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人员安排的事,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见了。有人主张所有的人一起进“龙眼”,有人主张留一部分在外接应,一时意见难以统一。最后经过大家的讨论,最终确定十二个人进去,其他的五个人留在外面接应,这样即使进去的人有意外,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可以等待地面上的救援。
望月薰带着人进“龙眼”,而地面上的事,就交给了张啸钧,以张啸钧的能力,是值得信赖的。张啸钧对于这样的安排也表示认可,保证一定完成地面的保卫工作,在我看来,估计他也对地下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这次能跟我们一起来,就是为了发挥他散打的优势。虽说这散打在个别时候并不一定有用,但只要看一眼张啸钧浑身的肌肉就够唬人的了。
除了张啸钧带着手下的四个人,其他的人都跟我们一起进“龙眼”,包括文弱的佐佐木。坑子对这事不以为然,偷偷对我说佐佐木这身板,下去是送菜,我撇了他一眼,让他看看宋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再就是装备的安排,必要的工具,都由下墓的人带上,而那些冗杂的东西,则直接撇在地面上,由张啸钧等人负责看守。因为我和望月薰的武器都被绿胡子缴了,所以我们又重新分派了一下武器,保证下去的人装备齐全,毕竟地下的情况要比地上要复杂的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武器还是非常必要的。食物则统统简化成了压缩饼干和肉罐头,节省空间,而且能提供较多的热量,对于这种食物,我个人非常不屑。饮用水随身携带,盛具有限,事实上带不了多少水。而且我们也寄希望于能早点出来,
商量停当,我们各自休息了,毕竟今天已经走了不少山路,明天还有多半天的路程。因为太累了,躺下没一会我就睡着了,梦中梦见自己进了古墓,顺着墓道越走越深,最后走进了一个空荡的墓室,墓室中没有棺材,只有中间一个纱帐,纱帐里点着长明灯,泛着金黄色的光芒,我走近纱帐,伸手掀开帐侧的珠帘,床上躺着的竟是一个身着明黄滚龙袍的人,面带粉桃,栩栩如生。
我不自觉的伸手去碰那床上的人,不料原本的躺着的人,突然两眼放光,嚯的一声坐了起来。我惊叫不好,同时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我已经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有退去,
“怎么了凌兄弟,做噩梦了?”我这才发现老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我的身边,似乎他早就知道我会醒过来,也知道我会做噩梦一样。
“是啊,我梦见……唉,算了,不说了,都是些扯犊子的事。”我欲言又止,觉得这些事情说不说的没什么意义,所以干脆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老赵笑了笑,道:“来,我给你看点东西。”说吧自顾自的往后面的树林走去。
我本想叫他一声,但一想他故意避开别人,肯定是有私密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声张,紧紧跟在他身后几步走进了树林。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轻声问老赵。
老赵一伸手,递给我一个小东西,我借着头顶上漏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一枚铜钱。
“铜钱?”我笑了一下,想起当初在兴安岭找到的两枚铜钱,还是卖了个好价钱的,物有所值,不过也只是赶巧了是两枚稀缺的古币。
“你再仔细看看是哪一种铜钱。”老赵不为所动,略带着些严肃。
我哦了一声,借着月光又仔细的看了一下,虽然我对古钱币没有什么深的研究,但基本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半两钱,秦半两。”我对老赵说。
月光下老赵点了点头,“不错,是半两,而且是秦半两。”
“秦半两又如何?”我不解的问,老赵想说的肯定不仅仅是这些。
“想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老赵笑着说。
“说说吧,难道是小卖部买东西找给你的?”
“瞎说,实话告诉你,这个半两钱,是我在龙王庙的外面捡到的。”老赵小声的说。
我一想这不无可能,当时我们分开来找龙子塑像,有人捡个古钱币也没什么不可能。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惜了,据我所知,秦半两不值钱啊。”我轻叹了一声,伸手把古币递还给老赵。
老赵并没有接,而是自顾自的说:“凌兄弟你也说了这是秦半两,那秦半两是谁下令铸造的也应该知道吧。”
老赵大半夜给我出历史考题,秦半两,那是秦始皇在统一六国之后,下令全国统一货币,才将钱币统一为了半两钱。
老赵点点头,“那还有一个问题,秦始皇死在哪里?”
这个也难不住我,秦始皇是在出巡时驾崩的,死在了沙丘。我中学的时候历史知识还是学的很扎实的。
“沙丘在哪相信凌兄弟也知道,那么沙丘离我们这里有多远?”老赵道。
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沙丘离我们其实并不算太远,只是老赵突然说起这些,肯定是别有用意,又一枚半两钱把我引到这里。
“赵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卖关子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老赵笑了笑,“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秦始皇死在离此处不远的沙丘,会不会就葬在这山里,而且你也看见了,龙王庙周围发现了半两钱,很可能就是秦人在经过这里时候掉落的啊。”
我对老赵的说法略感诧异,但是愿意听他说下去。
“沙丘虽然离这里不远,但距秦都咸阳还是十万八千里,始皇帝死于七月,想要运回都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试想,此山名为封龙山,随有神话传说可以查到根源,但什么毕竟是什么,是不是这里真的封住了龙,人之龙就是皇帝,换句话说封龙其实就是为皇帝造墓,会不会当时人们决定将皇帝就近安葬,而咸阳那个,仅仅是个衣冠冢呢?”说罢老赵指了指我手里的半两钱,“这钱币,想必就是当时造墓修庙的人落下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可能的。”
对于老赵的大胆猜想,我不得不表示佩服,能够依据无意中捡到的铜钱进行如此之深的推论,也是一个思维发散至极的人了。虽然对于老赵的魄力我表示由衷的佩服,但是对于他猜想的结果,我却并不能苟同。
“赵哥果然有想法,佩服,不过我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些事,历史上说的清清楚楚,秦始皇在死后,随从将咸鱼放进他的车帐用以遮掩尸臭,回到咸阳以后才发丧,而且现在公认的秦皇陵在骊山,那里可是有地宫的,如果仅仅是衣冠冢,要地宫是不是有些浪费。”我掂了掂手里的钱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这枚古币,很可能是假的,分量太足了,两千年前的东西绣都快绣没了,而这个,简直就像昨天才从铸造厂出来一样。”
说罢我将古钱币递还给老赵,老赵愣在那里,突然傻笑起来,“凌兄弟好眼力啊,这么黑的地方都能看出这东西是假的,和专业的有的一拼啊。”
老赵所说的专业,指的是古玩行中倒腾古币的,“呵呵,哪里,触类旁通嘛。”我谦虚道。
“走吧,咱们回去吧。”老赵揽了我的胳膊一把,拽着我回到了宿营地,相互道了晚安,都去睡觉了。
我躺在睡袋里,想着老赵刚才的话,虽说那半两是假的,但老赵关于始皇帝驾崩就近掩埋的这一说法,却着实有些可能,但可能性能有多大,这我也就说不好了,不光是我说不好,恐怕谁也不好说。联想着刚刚我做的那个噩梦,梦中穿着滚龙服的,不就应该是皇帝嘛,是巧合还是必然,唉,实在是太乱了。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轰轰的,沉沉的睡了过去,之后又被叫醒守了两个小时的夜,接下来的时间又都在睡觉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一夜无事,大家都在整理装备,森林里到处响着鸟儿欢快的叫声,一幅天地人和谐的景象。
我爬出睡袋,抓紧时间休息,免得耽误了大队伍的前进。正在收拾,望月薰走了过来,我趁机道:“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大早晨起来了,怎么也不说叫我一声,这让我睡下去,这不耽误大家的事嘛,我可不是那种拖累集体的人啊。”
望月薰撇了我一眼,嬉笑着说:“没关系,你再不起,一会我们就把你当装备带走了,到时候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好啊,把我当装备带走吧,求之不得。”我突然间脸皮变得厚了起来,俨然有了坑爷的风范。
“没问题,不过大装备都是拆散了带,不能整着带。”望月薰道。
我切了一声,不再说话,感情还是闲的起的晚了,还要拆散了带走,拆散好拆,组装就不好装了。大家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以后,我们就再次踏上了征程,再有半天的时间,就到了“龙眼”了,真希望早一点到达,让我进去一睹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