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丽之前不知道我们来,也没准备菜,在厨房里倒腾了起来,扎了个马尾,穿了围裙,看起来比以前成熟多了,我想要帮她的忙,给她打打下手什么的,她却把我从厨房赶了出去,说我身上太脏了,还是先去洗个澡好了。
在女孩子家洗澡好像有点儿怪怪的,但是我自己也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好像上一次洗澡,已经隔了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就是类似于野人般的生活,爬山涉水住山洞,还做了回猫咪和虱子,于是我厚着脸皮借她的卫生间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泥搓了个干净,真是舒坦多了。
这才是人过的生活啊!我在心里想着。
轻松了没有两秒钟,我一低头,看见了身上的点点伤痕,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回想起之前在在地下室里听到的那些话,一直到现在为止,我心里还是有些恍惚。
“那个道人是什么来头的呀?”
“好像是茅山派的,叫什么青,被我们抓到的时候可硬气了,不过才关了两天,吃了点小小的苦头,老实了不少,也愿意放弃以前的身份,加入我们了,别说,他的实力倒是还挺强的,只是不知道对我们究竟忠不忠心,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这个人被确定下来可用的话,以后在我们三星教派里的职位,一定也不低,所以,你们以后要是见到了他,也得恭敬些。”
“实力怎么个强法?”
“之前教王不是一直都很看重金童玉女的吗?金童…就是被他给抓到,然后回归观音那里去的,还有杨祭司,也是因为他才受了重伤,导致祭祀的时候发挥失常,还有,铃星仙子生前跟他也走的挺近的。”
“这么说来,他是我们的仇人才对!教为什么要对那种人那么宽容?”
“教王心胸广阔,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比的?他老人家一向是唯才是举,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就随它去吧。”
“不愧是教王啊!我们能够成为他的手下,真是三生有幸,那这个新加入的道人目前在做什么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在跟各大祭祀进行接触吧,这次制造阴兵就是他给教王的建议,因为人间有一个很厉害的人马上就要魂归地府了,到时候可能会在地府之中掌管兵权,我们要是没有相应的阴兵跟他们对抗的话,万一地府真的要跟我们打起来,我们肯定会输的。”
“这个消息可靠吗?那个很厉害的人又是谁?”
“这个你别多问,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师父加入他们了?我觉得不大可能,白鸟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说呢?难道是特地说给我听的?也不可能啊,他们要是知道我在那里的话,会直接杀了我的,没必要费尽心机去骗我,如果说是师父的权宜之计,他也不需要把地府方面的事情透露给他们。
那一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是教王眼中的“阴兵”,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师父的消息,那师父岂不是就成了罪人?
这些问题就像一根根绳子打结在一起,我怎么解都解不开,越想越头疼。
“铁柱,你洗好没?让我上个厕所。”白鸟在外面说。
“洗好了,等我穿个衣服。”我说。
转眼间,林青丽就已经把饭桌摆满了,饭菜的香味一阵阵钻进我鼻子里,我心里说不上的感动,这就是我以前最想要过的生活啊,而且在那场跟她结了婚的梦里,我们的每一天也都是这样过的。
“傻笑什么?吃饭吧,跟你做了这么多年同学,今儿还是第一回请你吃饭。”她说。
“没什么,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你还会用成语了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林青丽说。
“是吗?”我反问。
最近好像是经常用成语来着,因为师父说话文邹邹的,久而久之,我也学会了。
“铁柱,你变了好多啊。”她又说。
“我哪里变了?”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感觉上去就是不一样,我以前一见到你,就想打你,今儿见了你,倒是还挺顺眼的。”
“你给我的感觉倒是从来没有变过。”
“什么感觉?”她好奇地问。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这种话叫我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呢?
就算说出口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吧?
于是我赶紧夸起她的厨艺来,把这个敏感话题岔开了。
吃完了饭,白鸟说要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仰望蓝天,找找以前做鸟的感觉,于是一吃完饭就出门了,房子里只有我们。
我主动给她洗碗,她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道:“铁柱,你还真是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啊,以前叫你帮我拿一下书包你都百般推脱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张铁柱啊?我是不是遇见鬼了呀?”
我觉得自己的改变确实也不算小,可她居然认为我可能是鬼假扮成的,这让我该说些什么好呢?
我沉思了一下,对她说道:“丽,你怎么知道我是鬼的?你看出我的破绽了?”
她的脸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不过还在逞强着说道:“别开玩笑了,这种笑话不好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嘿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发了一笔小财,我是你们学校之中的那棵柳树下面的一缕孤魂,我已经知道你把钱藏在哪里了,我要把它偷走,给自己买几件好衣服,哈哈哈”
“这钱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惦记我的钱干嘛呀。”林青丽后退了几步说道。
我见她身后就是一堵墙,干脆步步紧逼,把她逼到了墙角,脸还往她脸上凑了凑。
“因为我想娶你”
“啊!——”她捂着耳朵,闭着眼尖叫起来,吓得差点都要哭了。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我正捧着肚子大笑,气的在我头上敲了几下才过瘾。
经过这么一闹,她总算是相信我就是真正的铁柱了,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她最近发财了的事情,我也解释给她听了——无非是根据面相和种种神态来判断,其实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