒还未入口,言绪冬便如数吐了出来。
“喂!这桂花酒平日我都不舍得喝,你就这么吐出来了!”百澜戊夺过酒壶,心疼了好一阵。
言绪冬皱褶眉头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苦涩的酒还在舌头上停留。
“这酒闻着香,但难以入口。”酒涩淡了之后,言绪冬嫌弃的看了酒壶。
“切!那是你没有品味!”百澜戊不予辩解,白了一眼。
言绪冬吐了吐舌头,撑着小脸看着弯月出了神。
“今日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林里?”百澜戊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要去墟擎仙山修炼,路过小憩。”
“我也想去墟擎仙山,但我娘亲不让,怕我在路上遇到危险。你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能保护自己吗?”百澜戊不满的抱怨。
言绪冬灿灿的笑:“就你这修为,还没出家门指不定就哭鼻子回来了。”
“怎么说话呢!再怎么说我也是河城的少城主,不能在你这儿折了面子。”百澜戊没好气的喝了口酒,坐在一旁闷闷不乐。
“生气啦?”小手戳了戳百澜戊。
百澜戊拍掉小手,背对着。
短暂的安静,深夜的风有些冷,言绪冬摩擦着双臂。“切!小气鬼!夜深了,我先回去了。”她不太会哄人,夜深渐凉便打算回去,白色倩影轻盈的跳到地面。转头看了看,屋顶早已没有百澜戊的身影,便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夜,很快就消散。
唐若安昨晚得知言绪冬今日要离开河城,便早早起来买了些干粮:“冬儿,这些干粮带着路上吃。路上多加注意。”她知道这丫头天资聪颖,便没有过多言语。
言绪冬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百澜戊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
唐若安小声询问一旁的丫鬟小琴:“少城主去哪里了?”
小琴附耳小声:“小琴也不知,少城主一夜都不在房中。”
唐若安想是俩人闹了别扭,安慰道:“戊儿经常不在家,不必在意他。”
言绪冬掩住脸上的失落点了点头,接过干粮便微微颔首:“谢谢若安娘亲,有缘再相见。”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城门。
唐若安终忍不住站在门中大喊:“冬丫头!要记得若安娘亲呀!”
“冬儿不会忘记的!”笑容灿烂的言绪冬也大声回应。
“有点舍不得这丫头呀!”唐若安看着一步三回头挥着手渐去的人影,叹了叹气。
小琴扶起唐若安的手说:“人走远了,夫人咱回吧。”话落,唐若安便依依不舍的离开。
路两旁的花儿争相开放,消散的薄雾渐显山峰的模样,一身暗袍的少年嘴叼着狗尾巴草,双手环抱倚靠在树根看着小路,像是在等人。
不一会儿,白衣少女大步流星的走着,抬头看清少年的脸后,难掩笑意:“百澜戊!你怎么在这儿?!”
百澜戊很满意言绪冬的神情,心情大好的说:“我也要去墟擎仙山。”
“若安娘亲不是不让你去吗?”以为百澜戊大放厥词,没有停留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百澜戊走在身后,满脸认真:“我百澜戊绝不虚言!反正我已经离河城那么远了。今早我将昨夜写好的信放在我娘的房中,现在应该也看到了。”
言绪冬没有劝,她知道百澜戊对河城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心,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只要开心不后悔就好。
“我可不会保护你!”
“笑话!我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让女孩子保护....喂!等等我......”百澜戊对着隔了打断距离的言绪冬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