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努力了半个多小时后,我们还是被他们给打败了,跟两个大粽子一样用麻绳捆着,吊在半空中,师父比我受伤更重一些,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两个“僵尸”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们这两个“战利品”,在我们周围转来转去,张天演和他妻子依旧在沉睡,心魂宛如丝线一般,和“僵尸”的身体系在一起,像是在随时随刻为他们提供能量。
我这时才看得真切,他们的三魂七魄已经非常虚弱了,几乎可以说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之前之所以看不出来,完全是因为他们入驻在里面,伪装出了一个良好的假象。
“臭僵尸,快放我们下来,我们要杀了你们!”我蹬着脚不服气地说。
“哈哈,放了你们?凭什么?你都明说了要杀我们,那我们还敢吗?再说了,我们不是僵尸,只是尸身没有保护完好,所以才弄的有点儿脏罢了。”女的说道。
“跟他们解释那么多干嘛?我看他们倒是挺好的。”男的看着我们说道。
“挺好?自古正邪如冰炭,我可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好。”
“别急,我的意思是说,用来做食材是挺好的,修行人的心肺可是大补啊!而且如果跟当归放着一起炖,药效会更强,吃完了以后,我也可以在白天自由活动了,这样吧,你给我把他们两个人看好了,我去找一找。”男的说道。
那个男的哼着小调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对我笑了笑,我扭过头去,又看见那个全身黑斑的女人一直盯着我,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好像对我很感兴趣似的。
我动也动不得,挣也挣不脱,还被她这样看着,心里烦躁的很,本想把师父给叫起来的,可是喊了他几声,他也没醒,于是对那女的骂道:“你们还要不要脸了?人家两夫妻怎么得罪你了,你们要这样害他们?小心天打雷劈。”
“害人还需要原因吗?哈哈哈,你这个孩子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决定了,待会儿不仅要把你的心肺吃了,还要用你的皮肤做件大衣,让你一辈子都替我遮风避雨,怎么样?”
“老子我身上臭的很,你要拿就拿去吧,小心穿着我活不过三天。”我没好气的说道。
女的一下子生气起来,把我和我师父的嘴巴都用破抹布给塞上,不让我们再多说话,这时,张天演夫妻好像快要醒来了,女的自言自语道:“你们也跟着凑热闹干嘛?给我睡过去!”
她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他们两人的太阳穴,他们再次睡着了,才刚睡下,师父又醒了,跟搁浅了的鱼一样剧烈挣扎着,嘴里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就差没从眼眶里面掉出来。
“烦死了!別挣了行不行啊,这是千年树妖身上摘下的树藤,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我,被捆上了也是挣不脱的,都安静些吧!”女的彻底爆发了,飞到半空中,对着师父狠狠地扇了几个巴掌,师父的脸瞬间通红了起来,破抹布中渗出了一丝血迹,不过师父的眼神还是异常复杂,里面透露出悲哀和愤恨。
这种眼神让我也觉得很心疼,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
他见“女僵尸”态度极为恶劣,就把眼神对准了我,我不敢跟他对视,只好把脸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假装自己看不见。
至此,我也完全明白了发生在张天演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原来他们夫妻两人说的都是真话,不过那天晚上他们遇到的不仅是一个女鬼,还有一个男鬼。
女鬼不知是什么缘故,在那间小破屋里徘徊,正好跟他们相遇,就控制了张天演的神智,让他画出了自己,借由画里的身体恐吓了他妻子一番,而男鬼在别人的坟墓处跟鬼魂争抢食物,顺便夺走了张天演的眼睛,附在了他的身上,之后,女鬼依附在他妻子身上。
这对鬼恋人就此借着他们的身体一起生活,因为男鬼身上阴气太重,无法像原先的张天演那样在白天活动,又怕村民会起疑心,于是上演了一出“莫名发疯”的好戏,让大家以为他是因为中邪,被妻子反锁在家里的,而妻子不离不弃,依旧守候在他的身边,也成了村里的一桩美谈,错乱的八字和她偷情的种种线索,也不过只是障眼法而已。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对村民有所忌惮,我想也许是他们的力量还不够强,所以才会怕被人看出来。
不久,男的走了进来,说道:“这两个可还老实?”
“都要被杀了,还能老实的到哪儿去?不过是被树藤缠着,没法脱身而已。”
“别出什么乱子就好,我已经烧了一大锅的水,准备好了当归,先把这个老的杀了吧,我看这个老的更厉害些,先杀了更安心,免得给他们什么造反的机会。”
“成!我来动手,你去拿碗来盛。”
女的以邪气催动自己的指甲变长,抓住了师父的喉咙,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动手,师父眼中满是恐惧,还有透明的泪水滑落,好像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只恨自己受了伤,无法再做抵抗,只能勉强踹了她一脚。
她措不及防被踹了一脚心窝,杀意更甚,低吼了一声,更加快速地抓住了师父,跟杀猪人抓猪一样,“噗嗤”一声,她的指甲划破了师父的肚皮,从里面取出了心脏,往旁边的空碗里一扔,又继续掏出了大块的肺。
这时,她的脸如同盛夏的天空将要下雨那样,骤然变色,再看看已经死了的“师父”和自己的“恋人”,她好像已经明白了。
“啊!——你们骗我!”她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其中带着哭腔,接着丢下那块肺,决绝的将手指插入自己的心口,捏碎了自己的心,跪倒在地上,就这样死了。
没错,她杀的人并不是师父,而是那个男的,他一直想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惜身体被树藤给绑着,嘴巴又被堵着,根本说不出来,而真正的师父,早已经在混乱之中变成了那个男的鬼魂的样子,把男的用树藤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