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条石上的文字都记录了下来,按照本来的分布情况,用匕首刻在脚下的石头上。因为最远只能看到十几米处的文字,所以抄下了将近三十多个文字,分别为:树、洗、花、墨、淡、痕、元、夸、颜、元、砚、元、开、池、人、元、元、色、吾、家、朵、头、不、元、要、乾、元。
从表面上看,这些文字各自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联系,而这其中反复出现的就是“元”字。我想这个“元”字也许就是突破的机关,只要踩着这些刻有“元”字的条石过去,就能顺利通过甬道到达对面。
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对错我自己并不知道,但为了验证这种可能性,我把我的想法直接了当的告诉了老赵。没想到老赵听了以后直接摇了摇头,道:“如果这些刻有“元”字的条石是要节点的话,那么这些条石之间的先后顺序又是什么呢?我之前说过,蜈蚣石不仅要求踩下的石头块数要对,而且顺序也一定要对,就目前来说,这些刻有“元”字的石头有顺序吗?”
老赵的一番话直接了当的否认了我的看法,也怪我忽略了“蜈蚣石”的这一特点,如果我能考虑的成熟一点的话,就不会遭到老赵这一番反问了。
既然这种说法行不通,那只能继续研究了。我蹲下身子,盯着地上刻的文字,陷入了沉沉的思考当中,可任凭我怎么看,怎么想,这一串乱七八糟的文字都不像是什么密码,各自之间也看不出什么关联,我甚至把读音和笔画都排列了一遍(繁体字),也没有找到它们有联系的可靠消息。
我这一闷就不知道多久,旁边的坑子待不住了。在我面前转来转去,还不停的叹气。一会嚷嚷饿了,一会嚷嚷渴了,不过都没有得到老赵和宋进的反馈,最后还是把怨气施加到了我身上。
“零蛋你行不行,不行就别装了。你那点文化,也就比我多认识几个数。”坑子蹲在我面前对我说。
我正在思考中,不想就这么被他打断了,不给他点教训,这货是不会老实的。“老子何止多认识几个数,我还认识你特码是个250呢。”我毫不示弱的回答坑子。
“谁250了,谁250了?想不出来就想不出来,怎么还骂人啊。”坑子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这货一来这一套,我反而拿他没办法了,整得倒好像是我办错事一样。我正说要反思我自己一下。却发现坑子这货正在扒着身后的石门往上爬。我勒个去,这货疯了。
我赶紧说:“坑哥你别想不开,我错了,我错了,你不是二百五,快点下来吧你。可不能寻短见啊,你想想你的色鬼女友……”
没想到坑子回头瞪了我一眼,冲我骂道:“闭嘴,你才寻短见呢。我就是爬上去看看这门上边有没有什么宝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坑子一句话差点没给我气背过气去,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财迷。不过只要他不寻短见,也就由他去吧。
石门本来就不太高,坑子几下就爬到了中间。扒着门道:“奇怪,这门中间怎么还开了一道沟啊?”
“什么沟?”我问坑子。
“就在门的中间。”
“说清楚点。”
“就是插门栓的位置。”
这门后虽然有个顶门石,但绝对没有什么门栓。为了一探究竟,我也往石门上爬去。果然在厚重的门票中间被开了宽宽的一道沟。我用手摸了摸门上的沟,从这个深度上看,不可能是用来插所谓的门栓的,和顶门石也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是用来装饰的么?可能性也不太大,这开一道沟作为装饰,未免太应付了,装饰的话好歹得凿朵花出来吧。
我的手顺着门上的沟一直摸到了门扇的边缘,却发现门前边居然也是被凿了一条沟的,这效果类似于倒角或者叫圆切角,现在这种技术应用在机械、工艺品等的制造上,既美观大方,又实用耐磨。想不到古人就考虑到这一点了,但这石门假如真的被做了个倒角的话,未免有点太蛋疼了吧,一扇大石头,不至于这么精细,何况你本身连个花都没刻。
扒在边缘,我把手伸到另外一扇上摸了一下,另外一道门扇上,居然是同样的沟。这会不会和“蜈蚣石”密码有关系?
想到这里,我纵身跳下石门,拿起手电筒将石门整个扫了一遍,没有落下一寸。完成后,我已经看清了,原来这两扇石门上,被刻了一个大大的“王”字,每扇石门各占一半,只有当石门关闭时,两半文字才能拼和在一起组成一个完整的文字。
这个文字的发现,让我心里一惊,当初找这个古墓,就是凭的王羲之的“暮春之初,曲水流觞”,而如今这里出现了一个“王”字,这似乎代表着我之前的推论也许都是正确的。如果这个“王”真的代表的是王羲之,那么和我刚刚刻在地上的那团文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闪现,但是却无法找到任何一个答案。或许这答案早已摆在眼前,只是我还没有一条线索,来把他们串在一起。蛋碎蛋碎啊。
本来还以为找到突破口的我,再次陷入到沉思当中。那么在假设这个“王”是王羲之的情况下,那么这团文字,应该是王羲之的诗或者帖,但王羲之本身传世的诗并不多,最有名的作品,也不是诗,而是那一篇行云流水的《兰亭集序》。我反复的在心里默念着这篇大做,来和眼前的文字进行对比。
稍微比较了几遍后,我就发现这恐怕是行不通的,听说过《兰亭集序》中,王老爷子写了二十个不同的“之”字,但没听说写了而是个“元”字,那么我这里这堆“元”字首先就无从解释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字,也不曾包含在此篇文章中,如果按照这篇文章中出现的文字作为先后顺序在甬道上行进的话,除非飞着走,每个文字之间相隔的太远,显然这是行不通的。
想法再次被攻破,我几乎失去了探寻的勇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叹了口气,难道我此行就要被憋在这恶作剧一般的“蜈蚣石”前了吗?
正想着,宋进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凌哥别灰心,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种路行不通,可以换一种思考方式啊。”
虽然这次下土城,是我跟宋进头一次合作,但我已经深深的欣赏上了这小子。文雅中又带着股痞子气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板却又身怀绝技,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的心里,我不用说话,他就已经知道了我在想什么。这样的人,如果能为一人生挚友,实为一幸事。
我点了点头,继续研究这团文字。如果说,这些文字不是得自王羲之的文章,那么就是有可能和其有关,那么这些文字,会有哪些和他有关呢?
看来看去,我觉得和王羲之关系最大的一个字就数一个“墨”字,书法家嘛,当然离不开墨,就像军人离不开枪一样。我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字,“墨,墨,墨……”
“你是在自己打麻将吗?”坑子已经从石门上下来,显然一无所获。
“打你妹的麻将啊,你特码在这种地方给老子找套麻将看看。”
说完这句话,我却突然愣住了,我突然想到,这解开“蜈蚣石”的密码,就跟打麻将一样,只有凑齐合适的一副牌才能和牌,如果“墨”是这其中的一张“牌”的话,那么它前面的一张和后面的一张应该是什么?
“池。”宋进说,“王羲之曾经在水池中洗笔砚,最后整个池的池水都变成了墨的颜色,称为墨池。”
不管历史上的事是真是假,宋进所说的这件事确实是为人津津乐道的一个典故。所以,将“墨”和“池”联系在一起说,的确有道理。
那么这样的话,“洗”字的存在也好解释了,就是“洗笔砚”的“洗”了,同样可以解释的通的还有“砚”字。
一下子解通了好几个,心里不禁一阵小激动,趁着精神头,得赶紧将剩余的文字联系起来。可惜好景不长,虽然有一部分通顺了,但还有相当一部分无法解释,感觉上没有一点联系。
尤其是那一长串的“元”字,我真怀疑我是不是看花了眼了。我只好将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宋进。
宋进站在那里,手托着下巴,显然也是在思考。
“小哥对于这堆“元”字有什么看法?”我问到。
“要说这个嘛,有可能是代表的国号,还有一种可能是代表着……”
“代表什么?”
“代表着开始、基本,或者是“圆””宋进道。
“开始、基本、圆”我重复着宋进的话。
“就是代表你啊,零蛋”坑子说。
“代表你爹。”我对他吼到。
不过,假如真的代表“零蛋”的话,那就是说“没有”,换句话说,这些“元”字我可以无视,那么剩下的这些文字,如果组成一串的话,我念叨了几遍。
要说和王羲之有关,还能数的上的人物的话,那么就只有这个人了。
我几乎和宋进同时说了一句:“我想到了。”说完我们两个相视一笑,我们两个都已知晓了这“蜈蚣石”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