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这个老奶奶在家里没人为她撑腰,她担心我制止了她媳妇,回去之后照样还是会被媳妇欺辱,还不如让她把气撒完了就算了。
也是,我帮她出头只是一时的,我跟师父不可能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唉…想到这一层我就觉得憋了满肚子的气,可是我一个外人又能怎么办呢?只好不痛不痒的劝了两句,眼看着她们回家去了。
“再敢出岔子,以后就把你送到半山腰的庙里去!让你过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到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做苦。”走时,那大着肚子的孕妇还在大声地威胁她,我总感觉她像在对我示威。
“我再也不敢了,就是人老了,没什么记性…”她反倒像个晚辈一般,双手合十,弯着腰说道。
半山腰的庙…是什么意思?
我在心里默默的留了个心眼,回到他们家,我问起这件事,他们神态有些慌张,连忙摇头说不知道,我觉得事有蹊跷,又背着他们问了问两个孩子,他们也说不懂,好像有些年轻人会对老人家那么说,就像爸妈也经常对他们说,不听话就关到小黑屋里去,是同一个性质。
孩子关到小黑屋,也不过就是饿上一顿的事,如果是一座半山腰上的庙,山上道路崎岖,又没有粮食,腿脚不好的老人家要怎么下来呢?我想到以前跟大五在一起的那个女鬼,好像能隐隐约约猜测出一些,但也不太确定。
“卖卦啦,不准不要钱。”我走到那个孕妇家,一圈一圈的绕着他们家喊着,如果直接去问她的话,她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人们对于外乡人总是有着戒备心,就算说起来也会含含糊糊的,更何况我们才刚刚拌过嘴。
“啪!”一只鞋子飞了出来,我眼明手快,把它抓在了手里,然后扔进了一边的小树林,继续叫着,真是受不了这些妇女,动不动就喜欢扔鞋子,好像这些鞋子不用钱买的一样。
“快把我的鞋子还给我。”她推开窗,很不客气的对我喊道。
“早就跟你说了,你不想穿,我可以帮你丢。”我说。
“你这个臭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个没大没小的,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连尊敬长辈都不懂的晚辈!”她骂道。
那不就是你本人吗?我心想。
“我出现在你面前,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小心割伤手了。”
“嘿!你还敢诅咒我,反正另外一边脚也没了,这鞋子配不上对,看我不扔死你。”她又拿起一只鞋子朝我丢来。
有完没完啊?我一时生气,接过鞋子,丢还回她的脸上,我最近是在吃素,可以不代表我是好惹的。
“啊!”她直接往后一仰,我的耳朵瞬间清静了。
到了晚上,我们就睡在他们家里新收拾出来的一间房间里,那里面也没有床铺,地铺还是从隔壁家借的,不过我们两个人平日里都是风餐露宿的,反正只要有个地方歇脚就够了,他们倒觉得不太好意思。
我们喝了几口茶,便点起蜡烛,念着经文,平时一念经,很多有修为的鬼魂就会跑过来听,他们知道经文的好处,听多了自然可以投胎,但是今天晚上我看见他们家里的那些鬼都很茫然,听见了也跟没听见一样。
我看着那些鬼魂懵懂的样子,有些同情他们。
其实大部分的鬼魂都是听不见经文的,听懂的总归是少数,这种情况不单单是鬼道上有,人类中也有,业障比较重的人,对于圣贤之道也是也是这样的态度 可见这家里的鬼基本上也是无药可救了,没有一个是能够在近些年脱离鬼道的。
“嘻嘻嘻~”那些鬼魂好像感应到我们身上的正气都不敢接近我们,只是躲在角落里面自娱自乐着,看情况,他们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去干扰那一家四口了,外面的鬼魂感应到这里有人念经,应该也不会进来了。
“师父,今晚他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除非我们不睡觉。”师父说。
“什么意思啊?”
“大人知道他派来的那些小兵小将没用了,说不定会亲自出场。”师父说。
“大boss要出场了?我怎么觉得有些兴奋呢。”
“不能掉以轻心啊。”
师父话音刚落,“格拉”一声,玻璃好像遭遇了外界冲击一般,直接成了碎片飘散在空中。
师父瞬间伸出手,手心上发出光芒,那些碎片全都被定格在空中不动了,空间静止了。
过了几秒钟,它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好像想要过来攻击我们,师父手心里的光芒更加强盛,两股力量叠加在一起,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最后成了粉末,落在地上。
一道彩虹又在墙角出现,越来越大,侵占了半面墙,然后,七种颜色散了开来,成了各种颜色的精灵,全都是巴掌大小,竖着耳朵的形象,嘴里吐出同色系的飞针。
师父隔起了一道屏障,挡住了所有的飞针,而我不失时机地拿起七星剑,剑气打在精灵身上,他们一个个地化成烟雾散了。
“啊…啊…”窗户外鬼哭狼嚎,我看见了男孩说给我的形象怪异的人,青紫脸的男人,脸型像被蹂 躏过的女人…他们飞了进来,向我们扑来,他们还没有跟我们触碰到,就有一股腥臭味迎面而来,师父摇起铃铛,大部分的都纷纷捂着耳朵逃开,还有小部分道行高些的变得更加狰狞了。
我挥舞七星剑,毫不客气地把他们的头全都斩了下来,他们没了头,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四处乱撞。
房间里的温度迅速流失,茶水都结成了冰,我的身子也快冻冰了,那些人没过几下都撞倒了,在地上滚了几圈,慢慢地陷入了地下,坚实的土地对他们来说好像沼泽一般。
风停了,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我半跪着用剑撑着身体,师父站着,像座山似的,体力比我这个年轻人还好的多。
“不要来坏我的事!”还没等我把气喘匀,空中有声音说。
“他终于来了,你兴奋吗?”师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