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人群中满是慌乱的声音,吵杂与叫喊交织在一起,如果要用语言来形容此时此景,似乎真是想不到哪一个词汇能一语中的,大概需要好几个词语结合在一起才有可能形容出来吧。
当然,无论这一切是什么样子,那都是因人而起,虽然平日里在这人潮涌动的地方也是熙熙攘攘充满了绘声绘色,但今天是完全不一样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一个女孩子躺倒在血泊当中,停在她面前那辆车本企图迅速离开,可人流实在太多了,这下就算是插上翅膀都飞不出去了,即便能够离开这里,恐怕车牌号也离不开。
张昭赶紧推门下车上前查看情况,只见一袭白衣的女孩一声不吭的在车前大概十米的地方,她的双目微微张着,脸色发白、嘴唇僵硬,看起来想张嘴却张不开的样子。
“就是你,看你的样子还想逃跑?”
“知不知道,你这是肇事逃逸?”
“今天我们大家可都在这里看着你呢,你想跑也跑不了。”
围观群众们七嘴八舌的讨伐着张昭,从撞到女孩到张昭从车上下来不过一到两分钟而已,让人诧异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拨打救护车的电话,更别提报警电话了,张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心里慌乱的早就不知所措,现在的他只想如何保全自己,至于电话,他恨不得手机电话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终结者吗?如果有时间在这里看热闹,不如先打个电话,你们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围观群众中传了出来,同样是一个女孩子。
她有着一头流利的短发,不过并不是很男性化的头发,大约在肩部以上几厘米的位置,她蹲下来猛地推开张昭,迅速的把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女孩的身上,然后拿出手机依次拨打了电话。
“喂,您好,我要报案……”“喂,您好,这里有一起交通事故,位置在……”女孩熟练的报出地址,一边低头观察着地上人的状况。
虽然是流了血,但根据王宁的经验与本能来推测,还没有到非常严重的地步,但如果抢救不及时的话,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许多的生命在刚刚受到冲击的时候并不止于完全丧生,可耽误了治疗或最佳救援,死神的镰刀任何也抵挡不住了。
王宁放下电话,一只手就抓住了张昭,她一脸严肃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昭支支吾吾,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昭这下在心里拼命的呐喊着,他刚刚考取驾照,然后就从朋友那里借来辆车,因为很拉风所以张昭打算开着车来逛一逛,说不定还能有一两个艳遇,可没想到车技因为车技还真不算娴熟,人一多心里还容易紧张,于是……
警笛声与救护车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打断了张昭以及王宁的思绪,这回大家倒是配合默契,一齐让开了道路,王宁帮着把宫齐雅雯抬上了担架,然后护送着她上了救护车。
已经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了,没有任何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在女孩面前嚎啕大哭,想必此时只有女孩自己,王宁心中有些酸楚,出于同情心与帮忙帮到底,所以她陪同宫齐雅雯一起上了车,而警察还在向张昭盘问着,以及咨询路人。
这时的路人仿佛登上了奥斯卡获奖舞台发表获奖感言一样,争相恐后的向警察诉说看到的情形,这七嘴八舌的样子,与刚刚被王宁教训后的鸦雀无声比起来,真是有些可笑了。
王宁看着宫齐雅雯雪白又白净的一张脸,不由得心疼起来,疼痛的雪白与天然的白净结合在一起时可能就是她现在的样子了,如果说真的存在吸血鬼的话,不知道现在的她能比吸血鬼好到哪去。
这样一个女孩子遭受到这样的痛苦,可能不仅是男生会心疼,同为女性恐怕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而且还是那种能够将心比心的难过吧。
她感受到眼前的女孩正忍受着巨大的疼痛,虽然她的眼睛没有颤动,但她的嘴唇却在抖动,上下嘴唇死死的贴在一起却时不时若即若离一下,谁都看得出她的意识还在,所以她能完全地感受到身体每一处的疼痛与脆弱。
宫齐雅雯的脑子里已然一片空白了,因为她的思绪完全停止了,可过往的回忆确确实实像播放影片一样一帧一帧的闪过,她曾无数次幻想电影里所说的是否属实,人之将死,真的会看到自己所经历的过去吗?这下她可是确信了,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死。
也许,对自己来说,死也是一种解脱,那也说不准,对于她一团糟的生活而言,或许死去了反而会更加轻松更加快乐,她的神经再也不用紧绷,她的生活再也不必被任何人打扰。
“你好,我叫王子枫!”
“宫齐雅雯。”
“哇,你的名字好有独特的美感,像是……嗯,像是‘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感觉吧?”
“噗哈哈哈哈哈,你这是个什么形容啊?听起来不仅怪怪的而且莫名其妙的感觉。”
“哪里嘞,你看你的名字有四个字,这就与大多数人不一样了,而且四个字即便单拿出来也特别显眼,哪个字都很好听,所以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冲动在里面,于是啊,银河都被你震撼的仿佛落下来一样!”
“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歪理,不错不错,表扬你一下。”
“我不想你进入我的生活,我觉得你已经完全扰乱了我的生活,你懂吗?”
“嗯,我知道……”
“我也不希望你表现的这个样子,我不希望我好像是一个施暴方一样,只有你唯唯诺诺。”
“我没有。”
“可是你表现的出来的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我不希望我的生活被打乱,不希望我的生活被控制,我的生活本该是那个样子,而你想把它变成你想象的样子,为什么?”
宫齐雅雯用非常低沉声音喃喃着,声音早就细如丝蚊了,她叫着几个字,可实在是小到已经听不清楚了,终于,她像是放弃了似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