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聪敏的人,知道向保姆打听他的名字,喜好等等,毕竟现在人家握着主动权,自己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韩浅同来的那些专业工作人员,详细说明了芩镇的事情,方方面面,无一遗漏,恐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他们不愧是从大城市来的工作者,商量片刻,就给出来了个简单的方案,韩浅听的聚精会神,非常兴奋,她觉得芩镇富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芩镇依山,据他们所述,可开垦荒山,种植作物,再向外推广观光计划,修筑公路……
他在楼梯口,看着他们积极的讨论着,觉得自己的大愿也就要实现了,自己不比任何差,陈凯媛只是手下败将。
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念头,欲望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最初的美好是什么样子的?
“小陈总好……”
问候声夹杂着严肃的语气,她就坐在那儿,也没有开口,韩浅觉得他像个甩手掌柜,可人家有钱任性,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进展的如何了?”
“小陈总,都已经计划的差不多,只是……”
她也略有为难的望着他。
“有话快说,我请你们过来不是做客的。”
他们没有说话,韩浅率先发声了,“其实,我们过来时,看见的那条水渠,不太好处理,这里的人除了依靠着山泉,还有就是那水渠,但长年未修缮过,那里面也淹死过不少人,他们说要填了那渠,但,这儿的人未必同意。”
“我能来这个破镇子,已经是你们的幸运了,不同意,那就一直穷下去吧。”
陈凯桀气恼着,不时向她投来讽刺的目光。
“陈总,我……”
“够了,闭嘴,要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得付出些代价!”
她被他的怒气给镇住了,或许,是韩浅胆子小的缘故,这一刻的陈凯桀,竟然也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好了,挺晚的了,你们先回去吧,你也去休息吧。”
他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温柔感到质疑,自己很久都没有这样对别人说过话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小丫头年纪比自己小了些,却分外懂礼知事,而心生了怜悯之意吧。
“那死丫头什么时候回来,不会是跟那个男人跑了吧?”韩父对这韩母询问道。
“你说什么呢,那是你亲女儿,不会的。”
“我要和儿子说些话,你出去吧。”
“知道了。”
韩父把韩深叫了进去,叮嘱他一些事情,避免自己儿子吃亏。
她躺在床上,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舒适的被褥,整整一个晚上,韩浅在床上就如躺在钉子上,浑身不舒服,一点儿都不自在,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被子虽然暖和,但一点重量也没有,轻飘飘的,没有半分安全感,韩浅就没有合上眼,她用被子蒙上头,乞求着能有些倦意。
昀启航之中,薛怡同薛父大闹,她不喜欢被束缚,薛父给她报了许多功课,薛母虽然心疼,可终究说不上什么话,薛家一向如此。
“怡怡,不闹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和爸爸去办公室说好不好啊?”
在她撕掉了第三份合同,砸了几台电脑,毁了些方案的时候,薛父忍不住了,他很宠女儿,只要孩子开心,想砸就砸吧,可毕竟是在公司,影响太恶劣了。
“好啊,爸,不过,你的员工都是见证人,我要你保证答应我的所有要求。”
“这……”
“这什么这,你答不答应?”说罢,她又举起了另一个平板,她家再有钱也不能肆意妄为,这可把薛父吓的不清。
那个平板里有合同备份,还没有转移到优盘里,要是砸了,光修时间就要好久,公司可等不起啊。
“好好好,把东西放下,我答应你。”
她将平板电脑放下,就随着薛父回了办公室。
“说吧,什么事呀,小祖宗?”
薛父让她坐在那个老板椅上,可以旋转的椅子就是好玩,还很舒服,相比韩浅的难以入眠,她倒是困了,打了个哈欠。
“就是那些五花八门的功课,都给退了,我宁愿去国外自在着。”
除了自在其实还有孤独。
“怡怡,去国外也是为了锻炼你的能力,罢了罢了,那些功课既然不愿意做,就退了吧,那你就乖乖的去国外待一阵子吧。”
薛父心里哪里舍得啊,他心里想只要女儿说一个“不”字,自己就将她留在身边,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愿意做什么就由着她吧。
却不曾想,她直接就回了句“我知道了,会收拾东西的。”
说句实话吧,薛父心里是有千万个不乐意,她是独女,怎么说走就能走了,可自己说的话,自己懊悔也没用。
过了几日后,薛怡就去了国外。
韩浅在别墅里待了几日,见他们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几日,在别墅中除了陪他看杂志,收拾书物,没有做过任何对小镇子有意义的事情,不过,她自己倒是长了不少知识。
“陈总,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她今天穿的是保姆给她拿过来的露肩裙,显得十分温柔可人。
据保姆说,这是他随手拿的,只是他是从哪里弄到这些衣服的,衣橱中并没有女孩的衣服,这也没有年轻女人住过的痕迹,她有些好奇,也不敢去问。
他皱着眉头,抬首望她,道:“韩小姐是觉得我这庙小?”
陈凯桀会错了意,以为她对这里不满意似的。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在您这打扰已有些时日,而且,家中父母怕是会担心的。”她觉得自己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个你放心,你父母好着呢,不会担心你的,韩小姐,我对合作方一向要知根知底,你并没有你自己认为的那么受宠。”他放下了手中资料,推到了她面前。
韩浅从桌子上拿过资料,定睛看了几秒中,放下,淡定的回复,“陈总,您查我,这已经触犯了隐私权了。”
“不会,我在开发合同中有协议,可以调查镇中任何人的事情,方便沟通,你们小镇子上的人都签了字,包括你。”
他鲜少有耐心向别人解释自己的处事方式,这韩浅是个先例,倒也挺稀罕的,在旁人眼里,也许还是幸运的,毕竟,有多少女孩想和陈二少聊天谈话呢。
“好的,我知道了。”她也没再说什么。
下午,陈凯桀就开车带着韩浅回到了芩镇,她这一身打扮惹了不少小镇子中人的非议,可自己也没得办法,他们多嘴多舌的,自己也堵不啊,只盼望着,日后出去教书,委屈也就值了。
“我要和他们商量一下那条水渠的问题,你回家看看吧,一会儿在这里等我。”
她“嗯”了一声,看着他的车开远了,没了踪迹。
韩浅回到了家中,她虽然向往别墅的那种生活,可毕竟不是自己的,自己家在怎么不好,在怎么想逃,心中还是想的。
家中本来就不大,还种着一棵银杏树,遮住了破旧院子里的阳光。
“小浅?你回来了。”韩母在洗衣服,瞧见了她,几天不见,女儿变漂亮了,还有那衣服很配她,原来自己女儿还有这么好看的一面。
“嗯,妈,我回来看看。”
“谁来了啊!”韩父带着有点怒火的口气,可能是刚才开门声太大,吵到他睡觉了。
“爸,是我。”她的声音相比同韩母讲话时弱了许多。
韩父赶忙上前去,“呦,我大闺女回来了,来来来,快进屋,你,你还洗什么衣服啊,进来啊。”
韩父对着她和韩母完全是两种面孔,显然,对韩浅如此热情且周到,是有事相求。
那句话,怎么说的,对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不其然。
“爸,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没什么好遮掩的。”
“哎,就等我闺女这句话呢,那个,你弟啊,虽然年纪小了点,到能干活啊。”
韩浅似乎没有听明白,很疑惑,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你爸的意思是让小深去你们那帮忙,到施工现场去干活。”韩母见她的模样,清楚她的一举一动,自然知道女儿没有听懂。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这是小深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意思?”
“我,我和你弟交流过了,不行啊!”韩父瞅着她,恢复了原来粗鄙不堪的样子。
“爸,这事……”
韩父把桌上盛着水的碗打到了地上,又要发作了。
“得了,你爬上枝头,看不上你爹喽,行不行一句话吧!”韩父拍着那张破旧的桌子,怕是再用力一点,那桌子就散架了。
韩浅无可奈何,她忍耐惯了,也不知道怎样去任性了。
“好,你让他去吧,我想办法,对了,陈总让我去等他,我先回去了。”
韩母还没有和女儿聊了几句呢,比如这几天怎么样啊之类的话,不过,看韩浅也累了,也没强留,就说去送送她。
韩父拦住了她,说,韩浅愿意走就让她走,万一要是真攀上了人家,自己家里就飞黄腾达了,有什么不好的。
韩母只是叹息,自己女儿那么优秀,可惜了生错了地方,连时候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