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又对师父问道:“你说,如果万一直接把地狱建在人间还是没用怎么办?”
“天庭的一贯作风,我们两个人还不熟悉吗?无非是降下一场瘟疫,再让这里死上一大片,来一次大换血,真要等到那个时候,就是生灵涂炭了。”师父说。
“真的假的”我真不敢信世界上还有这种事情,也对阎君本人有了新的改观。
又聊了好一会儿,说的净是些奇闻怪谈,不过实在太晚,他们还没困,我都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于是先回房间去睡觉。
等到第二天下山之后,我还惦记着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他死没死,师父自然也没有忘记这回事,于是我们来到了他的小公司,这间公司看起来还不错,但是里面的职员不多,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有的翘着二郎腿,有的把办公室的桌子当成座椅坐着,显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我找你们老板。”师父说。
“老板今天没有来,如果您是我们老板朋友,可以自行联系。”一个女职员说道。
这时,一个人匆匆跑过来喊道:“老板去世了,就在刚才在自家睡午觉的时候,没有关紧窗户,结果一把菜刀从窗子里飞进来,满床都是血啊!”
那个人也不避讳,声音特别大,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统统躁动了起来。
“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不能哄人啊!”
“千真万确的事情,你们觉得我说的是假的,现在自己去那里看,警察医生都在那里,再说了,依我们老板的臭脾气,我敢造谣吗?”
他们之间,有的真跑去老板家证实去了,有的讨论着他上个月还没有发的薪水,我们悄悄退出来,正好在街上的阴暗角落里见到了他的游魂,他正准备跟黑白两位大爷下地府去了。
“且慢!能不能让我再叙叙旧?”他看见我们跟看见自己的亲人一样。
在茶馆一个最为偏僻、没有阳光照耀的角落里,我们点了一壶茶水坐下,黑白两位以及他喝茶水的方式很特别,用手触碰了一下茶杯,里面碧绿的茶水马上变成了开水的颜色,茶的精华已经被吸走了,据说这叫触食,鬼魂或者神灵接受供奉用的都是这种方法。
我还从没有跟鬼坐在同一桌,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看那桌的人真好玩,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倒了五杯茶。”旁边的人也想看着什么稀罕事似的,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
“唉…我要是有早一点听你们的劝告就好了,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啊…”他愁眉苦脸的对我们说道。
刚才他公司里的职员说,是因为偶然之间从窗户外面落下来的菜刀割断了脖子而死的,这种话当然是他的家人为了维护他的面子捏造出来的,谁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离奇的死法?实际情况是他又约了那个妇女来自己家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没有发现她的丈夫就尾随在妇女的身后,两个人正在床上干柴烈火的时候,她的丈夫直接带着几个人把大门给踹了,当场把他脖子砍断,女人狠狠的打了一顿拖回家去,他的家人也被暴揍了一顿,差点昏倒。
后来因为家里的动静太大,街坊四邻都跑过来看热闹,他们只好说这是一场意外,如果直接告诉他们是被当作奸夫砍死的,这件事恐怕会在这个小地方流传上好几十年,封为“美谈”。
“生前不相信我们的话,死后才来相信,太晚了啊弟弟,现在你只有呆在地狱里好好改造了,如果看见地藏菩萨的话,一定要叫他解救你,如果他愿意,你就可以被护送到他的佛堂里去听他讲解经文,那样还稍微好受一些,不过最重要的是要真心忏悔,这样才能感动到他。”师父说。
“真的吗?”
“哪怕是一念之间生起忏悔心,都会被菩萨看见的,最怕的就是人的信心不够坚定,一时愿意改过自新,一时又重蹈覆辙,在人间地狱之间奔忙,最终还是没有彻悟,这样的人是地狱里最多的,就好比你们上次超度的那个人,到现在还死不悔改,已经转到畜生道里去当蛆了。”白无常大人说道。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告诉你们,已经等不及去告诉阎罗王了。”他忽然抓住了师父的手,虽然抓空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从茶馆里离开,带着一面黄令旗去寻找阿春的老婆。
阿春老婆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挺远的,不过我们有白鸟帮忙,嗖的一下就降落在了她家的屋顶。
就在我们降落的瞬间,阿春老婆刚刚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提着一个名牌包包出了门,上了一辆老爷车。
能坐车子,已经算是相当阔气的一件事情了,可以看得出阿春赚的钱确实不少,只是现在已经没命花了。
我们本来想要通过穿墙术直接进去的,奈何他的家门口贴了一张专门防止别人使用法术的符纸,我们进不去,这种符纸在一般人的家里是很难见得到的,普通人家贴的大多都是化煞,镇宅,消灾解难所用的符咒,这些都算得上是少见了,因为如果家里风水没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任何符纸都是不需要的。
“师父,这是不是要等他老婆回来,我们才能进去了?”我问。
“嗯…还是先把这符咒用红布盖上吧,盖住的话就没用了。”师父说。
“化解方法就这么简单啊,我还以为有多难呢。”
“也没那么简单的好吗?这是要用专门开光过的红布盖上才会发挥作用的,幸好我有这个小箱子,不然我们就真的只能坐在这干等了。”师父说道。
他拿出了一块看似不起眼的红布盖在了上面,但是好像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因为我们还是进不去。
这回,我们才察觉到一个明显不对劲的地方——这扇门的屏障并不仅仅是这个,门上渡着一层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