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枫醒后,见眼前的一切分外陌生。心说:“我这是在哪?是不是已到了地府之中”。想到这,他打算起身看看,可是刚一动身就感觉阵阵疼痛传来,使得他忍不住的叫出声来。引得不远处一老一少两名狱卒闻声而来。
年轻狱卒惊呼道:“那老家伙还没死,他竟然还活着”
年长的狱卒道:“那可是会仙楼掌柜莫子枫,不过想不到如今会沦落至此,说来也真是可怜”
莫子枫费了半天劲才让自己坐了起来,这时候他也不管身体传来的疼痛,连忙往四周看去,他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暗室,看起来似乎是间牢房。直到他看到房外两个正盯着他的狱卒。他才确定这里就是牢房。
莫子枫冲那两个狱卒道:“敢问两位官爷,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狱卒道:“莫掌柜我认得你。说起来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啊,那天他们把你抬进来的时候,你已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我们都觉得你八成已经死了。
我当时看到抬进来的人是你,心里好奇,就跟他们打听了你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你在吴府门前刺杀吴彪,然后遭他手下围攻。有人路过见此情景,于是到衙门报案。张捕头这才带人去,不过到的时候你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昏死过去。张捕头他们把你抬回县衙没多久,才送到这里。”
“那吴彪现在怎么样了?死了嘛?”
“死到没死,不过伤得很重,还在床上躺着,想来没几个月是出不来了,说起来很多人还真希望你这次能成功要了他的狗命,那就为民除害了,只可惜……”
莫子枫听罢感慨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哎,我真不甘心啊。早知道就该再补上几刀,那样他肯定活不了。
“你是没那个机会了,如今这吴彪吴公子没死,不过你可快要死了。因为县太爷说你当街行凶,罪大恶极,给你定了死罪。不日就要问斩。所以你若是有什么心愿就赶紧说了,看我们能不能帮你”
“如今除了杀吴彪给我女儿报仇,我已没什么心愿了。至于死,我本就早想去死了,至于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又有何异呢”
“可是你还有夫人,你死了她该怎么办?”
莫子枫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道:“对了,你可知我夫人如今怎么样?她还好吗?”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人说她听说你刺杀之后被打得不成人样,哭的死去活来。后面又得知你被关在这里,也来看过几次,不过每次她来你都是昏迷不醒,所以她每次来这待上一会,也就回去了”
“哎,真是苦了她了。那劳烦二位回头给她带个消息,就说我醒了,没事了,让她放心。”
“放心吧,我们一准给你带到,你就安心待着。”
……
七天之后,将近午时。莫子枫正在牢房中躺着,突然看到一名狱卒端着一桌酒菜进来,狱卒把饭菜放到莫子枫跟前,平静的说道:莫掌柜赶紧吃了这顿好的,好上路吧。
莫子枫也不说话,端起饭菜就狼吞虎咽起来,那样子就像一个数日没吃饭的流浪汉。待他吃光了饭菜又拿起那瓶酒来,这本是瓶再普通不过的酒,但是莫子枫就像喝百年佳酿一样,喝得那样开心,那样享受。
等他喝尽了瓶中最后一口酒,这才起身在几个官差的看护下向刑场走去。莫子枫脚下明明带着一副沉重的脚链,但他却走的很快,以至于押送他的几名官差都跟不上。其中一名官差无奈道:“别人都是想着如何久活,这人却急着赴死。”
莫子枫很快就到了刑场前,这时他停下一看,只见刑场正中央一名刽子手磨刀霍霍,四周也有不少官兵。县令刘全正坐于案前。他知道这些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时辰一到便送他上路。
此时刑场四周已有不少人围观,这些人莫子枫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大家正各自纷纷议论着。
莫子枫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在人群中找了又找,看了又看,却始终没见到夫人李氏。一连看了几遍仍不见她的身影。莫子枫这才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去,他心说:也不知她是有事来不了,还是她不敢来或是不想来,可是我多希望能再见她一面,跟她再说上几句话。想到这他突然脚步放慢,每一步都走得很久。他心想她也许在来的路上了,我得给她些时间。然而直到他走到刑场中央,她也没有出现。
午时三刻,随着刘全一声令下,刽子手一如往常的喝了口酒后喷到刀口,然后举刀奋力挥下,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人头落地。反而听到“咔嚓”一声之后又是“当”的一声,手中的刀已成两段,一段还握在手中,一段已经掉落在地。
这时候就听有人喊道:“劫法场了,有人劫法场了”
县令刘全这才反应过来,厉声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劫法场,快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莫子枫本是闭目等死,突闻此声,这才睁眼观瞧,只见眼前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个人。
此人面目清秀,一席白衣,一副书生打扮。他也确实是个书生,不过却是个用剑的书生。来人很快就砍断了莫子枫脚上的链子。然后说道:“快跟我走”
莫子枫却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平静的道:你是谁,要我跟你去哪?
“我叫秦宇,你若跟我走,我能帮你给你女儿报仇”
“好,我跟你”
张勇提刀来到近前,正好听到白衣人说出名字,这才道:原来是你,白衣秀士秦宇。你好大胆子,竟然敢来劫法场。
秦宇也不搭话,只是带着莫子枫,纵身一跃飞出刑场,落进了围观的人群中去,莫子枫伤未痊愈,所以跑起来还是很慢,但是后面已经传来官兵的声音。秦宇只好扶着他,两个人奋力往前去。好在围观人的本来就很多,如今更是一片混乱,所以他们趁乱而走。虽然跑的不快,却也没被官兵赶上。可是刚跑了一段路,莫子枫突然道:“我不能这样走了,我得去带上我夫人,不能把她一个人留下。”
“放心吧。你夫人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这就去与她汇合”
半个时辰后,青阳镇外的大道上,一辆马车里坐着三个人,莫子枫夫妇还有秦宇。莫子枫见到了夫人后,才从夫人哪里得知,原来秦宇早就让夫人把酒楼和房子卖了换成现钱,又备好马车在镇外等着他们,只等他们一到,就一起离开。
这时候莫子枫才道:“恩公,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省城云都。找知府大人告状”
“可是这官府,不是跟吴家一路的嘛,”
“那是在青阳镇,到了省城,肯定就不一样了。”
“那好吧,我们听你的”
“对了,恩公,我刚刚听他们唤你作白衣秀士,我看你也是一副书生打扮,可是您却有一身如此了得的武功,这是怎么回事?。”
“这算不得什么,我之所以是书生打扮那不过是我父母盼我好好读书,所以我就只好听他们的做个书生。不过我自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所以多年也未曾及第,因此才得名白衣秀士,至于这点武功。不过是出于喜欢,自己瞎练的而已”
“原来如此。”
……
翌日,清晨。刚刚睡醒的莫子枫往车外一看,就见眼前突现一座巍峨的古城。高高的城墙下一座气派的城门,门头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云都”。莫子枫不禁感慨:真不愧是省城,果然非青阳镇可比。
待他们进了城中只见各种商铺林立,商铺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货物。许多都是莫子枫未曾见过的。街上也是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一派繁荣景象。然而莫子枫却没心情多看,进城后在秦宇带领下径直往知府衙门而去。到了府衙门前,秦宇一通击鼓后又等候多时,才在一名官差的带领下进了府衙中去。
秦宇三人来到府衙大堂,只见知府已居中而坐,衙役分立两旁。秦宇这才向知府马洪涛说明来意,看到知府马洪涛听后表现十分同情,还一口答应要为他们主持公道重审此案。秦宇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三人就在马洪涛的安排下住进府衙。到了午饭时间,马洪涛又让人备好一桌子好菜,说要招待他们。秦宇见此十分开心,心说总算是遇到个好官,能帮莫子枫夫妇了却心事。
于是在马洪涛的陪同下,三人也就上了饭桌,这时候来了几名丫鬟给他们倒酒,秦宇本是满心欢喜,不过他突然发现给她倒酒的丫鬟手在发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听一旁的马洪涛一个劲的让他们喝酒吃菜。秦宇一想,连忙推说自己肚子突然不舒服,要去休息片刻。不过他刚一起身,马洪涛突然一摔杯子,秦宇就感觉到背后有破风声传来,于是一个翻身,只见几只飞镖从他刚刚站的位置飞过。他刚站稳,就见莫子枫身后夫妇也有飞镖近身。他想要拔剑已来不及,于是只好飞身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那几只飞镖。待他再起身,就见原本埋伏着的官差冲了出来,把他们一把围住。
马洪涛笑道:“我已经收到刘县令的飞鸽传书了,本打算等你们吃了我备下的酒菜,这样收拾起来也方便些,不过你既已察觉,那我们只好来硬的了”
秦宇道:“我只想问一句,你乃云都知府,为何要帮吴家,为何跟刘全狼狈为奸。难道也是为钱?”
“钱自然是要的,不过可不止是钱。也是为了我老师?”
“你老师?”
“对,我老师就是南省太守陈云天,也就是吴彪的岳父。”
“难怪……”
秦宇突然笑道:“不过你觉得就凭这几个人,就能留得住我。”
“白衣秀士秦宇,确实不是我手下这些人能留的,不过我们也没打算留你,只要留下莫子枫夫妇就行了”
“那你来试试”说罢秦宇拔剑杀向众人。一出手便是一招横扫千军。这招乃是他的绝技,不仅声势极大,威力也相当不俗。一下就把围攻的人全震开了。借此机会秦宇连忙道:“你们快走,我断后。”莫子枫一看,连忙带着夫人往门外去。而秦宇又再次杀向围攻的官差。
莫子枫夫妇跑出大厅,大厅外也有不少人,不过外面的人却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因此并未阻拦莫子枫二人。于是莫子枫二人就这样一路跑出府衙。刚出门外,就见秦宇也从府衙上空飞出。于是三人又兵合一路向外奔逃,跑了一阵,秦宇见一家客栈前正好拴着两匹骏马。于是过去牵过马来让莫子枫夫妇同骑,自己又独自骑上一匹,三人这才拍马向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