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嫁衣,我过两天要去裂隙一趟,黄家会有一场针对你的行动。”凌思考虑之下决定把计划告诉袁嫁衣。
因为他隐隐觉得这所谓的秘密组织并不靠谱,其中的成员他也并不信任,即便之中有他老丈人。
“以前也有过,爹应该会有安排吧?”袁嫁衣问道。
“我查看过之前所有的记录,这次有些不寻常,并且我怀疑鬼界堡内部也并不安全。”凌思用极其认真的口吻说道。
袁嫁衣略一沉思,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说,对方很可能通过奸细,知道了我们的防御措施?”
“不是很可能,我敢确信对方至少知道八成,所以我走之前会让祁过来临时保护你。”凌思说出自己的安排。
“嗯,好。”袁嫁衣立刻答道答。
其实她并不在乎这些阴谋,也习惯了针对她的阴谋。
但看到凌思紧张的样子,她甚至都没有时间没有考虑,下意识就选择相信他。
“你真的很好,也很漂亮。”凌思目光温柔看着袁嫁衣。
一转话锋,突然又说出一句俗到不能再俗的土味赞美之言。
“凌思,你的审美是不是出问题了?”袁嫁衣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赞美,有些慌张。
他总是很突然呢……
“那我是靓仔吗?”凌思伸出拇指食指在下巴比了个旁人拍照都不愿意用的“八”字。
“是。”袁嫁衣被他的样子逗笑。
“我也觉得是,所以我审美哪有问题?”凌思哈哈笑起。
“也是哦……”袁嫁衣被凌思的逻辑打败了,只能跟着点头。
这话一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袁嫁衣本就话少,而不正经的凌思则是因为情商为负。
窗外的月已经由盈转缺,两只鬼就这么坐着,静静吃着手里的沙冰。
“安全回来。”袁嫁衣先开口。
“放心吧,你不会守寡的,我也不想做鳏夫。”凌思嘴角翘起,大口将剩余的东西吃完,满足极了。
一夜再无多话,两只鬼各自休息。
第二天凌思的起床出门时间早的惊人,吓坏了一众仆人,心中都纷纷琢磨,这姑爷是不是吃错药了。
“宗十,去福利院。”凌思上车便吩咐道。
“是,姑爷。”宗十应声,随后启动车子朝福利院方向驶去。
到了院门口,凌思走进去,看见院中白起正在喝茶看报小憩。
“师傅,你这小日子也太悠闲了,徒弟可为是天天搏命。”凌思不由吐槽着。
“你不还活着呢么。”白起头也不抬,一手持放大镜,一手拿着鬼界堡最新一期的泳装杂志。
“有些事我得告诉你。”凌思伸手将杂志往桌上一扔。
白起坐起来看着自己这个打扰自己雅兴的徒弟恶狠狠道:“什么事能比我看杂志重要?”
凌思简单将自己了解的事讲述了一遍,白起一听立刻认真起来。
“真想不到如此,看来比我想得还要复杂太多太多。”白起长叹一声。
“所以我想请师傅帮忙照看袁嫁衣。”凌思说出此行目的。
“这是自然,你查到内鬼的线索没有?”白起问道。
“完全没有头绪,只能说隐藏的太深。”凌思摇头,他从第一次去过揽月楼知道可能有内鬼,便着手查了。
“相信现在暗中一定有人在盯着你了,包括我。”白起推测道。
既然不仅仅是针对凌思,那必然已经将袁家所有相关的鬼魂都计划到了。
“我正是担心这个,对方知道我有几张底牌,必然也针对这些底牌安排了相应的战力。”
凌思点头,确实如此,所以他找白起是为了提醒师傅早做准备。
“项羽,你去找过没有?”白起问道。
“没有,正想说让师傅帮忙请一下。”凌思摇头。
他和项羽虽然见过,但交情还不到那种随意请求的地步。
“事情完了,有时间去一趟吧,值得结交。”白起随即道。
“好。”凌思点头。
“还有别的安排吗?”白起问道。
“打算再找几个朋友。”凌思回答,下一个该去找祁了。
“快去吧,我让六六准备一下,给袁家起个防御大阵。”白起起身往后院走去。
凌思也出门上车,去了鬼界堡城市另一侧的狄仁杰侦探社。
“小友来,有什么事?”
狄仁杰正在桌后看着案件卷宗。
“找狄老和祁有些事。”凌思找了个椅子坐下。
“为了黄家?”狄仁杰开口问道。
“狄老知道了?”凌思惊讶道,狄仁杰果然不是盖的。
“查到一些,也猜到一些。”狄仁杰点头。
鬼界堡最近市内动静不小,像狄仁杰这种鬼魂,一定早就开始调查。
“那我也不再赘述,希望狄老帮个忙。”凌思请求道。
“做些什么?”狄仁杰问。
“查袁家!”凌思说出所想。
“凌小友太看得起老夫了,要知道袁家可是有自己完善的侦查机构。”狄仁杰摇头苦笑。
“但我不信任袁家的情报,所以想委托狄老。”凌思说道,谁知内奸安插在袁家何处。
“既然如此,老夫可以试试。”狄仁杰答应下来,虽然难办,可他身后也有自己的组织。
“谢过狄老,当我欠你个情,事情结束后赏金和情分一块算。”凌思感激道,狄仁杰能帮忙省了他很大的时间。
“不必如此,我也并非全为了你,袁嫁衣事关三界,我也有责任帮忙。”狄仁杰摆手。
“狄老,祁在哪里做兼职?”凌思顺便问道,办公室也没小鬼的身影。
“唔,好像去彼岸街发传单了。”狄仁杰想了想说出祁的去向。
“多谢狄老,那我先去找他。”凌思随即道别往彼岸大街去。
鬼界堡的繁华程度和鬼的数量,都不亚于人间东方大国的二线城市。
街道上的鬼魂也活得并不轻松,像人间一样,着急而又忙碌。
彼岸大街是鬼界堡最为繁华的商业街,每天大量的鬼魂在此工作和生活。
凌思此时正步行于此处,对身后的宗十说道:“自从下来,我还没有认真看过这个城市,它其实跟上面很像。”
“姑爷想人间了?”宗十问道。
“是啊,在上面时我觉得每天上班下班996的生活很枯燥很累。”凌思想起在人间的日子不由感叹。
“但现在我却有点想它了,以前听过一句话,生前不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啊。”
“姑爷也觉得现在不好吗?”宗十轻声问。
“不,有她就很好。”
“小姐真的很好。”宗十肯定道。
“袁嫁衣出生前你就在袁家了吗?”凌思转头问道,他挺好奇这个大块头的从前。
“不是,我是被小姐救下来的。”宗十露出怀念之色:“我绑架过小姐。”
“还有这事?小袁没跟我说过。”凌思大为好奇。
“那时候我因为受不了挨饿,就接了绑架小姐的任务。”
“那时候小姐才七岁,喜欢自己偷溜出去玩。”
“我很轻易就得手了,不,我以为我得手了。”
“由于要送她去的目的地有些距离,我只能带着她在一个废弃的屋子停留一晚。”
“我从没见过一个孩子那么冷静,不哭不闹。”
宗十缓缓开口,记忆回到那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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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个子,你第一次做这种事么?”小嫁衣被绑住手脚扔在废弃小屋的一个角落。
“嗯。”年轻的宗十翁声回答:“你不要想跑,等你家里人付了赎金,我就放你走。”
“大个子,你要送我去哪里?”小嫁衣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身体,让自己尽可能坐的舒服点。
“送到付钱的人那里。”宗十回答,然后又问:“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怕?”小嫁衣反问。
“因为你被绑架了,可能要被送到很危险的地方。”宗十答着。
小嫁衣摇摇头:“可我感觉得到你在害怕,你不适合做这个。”
“为什么?”宗十问道,为什么这小姑娘能看出他其实很慌张?
“第一,你不会伪装,在我家门外转了十天,在第二天就被我发现了。”
“第二,你不够狠,我见过爹审讯犯人,干这种活,没有一个人像你,还给被绑的孩子买糖葫芦烧鸡。”
“并且,你现在应该在考虑要不要放掉我,你手里的衣服一直攥得很紧,脚也来回蹭着地面,是在心理斗争。”
小嫁衣说着回味了一下刚入口的烧鸡,美滋滋的。
“第三,大个子,你没有经验,我沿路留下很多记号,我的人应该到了,而且,你已经中了毒。”
小嫁衣手脚上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手中拿着一把精巧的袖刀。
“说说,为什么要做这行?”
年轻的宗十感觉身体有些无力,随后瘫倒在地,但仍有意识。
“不用说了,家里有个老娘?而且揭不开锅了。”
“……”地上的宗十还未开口,已经被小嫁衣全部猜到。
“活不下去,也不用干这个的,一旦有一次,就再也回不了头。”
小嫁衣说着,从怀里拿出个坠子:“喏,给你,拿去换钱,记得卖给黑市,要是当铺,会被锦衣卫盯上。”
七岁的小嫁衣说完,蹦蹦跳跳出了废弃小屋,外面,已然有大批锦衣卫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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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思脸上表情丰富:“哇塞,我老婆小时候就这么机智?”
“小姐很聪明。”宗十衷心称赞道:“后来,我就去给袁家当了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