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变身为虱子的白鸟,我和猫妖二人也能清楚的看见狐妖现在的一举一动。
白鸟现在正趴在狐妖肩上,通过他的眼睛,我们见到狐妖走进了一个棕红色的宫殿内,大堂处铺着一张极大的洁白柔软的地毯,旁边有无数的狐狸尾巴,像流苏一样垂着,大堂左边放置着一个木质案板,上面摆放着一具一具的男性尸体,全都是赤条条的。
她走过地毯,懒洋洋的在一张茶几后面坐下,对低头跪着的侍女说道:“我渴了。”
侍女很熟练地从一具较为新鲜的尸体上取下鲜血,献给狐妖。
狐妖喝了几口,又吩咐她去烧洗澡水。
“您不是昨天晚上才刚刚洗过的澡…”
“要你管?”狐妖对自己的侍女没好气的说,她一说话,嘴角的血就流了下来。
侍女见她心情不好,转身准备洗澡水去。
撩开大堂右边的半透明纱帘,那里有一个小型的浴池,侍女接好热水,狐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打算好好的洗个澡。
这时,一个人影在纱窗前一晃而过,狐妖又说道:“把阿银拦下来,就说我有话要跟她说。”
“您不是要先泡澡吗?”侍女小声地问。
“关你屁事!”
狐妖转身打了她一巴掌,她乖乖的退了出去,把恰巧经过的阿银带了进来。
狐妖放下浴池旁的纱帘,叫阿银在纱帘另外一侧坐下,她则在里面泡澡。
“请问…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吗?”阿银问道,她额角上被杨喜娃磕出来的伤痕还没有消失,眼眸里淡淡的银色流转,不失为一个美丽的女人。
“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想找你聊聊天罢了。”狐妖说道。
她们聊了些有的没的,阿银就要走,说有事在身,不方便久留。
“你打算去哪里?”
“去医药神那拿些草药,杨祭司的伤实在太重,这些天虽然恢复了一些,但要完全好起来,恐怕还要再过好几年,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去照顾他。”阿银说。
“你倒是忠心耿耿。”
“过奖了,这是我份内的事。”
“份内的事情你做得很好,这就很不错了,不过我听说,份外的事情你也没有少做,那不过就是乡野里一个平淡无奇的少年,你跟他谈情说爱,还滚上了床,甚至胆子大到敢拿人皮符咒那么重要的东西去帮他,啧啧啧…”
阿银立马跪了下来,求狐妖帮自己隐瞒。
纱帘后的狐妖一边玩着水,一边轻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别那么紧张嘛,不是我嘲笑你,你选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一些,刚才那人长得又不好看,嘴巴又欠,还那么懦弱,被我打了都不敢还手,哎呀哎呀…”
“我…我也知道他身上有很多缺点,但是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如果狐仙姐姐能帮我隐瞒这个秘密,我会尽我所能来报答你的。”阿银恳求着。
狐妖笑了一阵,又说道:“我怎么能相信你说这番话是不是诚心诚意的呢?”
阿银听出狐妖的弦外之音,连忙说道:“其实我是去找一青道人,俗话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息,杨祭司之前受教王宠爱,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也有面子,现在教王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他早点死,我要是继续在这棵树上吊死,说不定哪一天教王心里不大舒服,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连同他一起赐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我先去一青道人那里,把我所知道的有关于杨祭司的信息全都提供给他,他也答应过我了,等到杨祭司一死,我就可以去他那里报到。”
“呵呵,原来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不过你也别以为自己很聪明,你知道吗?我这大堂里,有两个人是没有穿衣服的,一个是我,一个是你,其实…你比我脱的还要干净。”
“这是什么意思啊?”阿银有些不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还顺带整理了一遍。
“你回想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加入三星教派的?”
“我……”阿银想起了往事。
据她自述,她本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跟邻家男子相恋,本想跟他长相厮守的,却阴差阳错的被一个风流的富家公子看上,那公子硬是下了重金,说要娶她,她被逼的不行,上吊自杀。
按照他们那里的风俗,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进祖坟的,她被家里人用破草席一卷,在荒山野岭之中随意挑了个地方,用土堆埋上。
动经年岁,大家渐渐都把她给忘了,只有那公子每年清明来拜祭,终生没有娶妻,只迫于家庭的压力纳了一个小妾,用来传宗接代,邻家男子却在大哭了一场之后娶了另外一女子,组成了家庭,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她。
阿银又悲又恨,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如果当初嫁了,也不至于落得这样凄凉的下场。
因为心里一股怨念迟迟未消,她无法投胎,恰巧遇到了杨祭司,杨祭司觉得她也算是个人才,就把她给收为自己的手下,给予了一些妖力。
当国内的势力被打压的时候,她被派到L国去诱惑一些人加入三星教派,当国内比较自由一些的时候,她有时混迹于人群之中诱惑他人,有时上山寻找一些可用的妖怪,就这样,一晃过去了50年。
杨祭司作为能够直接面向魔王的祭司,在教派之中的地位本来是很高的,但由于在祭祀时出现了错误,教王大发雷霆,不再重用他和他的手下,她也被暂停了工作,暂时负责照顾杨喜娃的饮食起居。
但阿银哪里是一个心甘情愿做侍女的人?听说一青道人加入三星教派,她就动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故意去讨好他。
“唉!要是杨祭司还像以前那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想着要去投靠别人的,可是我也要为我自己的前途着想呀。”阿银无奈道。
“那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你脱的比我干净吗?”狐妖问。
“难道…杨祭司早就已经看穿了我的心事了?”阿银瞪大了眼睛问。
“当然,你的所有伪装就像是皇帝的新衣一样,在杨祭司的面前,都是不存在的,可怜你早已经被看穿了,还茫然不自知。”狐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