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煜城黑着一张脸,声音里带着一点愠怒:“我说过不要叫我哥哥!”
温可菁吐吐舌头:“叫顺口了嘛,我会改的。”
夏煜城把笔记本递给了温可菁,温可菁回到自己的座位以后。
乔溪问夏煜城:“你俩什么关系啊?我看着也不像兄妹啊。”
夏煜城揉揉有些发痛的额角,说:“她就是我爸一朋友的女儿,非安排到班里来了,我也没办法。”
说完这句话,夏煜城的视线就不自觉的飘到了陈清遥那边,她的手腕上面缠着一截清晰可见的纱布,看起来像是受伤了,他不放心,就过去问:“陈清遥,你的手怎么了?”
陈清遥把手往袖子里面缩了缩,说:“哦,没事,就不小心划了一下而已,没事的。”
“真的吗?”
夏煜城不太相信,如果只是简单的划破了皮,用创可贴就可以了,可是这都包上纱布了,肯定挺严重的。
陈清遥点点头:“真的。”
既然陈清遥都这么说了,他不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夏煜城关心陈清遥的样子,都被温可菁看在了眼里,中午放学的时候,夏煜城刚走出教室门,温可菁就跟着夏煜城:“哥……”
这句话刚说了一个字,夏煜城眼神就不对了,温可菁急忙改口:“那个,煜城,你今天怎么那么关心那个女孩子啊?”
夏煜城回答的轻描淡写:“她受伤了,我作为班长,当然是要关心一下同学的,哪个同学受伤了我都会关心的。有问题吗?”
温可菁心里犯嘀咕,真的是夏煜城说的这样吗,她总觉得不是的。
算了,从夏煜城这个直男癌嘴里也问不出什么的,索性下午她和陈清遥说两句好了。
陈清遥中午是在学校吃的饭,邱宛璃也在学校和陈清遥一起,她问陈清遥:“今天的那个转学生,好像和夏煜城关系很好的样子,你觉得他俩像是男女朋友吗?”
陈清遥挑眉:“这么关心人家,还说你不喜欢夏煜城?”
邱宛璃瞬间就脸红了:“哎呀,别这么说嘛,只是有一丢丢好感而已,真的只有一丢丢。”
还用手比了一下,大拇指掐住小拇指一点点,给陈清遥证明真的只有一点点。
陈清遥怎么会知道夏煜城和温可菁的关系,唯一肯定的就是,温可菁和夏煜城走在一起,是很搭的,就像是……公主配王子。
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反问邱宛璃:“你觉得呢?像吗?”
邱宛璃有点丧气:“我觉得挺像的……还是再看看吧。”
温可菁下午早来学校很多,她就是为了从陈清遥嘴里探探虚实,她总觉得陈清遥和夏煜城的关系不一般。
不过可能因为温可菁把夏煜城身边的每个女孩都当成了她的假想敌,看陈清遥的时候,就戴上了有色眼镜,有些不爽。
温可菁买了包薯片,自然的走进教室,坐在陈清遥旁边,把薯片拆开递给问陈清遥,自来熟的问:“诶,你叫陈清遥是吧?你的手,没事吧?”
陈清遥并没有去拿薯片吃。
奶奶给自己说过,尽量不要吃别人的东西,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样子是不好的。
所以上次和赵翊墨吃披萨那次,她也把自己那份钱给了赵翊墨。
陈清遥看到新同学关心自己,并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慢慢的敌意,还笑了一下说:“我最近有点上火,不能吃薯片,手没事的,谢谢关心。”
温可菁点点头,并没有走开,她问陈清遥:“我哥哥平时也这么关心同学吗?”
陈清遥听到温可菁这句话,心里是懵的,哥哥?
这是个什么称呼?两人什么关系?亲兄妹?看着不像啊。表兄妹?有可能。
陈清遥没有在称呼的问题上面做过多纠结,她思索了一下夏煜城平时,她平时也不怎么注意夏煜城关不关心别人啊。
还是随便应付过去就好了吧,她点头:“是啊。”
温可菁要是知道夏煜城抱陈清遥去医务室,还温柔的给她补习,估计脸都要气歪了吧。
陈清遥手上的伤口,确实是被划了,在用小刀削笔准备画画的时候,出了神,刀子不小心划过去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流血了。陈清遥清楚的感受到疼痛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明白,她还是活着的。
小时候是很怕疼的,她记得小时候和几个小伙伴去摘人家的花,腿被仙人掌扎到,拔刺的时候,可疼了。
后来觉得,不就是疼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有奶奶疼她哄她,她哭了会有人心疼。
现在奶奶不在身边,爸爸经常不在家,她哭了谁能哄她。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前提是身边有疼爱自己的人在。
陈清遥不止一次希望这只是一场睡的时间久了的噩梦,很快就会醒来了。不过这样的想法,终究只是想法而已。
她受了人多少白眼和嘲讽,在安静的夜里情绪失控过多少次,自己安慰自己糟糕的情绪有多可悲,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滋味。
这不是矫情,矫情是做作挑剔不讲理。
陈清遥并没有这样,她是典型的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做作给谁看,挑剔什么呢。不求别人和自己感同身受,只要不刁难她,她都是感谢对方的。
旁边有同学说温可菁脚上穿的那双鞋,足足要好几千块,这个数字对陈清遥来说,是很大很遥远的,她现在手上的钱,连这个数字的百分之一都达不到。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金钱货币都是冰冷任由人支配的,有人觉得一千块能做很多事情,有人就觉得一千块买双鞋不够。
圈子不同,眼界不同。
陈清遥位于底层。
但是还是羡慕,陈清遥也止不住看了两眼温可菁脚上的鞋。
确实很漂亮,鞋子好干净,配色也像糖果一样甜美,仿佛不是用来走路,是用来观赏的,配上温可菁,真是公主一样。
而陈清遥脚上这双已经有点开胶了的,鞋边有点泛黄了的帆布鞋,半年以前清仓大甩卖里买来的,只能用廉价普通来说。
她的双脚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好像生怕别人会看到她的鞋子一样。
自卑感这个东西,真的是无处不在,归根结底还是她太爱攀比了,那句话说的好人比人气死人,说的真是在理啊。
这些东西,真的没有办法完完全全忽略。就像一根细细的针,不经意间就会被戳的刺痛一下。
温可菁和夏煜城一样,都是出生在罗马的人,还好陈清遥对自己的定位认知足够清楚,从来没有过什么妄想。
她明白的,她不配。
月考之前大家都是紧张兮兮的,陈清遥清楚自己的理科,估计想过及格线都有点难,数学就是授之以渔,考之以整片大海的鱼。
公式就摆在那里,却怎么都下不了笔啊。
成绩过两天才能出来,这两天上数学老师的课的时候,陈清遥都觉得有些心虚,连老师的眼睛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