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我还想再走过去跟她说上两句话,又怕时间来不及了,只好先走了。
也许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吧,我闷闷不乐地想,等到走远了的时候,我忍不住回了一下头,看见了那扇窗户里透出来的橙色灯光,和灯光下剪影一般的影子,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又回到了那个山洞,我才把我的所有想法都告诉白鸟,白鸟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子啊。”
“什么多情,我这几年来就喜欢过她一个好吗?咳咳咳”我一激动又咳嗽了起来,血气上涌。
“哎!你也别说了,就我们现在这样,朝不保夕的,哪里还有工夫谈恋爱啊,你还是放下她算了,话说,刚才阎君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阎君说的话能有假吗?”我反问他。
刚才阎君亲临我的住处,叫我半个月以后兼职一下牛头马面的工作,去军营中勾一个魂魄,作为交换的条件,或者说给我的奖励,他答应我将来可以跟米鬼灵许个愿,只要不触犯阳法和阴律,什么都行。
本来我是想让他帮忙救回师父的,但是他说他作为幽冥之王,插手阳间的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我只好作罢。
米鬼灵法力不低,能够让他给我实现一个愿望,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那你想许什么愿啊?”
“当然是”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心里希望达成的事情很多,希望奶奶身体健康,三剩跟未婚妻能有好姻缘,师父平安回来,我爹娘能多关心关心我,我能跟林青丽在一起,我今年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能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数都数不过来好吗?
“哇——哇——”就在我们闲聊时,一阵乌鸦的叫声由远及近,我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赶紧画了几道符咒,让白鸟用最快速度贴在山洞的两侧,结成一个结界。
听着乌鸦叫唤,我身体里的血液都有些结冻起来了。
这种荒山里,有乌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就好比惊弓之鸟,任何一点儿让我觉得危险的东西都能让我的精神高度紧张。
还记得跟师父失散的那天,玉女就是召唤出了无数的乌鸦,把原本白色的天空都染成了黑色,铺天盖地地向我们进攻,当时我只有一直杀,没完没了的杀,连一秒钟都不敢停下来。
那些小小的鸟类在我的剑下被分成两半,五脏六腑都从里面流出来,还有的因为距离我太近,斩完后眼珠子什么的都飞到我的脸上来,而我连恐惧和为它们惋惜的时间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如果心慈手软,就会被它们啄成肉泥。
我至今都没有搞懂当时的我是怎么能够一口气杀了那么多的鸟的,但是转念一想,我又有些愧疚,那毕竟也是小生命啊。
“张铁柱,你又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白鸟问。
“没什么你帮我把符咒贴好了吗?”我问。
“嗯,全都贴上了,一般的妖魔鬼怪应该是不敢进来的了。”
“你在山洞外面的时候有没看到什么异常的生物或者什么奇异的景象?”
“没啊,很平常,就连那几只乌鸦也是普通的乌鸦。”他说。
白鸟虽然受了伤,但好歹是经常跟在师父身边的,不是平常的鸟类,他这么说,我就松了一口气,盘腿坐下,调养一下气息。
白鸟知道我白天练功时受了内伤,也没打扰我,自己走到山洞一角,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我也懒得问。
我今天的伤是因为我没有掌握好火候,让真气太灼热了,于是一直想象着清凉的海水拂过身体、春风养育着万物的画面,想着想着,好像真的清凉了不少,身上变得更加有力气了。
睁开眼睛,只见整个山洞之中到处盛开着各种小花朵,一片生机勃勃,我惊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这样就能让山洞变成春天?
“白鸟,我该不会是已经悟道了吧?”
“当然不是,这些是我种的,这几天我们都不方便出去,于是我用自己身上的一点草籽种出中药,让我每天都能有足够的中草药来敷身体,这样再过几天也不至于给你拖后腿,这就是加蓝教给我的本领。”白鸟淡淡的说,然后开始摘采那些草,正在磨成草药。
“哦”我有点儿失望。
盘腿太久也累了,我踱步到了山洞门口处,符纸就贴在左边的最上面和最下面,还有右边相同的位置上,一共四张,它们之间相互作用,相互感应,形成了一道浅蓝色的玻璃屏障一样的东西。
只要有屏障在这里,我们就暂时安全了,只是我怕我的符纸维持不了很长的时间。
我想要转身回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支队伍闯进了我的视线中
“范春华。”
“到!吴大明。”
“到!黄秋梅。”
等等…他们念的名字怎么让我觉得这么熟悉?这不就是…那个预备阴兵村里的鬼魂吗?
他们越走越近,我看见他们大约有七八个人左右,排着队,白色的脸,紫色的唇,统一穿着长长的黑衣,眼神空洞,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点名,我却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意义,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为了点名而生的一样。
在那么多人之中,那个名叫范春华的最为特别,每次喊到的时候,他的脑袋都会不由自主的震动一下,我怀疑那里面有一台小型的拖拉机,于是也就一直看着他。
忽然,他的刘海被风吹起,我看见了他也正在跟我对视,那是一双没有半点生气的眼睛,却有着能够摄人心魄的力量,我一下子愣住了,头脑里一片空白。
“张铁柱。”
“到……”我刚想要张口,就被拖回进了山洞中。
“你疯了吧?你要是回答了他们,就代表你已经加入他们队伍了!他们恐怕就是靠这种方式来收人的。”白鸟紧张地说道。
我猛地清醒了,对啊…我刚才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