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十七：深入亚特兰蒂斯之城
梦中的声音向我提及海洋，提起北纬三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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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情况下，由于地理位置接近赤道的关系，洛杉矶的十一月份本该依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可是最近两个月内的洛城，天空却总是阴云密布，连降雨量也比以往平均值多出了三倍。
对于这样的异常气候现象，那些“奉旨办事”的科学家们的解释大多倾向于：
“全球化的温室效应增强而引起的大气失衡”
——类似这样的学术观点。
可是究竟气候升温的因素是否完全是导致洛杉矶城局部降温且雨量增加的直接因素，谁也没有给出一个定论，毕竟天气这种变化莫测的现象，谁又能说得准呢？
今天的洛杉矶城区上空也不例外，又是一个乌云漫天的雨日。
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除了城内细雨绵绵，城区分界线以外的地区却是光感十足的大晴天，城里的路人可以打着伞走过街对面的市郊外，然后收起雨伞享受充裕的日照。
……
收到主人的召唤，仁宗打点好龙宅宅邸内的大小事情后，便自大洋彼岸的中国国境内幻影移形至美国洛杉矶城区内的一栋别墅宅院中。
“大家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暂时由我来接手。”
从地下室的入口来到瑟森的超级量子实验室中，仁宗看着各位同伴疲惫的状态，于是向大家绅士地提议。
“仁宗你来了……”
形风向对方简单的打了声招呼，见仁宗的视线在室内寻找着龙夜的身影而未果，及时解释道：
“龙夜早晨出去降雨了，看时间现在也该回来了。”
原来如此，仁宗会意得点了点头。
清理娄岸身上附着的暗能量应该可以算得上近几个月内、神界的一项特级工程。
说到暗能量，祂们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污浊能量体，附着于空气之中，但又不是空气，亦不是风，无形无相，是远古时期聚集在地球上的一种低频能量集合。
所以，即使将这些暗能量自娄岸的周身驱散，也还是要在人界进行与之相对应的大气调节、与能量上的平衡。
而这样的操作被外化呈现出来，就是大面积的降雨——
其原理其实很好理解，这样的操作相当于给自然环境进行洗澡清洁，以实现对暗能量的彻底净化。
“还好你现在才来。”
辉炎拍了拍仁宗的肩膀，以眼神回应对方其把握时间点的高超技巧，他本人帅气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羡慕，于是低声道：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的龙夜有多可怕。”
自从银冠出其不意的把今铭带走后，大家就再也没有见过龙夜脸上温和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气场冷峻到让人不敢靠近——
果然颜好的人在没有表情的时候比愤怒更可怕……
他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是消杀的寒冷，仿佛一个低气压中心带，那是一种让人发自灵魂的战粟！
人鱼族长老的所作所为似乎触到了龙夜的底线，平时除了承揽大部分的清理工作和释放龙息之力净化无形空间（出去下雨）外，他很少和大家交谈，也几乎做到了不眠不休。
“夜，真的好可怕。”
瑟森跟着辉炎的话附和道。
“笨人鱼算是完蛋了……”
“绑架今铭绝对是他错误到不能再错误的行动。”
“从来没有见过状态如此可怕的夜……”
“等娄岸清理完了，大西洋底可能会爆发一场海啸也说不定……”
辉炎、瑟森、形风顿时凑在一起向仁宗集体八卦着近日以来，龙神各种让人捉摸不定的工作狂行为，以及这样的行为对他们无形中所造成的心理压力和精神伤害。
不知不觉也加入了八卦小分队的讨论，仁宗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时向他们走来的八卦男一号----
龙夜大天神。
“在这闲聊的功夫，清理速度可以加快五分之一的……”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密室内响起，只是，其声音的发出者现在语气并不柔和。
如一道晴天霹雳般，八卦小分队所有成员突然同时停止了所有动作，仿佛被少年的话语冷冻住了一样，大家慌乱地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呼吸这回事儿就根本完全忘记了。
“如果需要休息，就不要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龙夜的神情冷漠而严肃，他不苟言笑的提醒凑在一旁被瞬间“冷冻住了”的各位耳语者：
“这里不欢迎说闲话的人。”
各位心领神会得向密室门外冲去，想赶快消失在少年面前，毕竟谁都不想当最后一个走出去的人。
“等一下……”
少年的声音再次回响在硕大的实验室中，他抿了抿丝薄的双唇，面容有些苍白却依然表情冷漠：
“我们需要加快净化的速度。”
听到这里，对面各位的表情只是更加疲惫和无奈——
诚实地说，他们真的已经尽全力了，现在的速度已经是所有人的极限状态。
“可是……”
瑟森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支支吾吾地回应着龙夜的要求。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支持。”
预测到瑟森会说什么，龙夜即刻回答道：
“等大家休息完后，我们一起召唤精灵界的协助。”
“附近应该有很多木系精灵愿意协助我们。”
说着，少年看向形风，并笃定得对她说：
“就是上次和你们说话的那些精灵。”
“今铭在的时候。”
“……”
无声的均匀呼吸忽然断了节拍，少年转过一半的脸庞，灯光下只看得到对方线条美妙的侧脸，和他修长的身躯所留下的长长剪影。当念到今铭的名字时，龙夜的语气无意识的柔软了，连眼神也变得温暖了许多，但是没有人捕捉得到他的表情。
映在玻璃窗上的龙夜的侧脸，此刻，少年寂寞的表情。
望着龙神如此温柔地说出爱人的名字，对面的八卦四人组仿佛同时感知到了少年此时话语中的心情——
一种感动到让人想哭的孤独和隐藏于心间深深的思念。
“嗯！”
“嗯！”
“嗯！”
“嗯！”
四人同时回应着同伴。
气氛这会儿变得有些尴尬，但那是一种美好的尴尬。空气中凝聚着淡然的共鸣与团结，平和而深邃，大家的心好像又近了一些……
之后，同伴们默默走出了实验室，留下龙夜一个人继续清理娄岸。
当他们走出了实验室，走在长廊通道上时，形风抓了抓辉炎的手臂：
“为什么我好想哭！”
这一次，辉炎没有像平时那样躲开，而是任由她这么抓着胡闹。
“死人鱼，都是他害的。”
辉炎自言自语。
从来没有见过龙夜卸下抖M状态的样子，原来夜也会脆弱……
其实，他天然呆的样子蛮可爱的……
糟了，我竟然开始欣赏这个披着龙皮的控制狂……
瑟森和仁宗什么也没说，只是脑海中挥之不去刚才实验室内窗玻璃上的侧颜倒影。
……
……
不要这么绝对的去看人类的所作所为……
就好比说人类发明塑料袋，其实科学家发明它们的初衷是为了保护自然环境减少对树木的砍伐，可是却出现了其他的副作用现象——
新闻上有说过海洋无法降解塑料制品而让很多海龟、鲸鱼还有海鸟受到了预想不到的伤害……可是很多事情本就无法以绝对的视角来审视和评判……
其初衷也许包涵着善意……
意念中，今铭还在对银冠说着她未说完的话语。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睁开眼睛，恍惚发现室内的烛光星星点点地闪动着，对比起来，窗外的光线似乎更明朗。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呢……
今铭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得从床上坐起来、向对面的水晶墙外张望。
我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呢？
上一次记得的画面，是她还在海神宫里和银冠争辩着“种族分歧”与“世界和平”这样冷门又老套的话题。
“你终于醒了，人类。”
银冠的声音自卧室的另一边响起，少年修长的身影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比黑夜更漆黑。
“银…冠……”
今铭梦呓般支支吾吾地组织着语言，声音有些沙哑，脑海中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一些她昏倒前的片段。
为什么这么累啊……
明明刚睡醒……
今铭对身体所向她的大脑传来的疲惫感，感到非常困惑。
要不是银冠在这里，她真的很想立刻倒回床上继续补眠。
“既然你醒了，我就可以离开了。”
少年修长的身躯向今铭走来，浅金色的长发在空气中飘动。
“仕女送来了新鲜的水果，记得不要让宝宝饿肚子哦……”
“傻人类……”
见今铭安然无恙，看来在她昏睡时对她施与的疗愈咒文已经起了作用，既然如此，这里便不用继续停留。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懵懂、对于当前的状况完全不知所以的当事人，像往常一样轻轻丢下一句话后，便随即消失了身影。
对于银冠这样仪式感极强的“谢幕”式消失，今铭早已经麻木。懒得理会他那么多，女孩转头看向桌子上的果盘，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可是......
也不用送来这么多水果吧……
看着桌子上这个特大号的水晶盘，里面摆放着如一座小山那么高的水果，今铭不禁太阳穴两侧青筋暴起、胸口处暗暗气流不畅。
我又不是饭桶……
银冠这个讨厌的人鱼……
讽刺给谁看啊！……
一边大口吃起水果，一边在脑海中脑补着她该如何将银冠绑起来喂鲸鱼的画面——
即使身为人类的今铭现在和人鱼族长老的实力确实相差几万个等级，但是，即便万般被动且手无缚鸡之力，偶尔在脑袋里幻想一下这样的画面，是可以解一时之气的。
说起来，银冠好像真得没有在开玩笑……
今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
回想这几天的生活，今铭确实无法解释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很累，总是睡不醒，而且，昨天在和银冠说话时竟然说着说着就失去了意识。
填饱肚子后，女孩便独自溜出了房间。
即使真的怀孕了，今铭也不想当一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放纵而不自律的人，如果在不知不觉间发胖了，那么她宁可切腹自尽。巧妙的避开了宫城侍卫的巡逻队后，今铭悄悄溜去宫殿后的一个花园里休息，这里很隐蔽，安静得可以听见海洋流动的声音。
阳光透过层层海水照在她的身上，坐在这里感觉后背暖暖的很舒服。
宝宝吗……
真的是宝宝吗......
怎么办，好想见夜……
今铭一个人脑袋放空，看着天空之外一望无垠的海水，有些想念陆地上的生活。
就在这时，她的身上发出了一层淡淡的微光，白色的柔光包裹着她的周身，像雾气一样轻盈。天空上层的海水中盘旋着一个雾影，修长的雾影渐渐向这片天空下落，今铭仔细看着那个影子由模糊而变得清晰——
那是一条银白色的龙。
“夜！”
今铭笃定得喊出了祂的名字，她知道，这条白龙一定就是龙夜。
白龙听到了今铭的呼唤，修长的龙身散发出金色耀眼的光芒盘旋于空中，祂的身躯摆动着美妙的弧度渐渐向今铭所在的地面飞舞而来，并于落地的瞬间化为人形。
（注：龙夜是上古时期自天界诞生的第一条金龙，龙身通体为银白色，其周身散发出的能量场可见光为金色。）
“今铭！”
龙夜从弥漫着湛蓝海水的天空中落下，富有磁性的声音同样呼唤着女孩的名字。
“夜！”
今铭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开心的哭了出来，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我好想你……”
沉浸在少年宽阔温暖的怀中，今铭低低在他耳边说着。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温柔地将今铭的脑袋抬起，他的眼神平静中带着深邃的沉寂，关心地问着她：
“你没事吧？”
再次听见龙夜熟悉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今铭在少年宽阔温暖的怀中开心得哭了起来，她简单的回应了一声：
“嗯。”
听到今铭的回答，少年的神情轻松了很多，他安心的闭上了眼，将头埋在了女孩的肩与头发里，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
“太好了。”
龙夜将今铭抱的更紧了一些，好像在预防下一秒她又会突然消失了一样，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今铭耳边轻轻回荡：
“我很担心你……”
少年安静地抱着怀中心心念念的女孩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和她待在一起。
空气中满是柔和的气息，还有会发光的泡泡。
过了一会儿，少年修长的手指轻柔得摸了摸今铭清瘦的脸庞，龙夜发现今铭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生病了吗，今铭？”
少年眉心蹙起，看上去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心，总之他的表情很复杂却又是淡然的。
是不是不适应海底的气压，这里的空气很稀薄不适合人类生存……
还是……银冠欺负你了？
！
想到这里，龙夜胸口中的气流顿时郁结在了一起。
“我没事，不要担心啦。”
“只是因为……”
今铭看着龙夜的双眼，微笑着说。
少年线条结实又修长的手臂握住了她的双肩，神情比刚才还要紧张得问着面前的女孩：
“因为什么？”
见龙夜的表情如此凝重，今铭温柔地拿起他的一只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缓缓的说：
“可能是因为祂吧……”
“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应。”
少年的手掌贴着今铭的小腹，感受着这里传来的隐隐跳动，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你是说……”
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龙夜的眉心舒展开来，感受着胸腔里缓缓升起的暖流，少年小声问道。
“嗯，可能是因为宝宝。”
“我们的宝宝哦。”
今铭温柔得微笑着，神情里多了一丝成熟的魅力。
“宝宝……”
这种感觉是什么……
少年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柔软很柔软，现在的心情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是心中的开心如花儿般静静绽放着，这种深度的寂静和喜悦，似拙火拂过、如潮水淹没，无限欢喜。
虽然今铭的状态看起来……依然既像少女又像少年，不过该怎么形容呢……
她的气质有了细微的变化，看着今铭眼神中柔和的光彩，如此温柔、强大而又温暖，龙夜觉得此刻的她美极了。
“谢谢你，今铭。”
“我爱你。”
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温暖的笑容，少年温柔得抚摸着今铭的头发，像个孩子一样在她的耳边轻轻低语。
龙夜的神情里带着一丝乖巧和宠溺，身为神祇，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