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师父这么厉害?”我由衷感叹着。
刚刚接触道教,各种流派和法术就让我晕头转向的,看起来很简单的法术,真正到了要用的时候却总是使不出来,这也让我对师父的敬佩之情一天比一天重,真希望早日能到得了师父的那种境界。,就算到不了,能离师父近一些也好。
哎?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离师父越来越近了?
但是我没有觉得激动,只觉得危险。
往下一看,妈呀!那些牙齿都残缺不全的鬼啃起树皮来真特么的厉害,这棵树就已经快要倒了,而倒的方向正好就是师父所在的位置。
我拼命往后退,但是往后一看,身后就是那些为了接近我活生生啃掉了一棵树的“人”,可是前面也不安全啊,前面就是师父的“战斗圈”了,搞得我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犹豫了一秒钟,老天爷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我脚下一滑,直接掉在了师父的战斗圈里,一抬头,一个八百年没有剪过头发的长毛鬼正和我对视着,对着我呵了一口冷气。
旁边,一个大胖子不停地从自己身上扯下肥肉,往师父身上扔,那些被扯下肉的地方以很快速度生长出来,整个人就像不停蠕动着的软虫,这个家伙倒是方便,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
“铁柱,你来的正好,委屈你了。”师父的长袖挥了过来,卷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往他身边拖,正好替他挡住了好几块飞过来的肥肉。
“咳咳……”这些肥肉力道不小,它们结结实实地砸在后背上,我的肺都快要被震碎了。
我回头一看,那个胖子一点不气馁,又扯下一大块肥肉,朝我飞来,似乎要把我直接砸死才甘愿,我刚被砸过一回,全身动弹不得,使不出一点劲儿来逃避。
“也罢…总归不是死在外人手上,死在自己师父手上,算是值了。”我叹了口气。
但是紧接着,一个柔软又毛躁的东西缠上了我的脚踝,把我往后拖,我的身体就在满是小碎石和野草的烂泥土地上亲密的摩擦着,拖到了另外一边。
原来是刚才那个长毛鬼的头发在拖我,他把我拖到了他面前,几张符咒正好贴上了我的额头和肩膀,我不是邪物,这些符咒对我当然不起作用,只是觉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疼而已。
“妖孽,还我徒弟!”师父低喝一声,又伸出长袖卷走了我。
我刚在师父跟前还没有站定,肥肉又甩在了我的身上,我整个人被砸的就差没有五体投地了,刚抬起一个头,长毛鬼又趁师父跟大胖子对战没有空闲的时候用长发卷走了我,替他挡飞来的符,然后又是师父的长袖和破空而来的肥肉…
“我X,好歹我也是个…噗…”我话还没说完就吐了。
替师父做完挡箭牌又替长毛鬼做挡箭牌,被他们两人争过来争过去的,如此循环了数遍,我的脑子里像是炖起了一锅黏糊糊的八宝粥,咕嘟咕嘟地冒泡,五脏六腑全都碎了个干净,变成了豆腐脑,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妖孽!人作孽犹可活,天作孽不可活!受死吧!”师父的声音赛着雨声说,一段招请五雷神将的咒语缓缓念出,远处陈老道的铃声也随之附和着,长毛鬼和大胖子身上抖动着,冒出阵阵白烟,白烟带着辣辣的味道,我不由得闭上了眼。
“轰隆!——”黑暗里,这声雷声比普通的雷声都要震撼,直接落进了我的大脑里,我捂住了耳朵都没有任何用,整整十分钟,我耳朵里都回荡着雷声。
“铁柱,你没事儿吧?”师父推了推我。
我先睁开一只眼睛,看见周围除了师父已经没有别人了,我才安心的睁开了另外一只眼睛,这些可怕的玩意儿总算是消失了,大雨也停了。
“委屈你啦,嘿嘿,替师父当了一回挡箭牌,算你立功了,要不是有你在,我估计还要再耗费一个晚上才能摆平他们。”师父像是怕我发难,抢在我前头说。
我本来有一大堆抱怨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就被师父的这番夸奖给压了下去,别说,被师父夸的感觉还真不错,不过我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从烂泥里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轻哼了一声。
多亏了身上的避雨符,在落大雨的天气里,我身上一点泥巴都没有粘上。
“走吧,铁柱,我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还是有点儿事情没弄清楚,我们回村去吧,到了村里,我们还需要好好分析一下。”师父说。
“哦。”我扯了扯衣领,淡淡地应了一声,刚才被他们轮流当成挡箭牌的事情,太让我丢人了,我要尽量让自己显得成熟且严肃,这样才能挽回我的面子。
迈开了一步脚,我“吧唧”一声栽进了泥土里,刚刚建立起来的高冷形象瞬间没了。
“受了内伤对吧?来,我背你。”师父没有笑话我,只是柔声对我说。
这句话我只在奶奶那里听过,他这么一说 我的眼眶不禁红了。
师父拉着我的手,把我背到了背上,我们缓缓往前走,我靠着师父宽大的肩膀,感觉他就像是我的爸爸一样,或者说,我心里爸爸的形象就是这样的,会督促我,也会关心我,会放手让我经历危险,也会在我受伤后安抚我,这一刻,我觉得我像是找到了久违的亲人。
“奇怪,雨不都停了吗?”师父望着天嘀咕了一声。
“是叶子上落下来的水。”我赶紧擦掉了不小心落在他身上的一滴泪。
师父回头看了看我,似乎笑了一下,没有停下脚步,我们慢慢往陈老道那里走。
“哗啦…”一个轻微又异常的响声钻进我耳朵里,我平时听力很一般,但是这个声音让我觉得非常不安,我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我紧张地望了望,忽然看见悬崖旁边,两只腐烂得十分严重的手抓着野草,慢慢的爬了上来,师父在前面走着,完全没有发现身后这个异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