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躺在床上,安静的样子,考虑了一下,用她的指纹解了锁,给薛怡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薛怡询问道:“喂,栀子,你在晚宴哪呢,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我是陈凯桀,陆栀酒精过敏了,刚才吃了药,你让萧皓把车开到门口,然后带她离开,你自己从后门进来,到二楼第三间客房来,她在这儿。”他安排好了一切。
“好,我马上就过去,你别对栀子做什么事啊。”薛怡赶忙挂断了电话。
她走到萧皓身边,把他叫到了一旁。
“你立刻悄悄把车开到门口,栀子酒精过敏了,我去找她,一会儿我带她回去。”薛怡有些焦急。
“行,那我到门口等你。”
就这样,二人分头行动。
江霖庭以为陆栀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去花园透气了,也没敢再在陈老爷子面前在提她,怕陈老爷子怪她。
他与陈凯媛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陈老爷子面前聊了起来。
陈凯桀想要去摸一摸她散落的长发,还未触碰到,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薛怡偷偷摸摸地进了客房,道:“栀子!陈凯桀,你灌她酒了?”
他站起来,拉了拉自己的领带,说:“她自己要向老爷子敬酒的,是我给她吃了药。”
“那现在怎么办?”
“跟我走。”
陈凯桀抱起她,从后门出去下了楼,把她抱到了门口,薛怡在后面静悄悄的跟在他身后,生怕出了声,让别人看见了,但为什么他们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哎,你们终于下来了。”萧皓瞧见他们出来了,赶忙下了车。
他把陆栀放在了车上,然后,替她整理了一下裙角,才关上了车门。
“你们想办法给江霖庭解释,他带陆栀来的。”
薛怡舔了一下唇,道:“萧皓,我开车带她回家,今天我在她家陪她,不回去了,我一会儿再派个车来接你,你现在和陈总进去,给江霖庭说明白,也向陈老爷子解释一下……”
“我去?”萧皓一脸不屑,好像对江霖庭很不满意,与他有多大仇似的。
薛怡掐了他的胳膊,“不然呢,我去啊?”
陈凯桀伸手示意“请”,萧皓便随着他进去了,还在半空中向薛怡摆摆手。
薛怡真的是都不想搭理他,要不是看在她家栀子的份上,她非“家暴”一番不可。
萧皓走到他们面前,“江总,陈小姐,不好意思,打断了,一会儿我自罚向陈小姐赔罪,江总,麻烦您过来一下。”
江霖庭和萧皓是相互看不上眼,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毕竟是别人的地盘,面子上的事情,也不好过不去。
“江总,陆栀身体不舒服,薛怡送她回家了,您还是和陈小姐好好聊吧,不必担心。”
“陆栀怎么了?”江霖庭有些疑惑,不,与其说是疑惑,倒不如,说是质问。
陈凯桀走过来,借着聊合作的由头,带着一些董事,到了他们跟前,终止了这个话题,并告诉萧皓,一起去向老爷子敬酒。
萧皓挺爽快的答应了,独留江霖庭一人应付那些不怎么相熟的合作伙伴,这摆明了就是想去向老爷子解释,为了不损晟陌的利益,他便由着他们去了。
“陈前辈,萧皓代陆栀及薛怡向您赔罪,陆小姐身体不太舒服,薛怡就陪她先行离开了,特意交代我代她们自罚三杯,请您见谅。”
陈老爷子原是想借此机会,撮合陆栀和他外孙子的,却不料,是江总带她来的,自己也就不好在开口了,如今,她既然不舒服,提前走了,便就罢了,省的都尴尬。
老爷子眉开眼笑的,道:“身体最重要,不过,以此可见,在座的名媛,也就数你家薛怡和陆家小姐最懂事了……”
萧皓三杯酒都干了下去,说:“您过奖了。”
陈凯桀被外公拘束的都习惯了,既然没有提到他,他便在一旁待着,观察着来参加宴会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一副伪装的面孔。
独独一人的目光暴露了她自己的欲望,那人就是陈凯媛,她虽然拿着酒杯,举止高雅的立在外公身边,但眼神里充满的都是对江霖庭的兴趣,倒是有趣。
他轻蔑的一笑,一口闷下了酒,而且,今天,他居然破天荒的住在了老宅,之前,他可是连回都不愿回,工作情况都是开视频告知的外公。
而陈凯桀住的就是二楼的第三间客房……
苏晴茹听闻女儿身子不舒服,早早的就把医生叫到陆家候着了,独自一人在门口等着,眼睛四处张望。
“伯母,您在外面等着可就太好了,我正愁怎么把栀子带进去呢。”
薛怡和苏夫人将陆栀扶进了家中,客厅中,她靠在沙发上,醒了过来,医生说,她本就酒精过敏,又喝了度数较高的酒,才导致了晕厥,不过,还在及时服用了药物,暂无大碍,为了防止再发生这种情况,最好能戒酒。
苏晴茹极为懊悔,早知道女儿会出事的,哪怕得罪陈老爷子,也不可能让她去,晟陌虽比不上当初陆昌在的时候景气,但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公司,这堂堂的少主,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伤了身体,也怪自己没护好女儿。
“行,文淮,你回去吧,谢谢你了。”
“夫人客气了。”
文淮是文叔的儿子,是陆家的家庭医生。
“栀子,妈就不该让你去,怎么会突然就酒精过敏了呢,之前,明明没事啊?”
之前?没事?
看来她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她女儿,也不知道陆栀到底瞒了她多少事,这事儿连薛怡都知道,今天,若是薛怡看见了她,就绝不会让她去敬酒的。
她握着母亲的手,说:“妈,没事的,我以前喝的酒度数都偏低,而且,身上都带着抗过敏的药,今晚是个意外,以前,公司也少不了要办宴会还有应酬,我怎么能不喝酒呢,所以就瞒了你,大不了,我答应您,以后都不喝了。”但她的手却是冰凉的。
就在这时,薛怡开口了,“伯母,您放心,以后我看着她,绝不让她碰一点酒。”
“好,怡怡,之后,栀子就由你帮我盯着她,今天也挺晚了,你就在陆家住吧。”
“谢谢伯母,正有此意。”
陆栀心想,薛怡可能看的住她嘛,母亲这样做,不过是给她敲个警钟罢了,她可不能辜负母亲的爱女之心啊,以后,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碰酒了。
陈凯桀为替老爷子尽地主之谊,亲自去送所邀之人离开,其实他外公原是打算让陈凯媛去送的,也好留下个好印象,无奈人家不乐意,还装醉了,老爷子倒是信她,可陈凯桀可能会信嘛。
“宾客都送走了?”陈凯媛从门后,阴森森的冒出来。
他被迫笑着送客,脸都笑僵了,看见他的好姐姐,自然又没有什么好脸色,摆着个冷脸,说:“走了,不过,陈凯媛,麻烦你下次演的像点……”
“我可不愿意再假惺惺的装下去了,就他们那些人,怕是如果陈氏出了问题,跑得最快的就是这些合作伙伴,还有,叫姐,没大没小的。”
他不愿再应付了,于是上了楼,歇息了,而陈凯媛却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陪着老爷子说说笑笑,他也不理会,真不知道,刚才醉酒的样子都忘到哪里去了。
陈凯桀躺在床上,望着床头仍亮着的灯,不一会儿,屋子里一片寂静,仅有他轻微的打鼾声,长期失眠的他,竟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如此香甜,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他盖的被子上有栀子的清香……
洗漱完了后,陆栀和薛怡闲得无聊,在床上躺着聊天。
“怡怡,我问你件事呗?”她突然出声,趴到了薛怡的肩上。
薛怡顺势掐了一下她的脸,道:“你先说是什么事,本小姐再考虑要不要回答你。”
“是不是陈凯桀给我吃了药?”
“嗯……你希望是不是他呀?”薛怡注视着她,观察她表情的细微变化,恨不得把她看穿了。
她拿被子捂过脸,像一个生气的三岁小孩子在闹脾气,道:“不说便作罢,你全当我没问过吧。”
“是他,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好心’啊,江霖庭吗,怕是他和那个陈家大小姐相谈甚欢吧。”薛怡笑了,并扯着她的被子。
“怎么会,我表哥喜欢的是你,再者,你已经有萧皓了,何必去管他和谁去聊呢?”
“喂,我可是在为你打抱不平,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睡觉,睡觉,不说了。”
薛怡强硬的终止了此次聊天,陆栀拿她也全无办法,想必当年的江霖庭也是对她的性子束手无策吧。
当初的薛怡一直都在等着萧皓来向她告白,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那样的浪荡公子,却在自己心中暗暗思念着,所以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好。
谁知,江霖庭竟喜欢上了这个开朗的姑娘,那时的他虽然才刚二十岁出头,却没了孩子般的幼稚,多了些稳重,这或许是家庭的原因吧,他在那个时候便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意气风发的少年,整个大学中没有女子不仰慕他,偏薛怡是个例外。
所以说,在爱情里面,先来后到真的很重要,如果薛怡先遇见的是江霖庭……
不,没有这种假设,更没有所谓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