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昀岭将一双筷子递给了江馨月,而后又给她盛了一碗汤,馨月在听到他说的那句话时,手中的汤差点掉落。
“什么,你怎么知道她要去哪里?”
“我猜的,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作为家长的舅母不应该去吗?”
邱泽昀岭举起水杯,喝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扫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淡然:“你不用想其他的,等你出院了,可以先回舅母那边,亦或者回萧山别墅居住,这件事,肖家必须给你一个说法”
他在她的印象之中永远都是和风细雨,温温如煦的,今天,他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冷厉,就连语气都生硬了许多。
管家做了
“嗄!不要这样,舅父舅母我不想牵扯上他们,”江馨月死咬着唇角,一脸的漠然“我的事情,想要自己去解决,他们老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再为了我而操心了”
邱泽昀岭眸光清亮的盯着她“你想要我牵扯进去吗?”
江馨月正安静的喝着汤,一口汤水就这么呛在喉咙里。
“不我不是故意要将你牵扯进来,我想要叫你来帮忙是当时真的找不到别人来救我”
她涨红了脸,面上有些发窘,明明是她当时说不要再联系的,可是在她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是想起了他
“小月,你还真不了解我,即便是你不要我帮忙,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邱泽昀岭接过她刚刚喝汤的碗,印上她的唇碰触过的地方,也快速喝了一口汤“哇,舅母真的好会做汤,好好喝”
他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继续夹着其他菜,仿佛没有注意到江馨月瞬间爆红的脸颊,邱泽昀岭继续吃着桌上的饭菜,举手投足间透着清俊雅致。
江馨月举起手机给舅母拨过去,果然是无法接通,她的舅母很少这样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抬头望着邱泽昀岭,眼中满是疑惑,他也太神奇了吧?
“怎么样?我猜对了?”
邱泽昀岭笑意盈盈的放下筷子,眼中是清澈见底的微笑。
“还等什么?还不带我去找她”江馨月哪里还吃的下饭,伸手就要将身上的各种管子往下抽,邱泽昀岭大手一按,将她放倒在床上。
“喂!你不要命了么?你别动,我去”
邱泽昀岭面色一沉,黑耀石般的墨眸清澈见底。
“好,你快点将我舅母带回来,我不想让她们受任何委屈”江馨月当然知道肖家人的尖酸刻薄,她的舅母是个退休的老师,若是论讲道理,那肯定没有问题,可是,肖家人能讲道理吗?她们明目张胆的害了她的孩子,跟她们没有道理可言。
“恩你乖乖在医院,不准出来”
邱泽昀岭在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回身看了她一眼,他的眼像是可以洞彻人心一样,馨月低了低头,没有说什么。
肖恺安端坐在飞机上,看着厚厚的云层从眼前飘过,睡意全无,他闭上眼似乎都可以想象得到江馨月的悲切无助,他懊恼不已。
偌大的商务舱,只有他一人乘坐。
“您好!肖先生,请问需要什么饮料吗?”
乘务员殷切的上前询问,她一直关注着眼前的这位帅气冷傲的男人,自从上了飞机一直凝视着窗外,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有阖眼了。
“给我一杯温水,谢谢”肖恺安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手表,他心中在计算着抵达S市的时间,看都没有看一样身旁的人。
“好的,请稍等”
漂亮的女空乘面上有些讪讪的,径直走去倒水了。
肖恺安上飞机的时候还没有收到关于肖家的任何消息,这短短的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肖家别墅早就人仰马翻。
江馨月的舅母和舅父一起去肖家公寓,肖母余娟早上十点正好在修剪花枝,骨峭嶙峋的花枝被修剪的更加得体。
林嫂是余娟的贴身保姆,她敲了敲房门,余娟抬眼扫了她一眼,轻轻颌首便让她进来了。
“夫人,江家的人来了”
林嫂说话的时候眼睑微微下移,她有些胆怯,这江馨月的舅母是认得她的,她就是前日去接江馨月舅母去医院的人,更是将那事先准备好的落胎药放到汤碗里面的人,听到江家来人了,她肯定心虚。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余娟不紧不慢的继续修剪着花枝,她陪着肖瑞纵横商场数十年,能看不出林嫂的尴尬?
她的一句下去吧!真是让她如临大赦,林嫂脚不点地的就下去了,深怕让江馨月的舅父舅母认出她来。
舅父舅母站在大厅,气势汹汹的等着余娟,这一等就等了十来分钟。
舅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民教师,怒气一下子被点燃了。
她将茶水往茶几上一墩,对着身侧一直陪在身边的保姆问道“你们肖家的规矩还真大啊?连我们小门小户都知道,有客来要相迎,看来肖家人还真不懂事,难怪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余娟自扶梯走下楼的时候,就听到舅母的话,雍容华贵的面容上透着一股阴郁。
她一身湖蓝色的华服踩着黑色高跟鞋,面上透着一股不屑的扫了一眼舅父舅母。
“呵!原来是馨月的舅父舅母,真是要命,肖家自从有了馨月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就得降低身份去应酬各色闲杂人,”余娟双手抱胸端坐在长发一端,斜睨着面前他们。
“余娟,我不是来跟你磨嘴皮子的,馨月出事,你们家这种态度,别跟我说,你女儿干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
舅母压下性子,语气也极不客气,旁边的舅父面色也黑了下来,他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但是,事情出了,也不是个容易退缩的人。
舅父挺直了背部,坐在余娟对面,目光很锐利的扫过余娟那看似淡然又波澜不惊的脸。
“亲家母,馨月怀的是你们家的孩子,她出事,你们难道不关心吗?昨天,你们家肖沫寒给我太太打电话去送吃的,还随行跟了一个保姆,到了医院她跑得比谁都快,可巧,馨月流产,协和医院连个医生都没有,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舅父跟在一旁责问,余娟理都不理,白皙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发梢,随意挑起的眉毛写满了诧异“什么?馨月流产?我怎么不知道呢?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她的明知故问,她的故作惊奇倒是让一开始就做好准备舅父舅母有些诧异不已。
“协和医院不是肖家的产业吗?这些你会不知道?你的女儿肖沫寒在哪里?让她出来跟我对质,若不是她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会突然给馨月送饭?”
舅母明显有些激动,坐不住了,她恨不得立刻起身将眼前这个表面光鲜实则恶毒的女人假面具撕开。
舅父手疾眼快的按住了她的手,黑着脸,语气有些生硬的说“亲家母,这些事情,作为肖家的当家主母是不是应该过问一下?若您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报警的”
“噢?啧啧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江馨月让你们来的吗?怎么?孩子没了要捞点钱?说罢?开多少钱,我们肖家虽然富泽却也不是随意就能打发人的”
余娟语气轻慢,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仿佛这件事,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江馨月的孩子,肖家还真不屑于留下。
“余娟,你说这种话也太恶毒了吧?好!你不是这种态度吗?肖沫寒也不出来见我,这样,我现在就报警,咱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舅母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从手机之中掏出手机,余娟双手抱着肩膀坐在两人对面,面上依旧沉静,只是脸色却难看了几分,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映出了她内心的惶恐。
肖家可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