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韩浅鬼迷了心窍,抓住了这一根救命稻草,她听见了苏晴茹对她回应,那一句“妈在这儿呢,不怕啊。”仿佛是她听过最美的一句话。
韩浅醒后看着这新奇的一切事物,整洁干净的病房,在苏晴茹对她的照顾下,也迷失了原来的自己,苏晴茹认下了她,而韩浅不知道怎么对这个母亲说明自己的经历,她开不了口,干脆就装作了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苏夫人又前去询问医生,她为什么会失忆,医生说可能是受到了刺激,造成了失忆的症状,苏夫人又趁着韩浅休息的时候,去调查了一番,也没有什么较大的收获,了解到她父母双亡后,就没在查下去。
她认为这是上天可怜自己,送来一个孩子来陪她作伴,现在丈夫“出轨”,自己无依无靠,这个女儿或许是她的困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苏晴茹原本是和丈夫陆昌一起来到奚城的,他们要见一个隐居的大客户,合作谈的很顺利,他们夫妇二人都为晟陌而感到高兴,毕竟能得到合作伙伴的赞赏,也是他们的荣幸。
后来,陆昌带苏晴茹回房间休息,好不容易他们两个出来一趟,陆昌打算同她好好逛逛,这些年委屈自己的妻子了,他就去收拾东西了。
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苏晴茹在外面,她便接了,苏晴茹听见一些自己打死都不敢相信的话。
电话另一边的人说,孩子上中学以后,一直在想着爸爸,问她先生什么时候来看看孩子,苏晴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挂断了电话,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十分宁静的。
“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苏晴茹把手机打开,翻到了通话记录,举着手机给他看。
陆昌也不否认,承认了他在外面的确有个孩子,想和苏晴茹解释清楚,苏晴茹没有给他机会,将他退倒在地上,离开了。
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的仓促,好像都是注定了的,没有转圜的余地,总会出其不意的击打着你的心,然后,把它浸在冰窖里。
陆昌一直认为妻子很贤惠,也许会理解的,毕竟,他们多年没有孩子,况且也不完全是她所想的那样,他认为妻子一定会回来的,直到,外面下起了大雨,他终于忍不住了,开车追了出去,她的车上有跟踪器,起初是买了车之后,陆昌担心妻子自己出去不安全才装上的,她知道,可此刻,苏晴茹也被冲昏了头了,没管他会不会担心,就把车提速,一直往山里开,连雨都不在乎,似乎更不在乎自己的安全。
熟料,山石松动,又加上风雨推动,正巧砸在了陆昌的车上,他凭着昏迷前的一丝意识,拨打了急救电话,讲清楚自己的方位后,就没了声响,却不知,他脑海中想的都是苏晴茹,那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壁纸是她,他闭眼之前,都不想让她失了光亮。
苏晴茹认下了韩浅之后,才接到医院的通知,她就立刻安置好韩浅,从所在的医院赶到另一家医院。
病床上的陆昌,没有一点活人气,若是没了心电图上那波动的曲线,苏晴茹真的要当场昏死过去,她为什么偏要陪着丈夫来谈合作呢,也许就是单纯的想陪着他,可自己为什么要接那个电话,又为什么要跑出去,她被陆昌给宠坏了,在职场上,她的大放异彩,是他教的,如何掌事,也是他教的,只是,苏晴茹的丈夫没有教过她,现在,该怎么办?
或许,她唯一没有问过自己的,就是为什么要认下韩浅了,本想着,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和陆昌因为外面的那个孩子分开了,她还有个女儿陪着,如今看来,她真的只有这个女儿陪着了,可,韩浅是装的,无论再怎么可怜,韩浅也是欺骗了一个母亲的感情,也许,苏晴茹也清楚吧。
苏晴茹当机立断,带着陆昌与韩浅一起回去了,回到了她和她丈夫生活工作的地方,让自己家的司机文叔帮她去调查陆昌在外面的那个孩子,又让稳妥的人照顾陆昌,但文叔并不知道苏晴茹把韩浅给带了回来,文叔是在他们结婚后,才被聘用的,所以,想瞒住他,也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于是,苏晴茹将韩浅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就把她送出国了,过几年,就光明正大的以陆家大小姐的身份回归,也算是堵住了别人的嘴,从此韩浅改了名字,叫陆栀,“栀”字,也是苏晴茹给予这个女儿的一番心意。
苏晴茹对女儿很疼爱,经常出国去看她,刚开始,怕她不习惯,在国外的房子里,给她请了几个保姆连轴转,围着她照顾着,生怕有一点不周到,一出门就备着两个翻译,后来,韩浅好学,外语自然也不在话下,那两个翻译生生变成了外语老师,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就已经掌握了,苏晴茹为着女儿的聪慧好学很开心,给那两个翻译提前多结了一倍的工资,就让他们离开了。
这时,陆栀在国外认识了薛怡,又通过苏晴茹的介绍认识了江霖庭,后来,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因为薛怡的关系,也就没怎么和江霖庭这个所谓的表哥深交过。
陆栀自己的事情除了薛怡之外,未和别人讲过,她很信任她,从来没有一个朋友能让她感觉到如此的安心,她佩服薛怡的任性无畏。
或者说,你交的闺蜜都是另一个你,真正交了心的,都是因为她们是你最想活成的样子,也是你最想保护的样子。
病痊愈以后,陈凯桀也开始思考,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是自己过于自负了,年轻气盛,不知深浅。
他向老爷子跪了下去,磕了个响头,不久之后,陈凯桀就到了陈氏工作,老爷子说再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自然要把主动权把握在手中,即使不大愿意,也还是去了。
几年后,陆栀如苏晴茹所愿,也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名正言顺的回了国,回到了他们的家,也进入了晟陌集团。
陆栀回国第一件事,就去看了陆昌,那时候,她见到了那个照顾自己父亲的医生——文淮,据苏晴茹说,他是文叔的儿子,实际上是又或者不是,又有谁知道呢,说不定,和她一样呢。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陆先生和之前一样,身体状态恢复的不错,只是能不能醒,还得另说,陆小姐,你作为家属,不可心急。”
“好,谢谢医生。”
而后,文淮推开病房门走了,留他们父女二人在那里。
“爸,我是陆栀,是您和妈的女儿,您放心,我会好好陪妈的,也会经常来看您,我会做好一个孩子该做的事情,也会永远感激您和妈,将陆栀带到了这里,谢谢您。”
说完后,她站起来,向陆昌鞠了一个躬,然后,给他擦拭了脸庞,以及那双有点粗茧的手,盖上被子,离开了。
“栀子,在这儿呢,望哪儿呢,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薛怡跳到她年上,她是特意来接她的,说完后,故意做出了拭泪的动作。
瞧着薛怡那副装作委屈的样子,陆栀就忍不住去捏她的脸,说到;“没有,就你一个,这辈子不可能有别人,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薛怡推着她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上,薛怡是回国以后才考的驾驶证,没有真的摸过自己的车,况且,这车也是新的,她也不怎么熟悉,这一路上,横冲直撞的,没把陆栀给吓死。
“呼……”
薛怡停下了车,陆栀长舒了口气。
“哎,我说,你至于吗,没有那么差吧。”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她朝着薛怡说,不免引起了薛怡的好奇之心。
“什么话啊?”
“开车的人永远不会害怕。”
“为什么?”
她一手扶着薛怡的肩膀,一手揉着薛怡的脸,慢慢道来:“因为,开车的不知道自己的车技有多差,可是,旁观者清,你差点把我给送到火葬场去……”
她用抱怨的眼神看着薛怡,直勾勾的,有点瘆得慌,薛怡咽了一口吐沫。
“是吗,那,那,你应该感谢我,毕竟,有一句老话说的特别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陆栀总是对薛怡的解释感到无奈,薛怡总能把自己的没理,变得有理,完后,让别人作为没有理的那一方,无话可说,不过,陆栀佩服薛怡的这一个优点了,说白了,就是耍赖撒娇。
“好了,别生气嘛,我会练习车技的,放心啊,到了,我们进去吧。”
“嗯嗯。”
她们两个下了车,进去了一个叫“星颜海”的地方,名字倒是挺文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