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说……师傅，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也没说明白啊。”凌思看着白起提竹走来，赶紧卸下耳塞。
“咋就没有点悟性？塞住耳朵，眼神也不好使了？”白起说话间抬起竹子甩了出去。
这次凌思看得真切，白起手中的竹枝尖上，流转着玄妙的灵力，挥动间似是在画着某种符号。
“看，引导灵力流于体外，外化于形。”白起身前的灵力聚集形成一副山水图。
山川巍然，清流涌动。
彷佛人间的3D动态画。
“看懂了吗？”白起问道。
“没有……”凌思拼命摇头，这也没个口诀啥的？
“本体的意识毫无悟性啊……”
白起手中的竹枝再度抽下。
“嘶……”凌思哀嚎，心中默泪，这话也太伤自尊心了……
“行了，自己在这领悟吧，我先下山了。”白起手中竹子一扔，双手背腰，转身就走。
“喂，师傅，好歹给我解开啊！”凌思大声叫着，惊起不少休息的鸟。
“等你看懂了，就能自己打开，这只是简单的灵阵而已，用你的眼睛和脑子，不要被外物影响。”白起的声音从阶梯下传来。
“……”
凌思低头仔细看着脚边流转的灵气，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规律。
“要不，拿丸子敲开？”凌思突发奇想。
不是有句俗话，“一力降十会”嘛，他手中又搓出一个网球大小的丸子。
抬手砸向脚边的灵气。
可是砸下去的瞬间甚至连碰撞声都未响起。
反而那颗丸子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灵气吸收着。
“哇哦……”
凌思叹道，这阵好啊，以后打不过逃跑或者下套都能用啊，操作简单，cd短。
于是他蹲在地上，手中的耳塞再次戴入。
整个世界在凌思眼中开始慢了下来……
“唔，原来如此……”
凌思眼中，这些灵力的粒在有节奏地游动，每一个节点连接上一个节点再复制。
他开始试着将自己双手的灵气慢慢导入，十指间流出细微的灵气，一边冷如冰，一边烈如火。
两股灵气开始沿着白起的灵气边缘流动。
凌思闭上眼睛，以灵力为视，脑中清晰无比，意识在灵阵里遨游着。
如此一个时辰后……
“我觉得，这里加点东西好，师傅这个阵有些简单了。”凌思指尖灵气不断进入灵阵。
但却不是在破阵，而是……在修改灵阵。
束缚住凌思双腿的白色流光阵，早已化为红色与蓝色交织而成的阵法。
两道灵力犹如绳索缠绕在凌思脚边，隐隐有方天画戟和赤兔在其中闪动，时不时交错缠绕。
“这样就好多了，我果然天赋异禀，哈哈哈哈哈哈！”凌思一挑眉毛，仰天大笑。
在他眼中再无威胁的阵法随手解了开来，然后往山下飞奔而去。
“师傅啊！我又行了！”凌思甩着双臂大步迈入福利院中，十分嚣张。
“知道了，给，拿去看吧。”白起正躺在院中的摇椅上喝茶看鬼界堡杂志，随手扔出一本书。
“师傅，你不觉得我天资聪颖吗？”凌思叹了口气，咱这么快就学会了，也不夸一下。
“一一用了十秒，二二，三十秒，三三用了一分钟，六六，根本没困住她。”
白起手中的茶杯差点扔出去，这阵在灵界也就是个小学生水平。
“……”凌思瞬间失去自信，坐在木榻上，翻动着手中那本《阵书》。
“唔，全是阵法啊，师傅你哪来的。”凌思翻动着，里面全是灵阵，包括单人阵法和群体阵法。
《雷火灸法》
《七星移位术》
《长雾紫瘴阵》
《风、林、火、山》
…………
“师傅，这些学多久……”凌思随手翻了翻，好像有上百种阵法。
“看你悟性。”白起说完转到另一边去了。
“师傅有个事，想找你聊一下。”凌思挠挠头。
“什么事？”白起又转了回来。
“我老丈人说黄家要对付我。”凌思将袁崇焕跟他的聊天内容告诉白起。
“这老东西，都是跟第二智囊的那群玩意混得……”白起叹道。
“怎么说？”凌思皱眉。
“黄家肯定知道有奸细，会议室也就演个戏给他看。”白起翻身起来说道。
“可是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岳父不是在演戏呢？”凌思反问。
“也是啊……”白起又长呼口气。
“那我该怎么准备？”凌思有些担心，如果黄家动手，目标肯定不止他一个。
白起不以为意：
“你放心，战场外不能出现大规模战争，否则会被契约灭掉，你要担心的是会来几个。”
“可冥狱级的，我也不一定打得过，尤其还未知数量，万一对袁嫁衣下手呢？”凌思苦恼。
“你师父是死的？”白起嗤笑一声。
“……卧槽，我忘了……”凌思暗骂一声，回道：“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吧？”
“能下来几尊邪神，知道意味着什么吗？”白起眼中也泛起担心之色。
“嗯？”
白起说出一句让凌思不寒而栗的话。
“意味着，灵契的力量越来越弱，甚至有可能失去效果，到时候灵界也会成为战场。”
“……这就不让过舒心日子了呗？”凌思十分头疼。
还以为目前的敌人也就这些小角色，杂鱼类对手。
白起有些心疼这个徒弟：“放心吧，师傅不死，还轮不到你当肉盾。”
“那意思是，我这次能边缘ob？”凌思眼冒金光，十分惊喜。
“……不，你是诱饵。”白起轻哼一声，小子就想好事吧。
“……师傅，那我的方天画戟和赤兔怎么用？”凌思问道，阵法可以学，可那两样怎么办。
“进坑练。”白起答着，神情有些异样。
“什么坑？难道是……那个坑？”凌思觉得自己知道了。
“嗯，是那个，屠夫就是屠夫，什么战神……”白起自嘲道，他也欠了许多条命。
“师傅，你生前真的活埋了三十万人？”凌思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师傅应当不会如此。
“将尸体放在坑中震慑敌人罢了。”白起声音有些低沉：“来吧。”
白起抓住凌思的胳膊，下一秒，二鬼的身影出现在一片古战场。
战场中双方定格在厮杀的瞬间，阵亡的士兵不计其数，铺满战场。
天地间被笼罩上一层猩红的血雾，气氛苍凉又肃杀。
“这是……”
“嗯，那片战场，尸体由我下令埋入坑中，所以亡魂不散，始终在这里重复着生前的战争。”
白起叙述着生前的所为，之后看向凌思：“带他们出去，你就有自己的军队了。”
如何带出去？凌思不知道，但是这战场的亡魂数量真的不是个小数目，足足几十万……
“师傅，怎么带他们出去？”凌思从震惊中缓过来。
“这副战争的景象，不过是这些亡魂的人气所形成，吸收了这些气，你就知道了。”白起回道。
“那您为什么不带他们出去呢？”凌思好奇，以白起的灵能应该更简单吧。
“谁都可以，唯独我不行。”白起摇头：“他们的气与我相斥，而且，我也不想如此。”
“可他们死了这么久，还有人气残留？”凌思突然发现个奇怪的地方。
因为袁家就是做人气买卖的，所谓残留人气，就是亡魂入灵界时从人间带来的。
拥有这股人气，鬼魂就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返回人界，告别亲人。
也就是人间所谓的“头七”。
可这些亡魂已经死了很久了。
“因为他们的死由我造成，又由我埋葬，所以死后只能困在我灵体的某个空间中，而且身上带有我的印记。”
“比如，古时的陪葬，那些活葬的人，灵魂只能嵌刻属于主人的灵印，他们也相似，但没有那么强烈。”
“所以还能带出去，如果你成功，那么他们身上的印记就会变成你的。”
“原来如此……所以进去一举两得？”凌思懂师傅什么意思。
一来，可以用这些人气熟悉那两件灵器，第二，如果成功，又可以有一大股助力。
“好了，你就留在这吧，这一来你必须呆足三十天，不过你也要记住，这里……真的是战场。”白起交待道，随后转身消失在原地。
“真的战场？意思是，我要是玩完了，也就没救了呗……”凌思觉得被师傅骗了。
白起一离开战场，整个世界开始“活”了起来。
“敌袭！！”还未回神，一个小兵已经在城墙上敲着锣跑着。
“这么快……”
凌思急忙跑过去，下方已经开始攻城……
“我的天……”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原本双方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
主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竟开始燃烧。
此时双方如两只受伤的猛虎，龇牙咧嘴，嘶吼着。
“冲啊！”
前线的士兵开始吼着！
双方再次杀到一起！
“这就是战争！”凌思心中震撼，他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就算是与黑袍一战，那成群的也不过是野兽怪物。
而这些，看起来就是活生生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