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复月就算在宫内撞见了什么宫廷秘辛但既然当夜他能出得了宫就代表天大的事情宫里都已经不计较了,林老爷即使要做面子或是真心要斥责他外孙的狂悖将林复月禁足几月可也不会虐待他或是说放任他不管,可现在眼前的人,如果不是林重白说,容姿都不敢去认。
一向干净从容的林复月即使偶有失仪失态那也是皓朗丰俊的模样,可眼前的人蓬头垢面,双眼无神就那样跌坐在床边,一席白衫上污迹斑斑,赤足在地,靴子扔在角落里,在他的周围都是数不清的空酒坛,不远处的桌上有饭菜显然是不久前刚送过来的午膳可看样子却未曾被动过。
容姿明白为什么林重白将钱大通和大福拦在了屋外,这样的林复月的确不能让外人瞧见,屋子应该是有人打扫要不然折腾一两月只会是比现在更糟糕,屋子有人整理,可应当没人敢去‘整理’林复月,他如此这般消沉意志,纸醉金迷整个人都没了光彩。
“为什么要遮着屋子?”
明明日头正好,可屋子避光严实,屋内就点了两盏灯还皆是透着厚纸灯笼的床前灯,昏暗的不行很难看清事务且离得林复月有些远。
“少爷畏光。”
林重白添了菜端着饭走到林复月跟前,蹲下身子,说道:“吃饭吧!”
林复月的头歪在床边,生硬的说:“酒呢?”
“吃完就有。”
林复月本是侧着听完直接仰着提起手中的酒壶开始灌。
“林复月!”
容姿从进门到此时,林复月并未看一眼,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现乍听到声音眯着眼看着自己正前方的人,他冷笑了一声将酒瓶向前扔去,碎片乍起,容姿只闭着眼并不躲,有一碎片正好划在了左眼眉心的位置,好险,好在只有一道血痕并未伤及眼睛。
“少爷,那真的是容小姐!”
林复月偏着头盯着林重白,他应是这才回了神,他不敢再正面去瞧容姿,推开林重白,双臂抱头蜷着身子说:“出去,都出去,滚!”
他愈发的激动整个人抖得厉害,林重白拦住容姿:“容小姐,我们出去吧!”
容姿跟在林重白后面,门刚打开,光刚透进来一些,林复月将头埋的更低,容姿及时推出了林重白随即立刻关上了门靠在后面:“让我跟他单独谈谈。”
说是要谈,容姿站在原地约过了一刻钟,林复月也一直呆在那未动片刻。房间安静的像是间空屋。
容姿开始走近林复月,她没有刻意避开那些酒坛甚至是有些故意的踢开,酒坛间互相碰撞嘈杂的厉害,林复月很不习惯但也无可奈何,他继续缩着随便容姿怎么闹。
容姿席地而坐挨着林复月从他手里抢酒,林复月手抓的紧。
“林复月,我疼!”
林复月的手不自觉得松了松,容姿顺着就灌了一口酒然后将酒坛又塞回了他手上。
“酒不错,哪里的酒,其实开酒庄也是一门好生意,可是我不太会品酒,你这几月应该喝了不少,酒仙算不上那也应该是个酒鬼,不如我出资,你品酒一起开个?”
林复月不说话,容姿又说道:“林复月,你知不知道你有点臭。”
容姿故意凑近去嗅,林复月一直躲,容姿直接上手扒开了他的双臂,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说了句:“林复月,你真臭。”
两人双眸对撞,容姿捧得有些紧,她抿着嘴,脸上的口子还在细细的浸出一些血来,眼神无辜像是在对林复月说他若是敢用力就会不小心弄到她的伤口,后果自负。
“洗漱一下好不好,洗头,洗澡,洁面,干干净净的好不好?”
“你走吧,不要管我。”
容姿松开了手但并未离开,她用手指使劲搓着伤口,脸上疼的变形但一声不吭,林复月拽住她的手,开口说话时终于有了些情绪在里面:“你是疯了吗?”
“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
林复月仍开了她的手:“那你出去弄不要让我看到。”
“好啊,那我回去了,我回去的时候在脸上在斜划一道正好像个‘X’,想一想也蛮酷的,那我走喽,再见,林复月!”
容姿的手被抓住,“是不是只要我梳洗干净你就会清理伤口!”
容姿傲娇的脱离了林复月的手腕出了门,不一会林重白亲自打了几桶热水进来,容姿捧着一身干净的衣衫,拉好屏风,说道:“我就在门外,你若有事就喊我。”
“清理伤口!”
“知道啦,记得洗干净哦。”
容姿上了药很小的伤口但还是上了绷带又怕听雪担心就先打发了大福和钱大通先回姿园,随后很快的回到了林复月屋外守着,她没有问林重白发生了何事,若是能说他早便说了。
半个时辰里,容姿喋喋不休说了很多事情都是些关于买卖上的,大到格局规划小到一家甜水铺子的用料问题,总之天马行空,想到哪就说到哪。林复月不回她也并不在意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屋里没了水声,有过一刻钟,容姿说道:“林复月,刚才我说的你觉得怎么样,不如我列个契约,你也入一份,利润二八分,我八你二?”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林叔也在这,我弄好让林叔签喽。”
“林复月,林复月,你洗好了吗?”
“你不说话那我进来啦!”
容姿先是推开了一小缝见水桶里没人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
林复月坐在床边,披着头发湿漉漉的,但是整个人都干净了许多。
“你看到了,我已经洗漱好了,你可以走了。”
容姿拿着干净的帕子盖在他头上像揉宠物一般弄着他的头发,弄乱了她便笑了:“我帮你把头发弄干就走。”
林复月的头发又长又密,容姿擦拭的仔细,林复月的后背都被湿发弄得一团糟,头发弄得七八分干时,她直接扒开了林复月的亵衣。
“你干什么?”
“喂!你这语气好像是我占了你便宜一般,湿了,换一件要不你会感冒的。”
“背过身去!”
容姿从善如流:“放心,虽然你身材很好但我也不是色中饿鬼,饥不择食。”
背后悉悉落落的声音,等容姿回过头,林复月不仅换好了亵衣还顺道披上了一件外袍。
容姿简单地替他挽了个发随意找了个木簪子替他插上:“这就顺眼多了”
“你可以走了!”林复月又下了逐客令。
“不急,我饿了,午膳都没用,你作为主人也太不好客了。”
“我没有请你来!”
“哎啊,我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上有伤的缘故!”
脸上的口子跟头疼有什么关系明明是烂到家的理由可偏偏林复月就是吃这一套。
“要吃就吃,吃完赶紧走。”
“那你陪我吃,还有我能不能拉开帘子,外面太阳都快落山了,阳光也不会太刺眼。”
虽是在征求林复月的意见,但容姿早就在说出口时就直接拉开了帘子,阳光洒在容姿身上,她侧过身子指着屋外说:“是不是阳光没那么刺眼了。”
“很耀眼!”林复月呢喃了一句,容姿并未听清。
阳光不刺眼,但你很耀眼。
容姿得寸进尺,叫了一桌子好菜,还自顾地打开了半扇门,还美其名曰孤单寡女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屋子不能关得严实。
容姿吃什么就给林复月夹什么,他若不吃容姿也不动,看谁耗得过谁,就这样林复月最后用了一碗米饭还喝一碗老鸭汤。
吃完,容姿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就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