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
“掌门!山下来报!”
舒颜火急火燎的跑进殿内神情慌张。
“先喝杯茶缓缓。”
相反张子归一脸淡定,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倒了杯茶放在舒颜的手上。
舒颜看看手里的茶再看看张子归,也没问什么,头一仰,茶杯就见底了。
张子归乐呵呵的笑着说:“茶,要细品才好喝。”饮完后又问:“何事让你如此着急?”
“近几日,洛城河下的水秽作怪,好些船只都被弄翻了舟死伤几十人,洛城的百姓都不敢再下河了。”
舒颜如实禀报,抬头看了看张子归,等待他的决断。
这时,零域刚好进来。
舒颜作揖叫了声帝君后,在一旁静等着。
“阿域,此刻前来可是为了洛城水秽之事?”
零域嗯了一声。
舒颜侧目看了一眼,便又回过头。
“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见到师弟来他倒也不意外,反而向他讨寻方案。
零域没有言语,垂眸思索了一番才慢慢道来:“听闻南边干旱数日,想必是旱灾让它们走投无路才来了洛城脚下。”
“水秽易除,派几名弟子去便可。”
水秽是一种专吃人的水里怪物,只在一些污浊的河川活动。
因洛城在墟擎仙山的脚下,在仙气萦绕的修仙地界里没有任何妖物邪秽,常年平安和谐。
但近几日似乎有些反常。
或许是伏思剑的现世惊动了它们,亦或是人为的。
张子归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大弟子舒颜:“舒颜,一会儿在新来的弟子中挑几个得力,与你一同下山除水秽。”
舒颜微皱眉头,说出了心中的忧虑:“掌门,新来的弟子都没有与邪秽正面对抗过,弟子怕他们胜任不了。”
这样的疑虑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经历,早一些面对也不错,况且那水秽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邪秽。
张子归捋着胡子,慎重道:“水秽倒不必畏缩,我记得言绪冬这丫头倒是机灵,你自己再挑选几个就快速下山去吧,拿上驱散邪秽的法器,务必要保护好自己和师弟师妹。”
张子归语重心长的碎念不停,言语之中也透出了丝丝的关心。
舒颜欣慰浅笑道:“是!掌门!”
等舒颜走出去后不久,零域的指尖轻划着杯沿,薄唇微动,声音悦耳动听:“此行我会暗中陪同。”
张子归没料想到他会这么说。
通常像这些小邪秽他都懒得亲自动手,往常都是派遣几名弟子去除。
难不成是为了那丫头?!
看来是担心自己的小媳妇儿的安危了。
可言丫头也不是柔柔弱弱的女子啊,区区的水秽她可能都放在眼里。
张子归清了清嗓子,轻拍他的肩头,淡淡一笑:“去吧,师兄懂你。”
零域:“……”
他又懂什么了?
师兄怎么跟月子溪一样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零域垂眸暗想。
这么多年洛城不曾有过一只邪秽,却在近几日突而蹦出那么多的水秽,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若是为了伏思剑倒也想得出是谁所为。
“蹊跷?你是说……”
张子归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转眼一想,倒是明白了。
零域轻拿起茶杯,薄唇贴在茶杯上,缓缓倾斜茶杯,喉结滚动几下后便回到原来的地方。
山恋叠峰,周遭是大片葱郁的树林,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很多身穿白衣的墟擎弟子在那些刀剑相互比划,发出铮铮响声。
“每天都是舞刀弄枪的,我都有些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玩玩儿。”
言绪冬把剑扔在一旁,聋拉着脑袋坐在地上,轻锤发酸的手臂,嘟囔道。
“快起来,等会儿又要被子青师伯骂了。”
魅音四处张望,只见那子青师伯在训斥别的弟子,想着应该也不会过来那么快,便任由她休息。
双手往背后一撑,仰着头懒洋洋的看着漂浮的云朵。
燥热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无奈之下,魅音捡起被言绪冬丢在地上的剑,对着它画了一个符咒,那把剑悬浮在半空,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然后挥动手中的剑与悬在半空的剑相互交缠,假装两人很认真的修炼。
“阿音,我太爱你了!”
她开心的抱着魅音的大腿,闭着双眼好好体会这一刻的幸福。
“你藏好,等会儿被发现了我可救不了你。”
她看了看紧抱着她大腿的一只庞然大物,无奈一笑。
言绪冬囫囵嗯了一声,小脸靠在魅音的大腿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入了梦境。
正当她睡的惬意时,危险正悄悄降临。
一枝狗尾巴草摇晃着尾巴轻扫在娇俏的鼻子上,有些刺痒。
“阿音,别闹,我再睡会儿。”
她挠了挠鼻尖的刺痒,声音软糯糯的,像小猫的爪子挠在人心上,痒痒的。
然而那狗尾巴草没有因为她的“好脾气”就此罢手,等她再一次睡意渐浓之后,它移到染着点点绯色的耳根挠了挠,然后回到鼻子邪恶的伸了魔爪。
“阿嚏!”
绒绒的毛刺触动了鼻子的神经,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这时她彻底没了睡意,揉了揉鼻尖,突然被吵醒的她微怒的睁开眸子,看清眼前的人后,怯生生的挤出一丝微笑。
“嘿嘿!你好啊,子青师伯!”
她心虚的腾出一只手跟眼前的白发老头打招呼。
白发老头如他的名字一样,穿着青衣,头发、胡子和眉毛都是白花花的,由于年纪大了,他脸上有很多皱褶。
他的脾气古怪,想法奇多,整人的手法新奇多样,新来的弟子都特别惧怕他。
他蹲在言绪冬的面前,手上拿着作案工具晃悠,露出“慈祥”的笑容,阴阳怪气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要不要再睡会儿?”
如果是第一次相见,她肯定以为这个满脸褶子的是个体贴善良的老爷爷,但现在一见他笑就觉得性命堪忧。
“啊…哈哈哈…”
“师伯你别拿弟子开玩笑了。”
言绪冬发出阵阵苦笑,扁着嘴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但没想到今日却被撞着了。
害,我出门之前应该先拜拜菩萨的。
她懊恼的胡乱想着。
一旁离她们比较近的弟子幸灾乐祸的往她这边看,但被子青师伯的一个眼神缩了回去。
她皱着细眉,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抬头请求魅音的帮助,可魅音无奈的耸了耸肩。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是谁都救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