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经典的婚礼进行曲,庄重肃穆,现场端坐两旁的宾客足足上千人。
玻璃镜面一般的水晶T台一直延展到入场口。
鲜花路引,水晶塔铸成的拱门,每隔着三米就是一个拱门,这场典礼不亚于任何颁奖典礼,全场闪亮的焦点,万众瞩目的光辉全部集于一身。
追光灯一路照着馨月和舅父,从入场到舞台中央。
一切如梦幻一般,典礼台是用紫色背景所搭建而成,水晶杯塔足足有二十层高。
江馨月望着那个熟悉的男人,肖恺安此刻正衣冠楚楚的站在典礼台前等着江馨月入场。
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肖恺安的目光,他的微笑才是鼓励着她走入礼堂的源泉。
当舅父将馨月的手放到肖恺安手里的那刻,两人相对而望,肖恺安眼中沉溺这一弯清潭,深邃且清澈,他那精雕细琢般的完美容颜,英挺的鼻子玫瑰花瓣般的唇,唇角若有似无的勾勒起完美的弧度,让人为之沉醉。
“当新人双手交握的时候,幸福便开始蔓延,让我们共同见证这一刻,祝愿他们白首偕老,恩爱一生,那么现在新郎可以。”司仪正要说新郎可以轻吻新娘的时候突然被打断了。
昏暗的典礼现场仅有舞台是闪亮的,紧闭着的入场通道被人猛然推开了,斜入一抹白皙的光源,一个身穿银灰色西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有着女生都羡慕的白皙皮肤,嫩嫩的,像是风一吹都会被刮破,长长密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明亮又深邃的眼眸,淡定忧郁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凭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觉,俊朗的身姿彰显他王者的风范。
他的出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成功抢镜。
江馨月望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现在,新郎可以轻吻新娘了。”司仪刚刚被打断的话,仅沉寂了数秒钟,又恢复了运转。
抢镜男并没有像宾客那般坐在台下,而是从舞台的一侧走了上来,这突然起来的变故肖父肖母不禁诧异,忙命肖恺安的助理沈家平去打探一下这来人的底细。
“馨月,跟我走。”抢镜男快步走到江馨月身侧,劈手拉着江馨月的手臂就要将她拽离肖恺安身侧。
肖恺安顿时黑脸,目光森冷的瞪着这突如其来的抢人男子。
“你是谁?请你马上离开我们的婚礼现场,你很不受欢迎。”肖恺安的语气很冷,目光更冷凝,像是积聚了霜雪一般怒视着馨月被拉住的手臂。
“馨月,你应该是我的新娘,不可以嫁给别人。”那男人云淡风轻的说道,仿佛抢亲这种事是正义凛然的行为,他的话让江馨月愣登在当场。
“呃对不起,这位先生你是?”馨月凝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令她这般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是邱泽昀岭,你的邱泽哥,难道你忘了么?”
轰
馨月的呼吸变得急促了,她的邱泽哥,那是她十几岁的时候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人,他的突然出现,令她淬不及防。
江馨月承认眼前的男子很帅很养眼,他跟肖恺安不是一个风格,肖恺安是那种炫酷冷面的面孔,而邱泽昀岭虽然没有肖恺安那棱角分明的英挺俊颜,却像是戏文中形容的温文尔雅芝兰玉树般的书卷气。
邱泽昀岭没有给江馨月任何思考的机会,拉起江馨月的手就入场口走去,他的手温热细腻,江馨月一时忘记了反应,她的思绪随着眼前男人的出现,有些飘忽不定。
她很难将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和儿时玩伴邱泽哥画上等号。
儿时的邱泽哥俊美的脸庞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一样圆润完美,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他的存在对于那时江馨月来说像是童话中的王子一般。
“邱泽哥,这个风筝很漂亮,你是送给我的么?”
“是啊!你喜欢的话,我要给你做一辈子风筝好么?”
“太好了,邱泽哥,有你在的时候,馨月都很开心”
小馨月拍着小手,甜腻的微笑挂在她粉嫩的面颊上,她的父母和邱泽家曾经订了娃娃亲,那时候她才九岁,邱泽昀岭已经十五岁了,他们两家相邻所以自幼她的玩伴便是邱泽昀岭。
肖恺安没有想到江馨月会跟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一道跑离婚礼现场,他的眼神很冷,像是将眼前一切冻结成爽,眼睛直直的望着邱泽昀岭和江馨月离去的地方,心仿佛都留在了那一刻
“少爷,这现在该怎么办?”
沈家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一时有些慌乱,眼前的宾客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在拍戏么?
会场一下子乱了,肖母的面色像是一个巨大的调色盘,五彩斑斓。
肖母目瞪口呆的望着台上的儿子,将满腔的怒火全都转嫁在坐在一侧的江馨月的舅父舅母身上,她疾言厉色的劈头就骂:“江家的女儿就是这个家教么?婚礼现场跟着野男人就这么跑了,将我们肖家立于何地?”
“哎呀!亲家,您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去找找,她不是这样的孩子,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舅母忙帮着馨月解释,她的思想里江馨月不是这样不负责任的孩子,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这么不告而别
肖母气愤的甩开舅母拉着她的手,愤然离去:“这样的女人,不要进我们肖家,这婚礼,我看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我们肖家没有你们这样的亲家,马上离开。”
肖母的语气很生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肖沫寒也没有想到局面会这么急转直下
“对啊!妈妈,你看江家的女儿太不识大体了,哥哥这下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脸可往哪里搁啊?”
“好了,别说了,去帮着疏散下宾客。”
肖母现在没有空闲在这说话,现在肖父正陪着一张笑脸对着宾客赔礼道歉,待送走众宾客已是中午。
肖恺安带着家平出去了,肖家成员也都离开了会场。
记者团看到这种情况,都在纠结是不是应该报道肖家的盛世婚礼,又碍于肖家的社会地位没有一家报社敢刊登这篇报道
江馨月穿着一袭白色婚纱将邱泽昀岭的兰博基尼车子塞得满满的,她侧目凝望着邱泽昀岭的侧脸,有些无奈:“邱泽先生,我今天结婚,那个,你这种闹婚礼现场的行为真不太让人恭维。”
江馨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叫出那句邱泽哥来。
她明白幼年的相伴,不代表日后还能如此没有芥蒂的相处
毕竟他们长大了
“邱泽先生?呵呵小馨月,长大了,现在竟然不再叫我邱泽哥了?”邱泽昀岭的面色有些难看,唇边泛着一抹苦笑,眼中满是忧郁。
“我只是觉得,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太遥远了,当年我父母落难的时候,那个时候无助的我,最想要求助的就是邱泽昀岭,可惜,他却不在。”江馨月神情落寞的低着头摆弄着婚纱裙尾
2006年夏,江馨月搬出了江家位于S市郊外的萧山别墅区。
她的父亲曾是名动S市的金融巨子江万钧,她的父母在2006年那场金融风暴中宣告江家破产。
江馨月身为家中独女,自幼便是在父母的呵护之下长大,成长伴随着幸福快乐的欢声笑语。
直到……
父亲于别墅内自杀,她的母亲章敏受不了刺激过量服用安眠药去世了。
江馨月一夕成了孤儿,被迫搬离。
那一年,她才十三岁,她带着对世间百态的懵懂,对人形丑恶的无知来到了舅舅家寄宿。
“江馨月,你要记住,你是江家的人,永远记住,不要做任何辱没江家的事情,你并不孤单,你的父母在天上看着你呢!”
江馨月每年生日那天都会偷偷躲到阁楼上,对着那轮下玄月,黯然流泪,清丽的容颜上,独留下两道泪痕。
邱泽哥在哪里?
舅父舅母也是家境殷实,对她百般怜爱,送她去名校,只要她喜欢的,舅父舅母都会尽量为她做到,在舅父舅母家表哥章亮都没有她的待遇高。
时光荏苒,一晃便是十年了,江馨月已经长大。
随着郑凯捷的出现,邱泽昀岭早就成了江馨月的一抹回忆,慢慢淡出记忆
“对不起,馨月,那时我不在你的身边,对不起,若是我知道我的出国深造会对你的人生有这么大的改变。”
邱泽昀岭有些话如鲠在喉,他艰难的咽下剩下的话,也许他在的话,邱泽企业会帮她遮风避雨,若是他在的话,她的心不会颠沛流离
“不,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父母死了,他们自杀了,我不怪任何人。”江馨月倔强的转过头去,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泪水,起码邱泽哥不可以
“我回来之后,四处寻找你,去了很多地方,直到在海市才有了你的线索。”邱泽昀岭自动屏蔽掉了曹曦的帮助,他不想让江馨月有任何的误会,现在他想要将她带离海市,回到萧山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