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正在混乱之时,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很烦躁的情绪,大喊一声:“够了!”
他们都稍稍停了下来,男人转身,抬手一鞭抽在我的脚边,一阵黑色的光一下子形成了一道屏障,把我和师父跟他们四人隔开了。
“你们都是太碍事了。”
“什么情况啊!”我猛的敲着前面的屏障,手都敲痛了也没用。
“哎只能默默为他们祈福了。”师父敲了两下就放弃了。
“师父,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虽然是斩妖除魔的道士,可也该保护他们啊,你怎么轻易地就罢手了,那他们怎么办?这个男人看起来实力不弱。”我急忙说道。
“别慌,各人自有各人的福分。”师父又说。
“靠!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我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道火符,施动法术让它熊熊燃烧起来。
火焰朝屏障上打去,马上被反弹了回来,还把家具烧焦了大半,我的衣服都差点遭殃了。
我只好放弃,改用其他的法术试试,但是无论我用什么都没有用,这道屏障如同钢铁制作的墙一样,充其量我也只能让它像蒙了雾的玻璃一样,看起来有些模糊。
等我累的气喘吁吁,不得以只能蹲在地上休息的时候,那层雾又渐渐退了。
房间的另外一边,女鬼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了,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大五也瘫软在了地上,他浑身的骨头都被抽去,只剩下了一层软软的皮,看起来跟一堆带血的烂肉没什么差别,眼皮还在颤动着,很不甘心的模样,至于他的那堆骨头,全都扔在房间角落里,吸引来了很多喜欢血腥的野鬼。
那些野鬼就跟喜欢饭菜的苍蝇一样,闻着味儿一下子就来了。
“我是黄大仙的朋友,来保护你的,如果你愿意从今日起听从于我,我可以用我的本领让你从此成为气质最美艳的女人,这不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男人跨过大五说道。
“我我还没有想好。”
“我给你半分钟的时间回答,是要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做一个黄脸婆,从此不施粉黛,也没有任何人会在乎你,就那样慢慢老去,还是成为别人眼中的尤 物,让别人往你的衣服里大把大把塞钱。”
“那当然是后者啦。”她眼睛发亮。
“那你跟我走?”
“现在吗?去哪里?”
“反正去了那里,你就可以实现你的心愿。”男人说道。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大五和女鬼的身上施展了隐身术什么的,她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一样,要是她看得见他们,神色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男人已经向她伸出了手,只要她往前多走一步,又会回到看似华丽的无尽深渊,我跟师父也就前功尽弃了。
“他是骗你的!快把他赶出去,或者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要上他的当,你还有女儿啊,为你女儿想想吧。”我扯着嗓子,不过我知道她是听不见的。
我又开始倒腾起这道屏障,希望能找到裂缝之类的钻过去,不过它还真是特别的严实,我再一次放弃了。
她往前踏了一步,嘴角带着微微笑意,好像已经想到了以后会是如何风光,我闭着眼睛不敢看。
“结束了。”师父也说。
“是啊”我沮丧道。
“叮当”就在她踏出这一步的时候,一个小小铃铛不知从哪里滚了出来,发出清脆的响声,一直滚到大五的尸身旁,之所以说尸身,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会动弹了。
“等一下,我想还是算了吧,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我另有打算。”她忽然抽开手。
什么铃铛这么厉害?我心想。
“好像是她女儿送给她的礼物吧。”师父说。
女人的态度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任凭男人怎么劝说,她都不为所动,执意要离开,最后拿起自己的包包走了,男人无法,只能目送她离去。
屏障渐渐褪去,我还处于迷糊之中,只见大五、女鬼两人慢慢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站立了起来。
不仅如此,他们身上的衣服也变了,变成了丝绸般质感的古装,两件衣服的款式不同,不过都是黑白色的,花纹典雅,有点像是黑白无常身上穿着的。
“不错,你们两位至死不放弃,算是过关了,跟我下去签合同吧。”男人摇身一变,成了一具穿衣服的骷髅,脑子里装着大米,说话的时候,米会一直从里面漏出来,还挺可爱的。
“受惊了,二位,我是米鬼灵,奉阎君旨意来试探试探他们的心性。”他对转身我们说道。
“不会的,区区小事何来受惊之说。”师父作揖道。
好嘛,原来师父早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偏偏就是不告诉我,我的道行对于一般的妖魔鬼怪是具有鉴别能力的,但是像米鬼灵这样身处要职的鬼差,是半点儿也分辨不出来,怪不得他会主动来“拼单”,原来跟我们是一伙的呀!亏得我刚才还把他当做敌人来看了。
“师父,你太不够义气了,都不跟我说。”我不服气地说道。
“你个小屁孩,有啥好知道的。”他一句话就把我给呛住了。
“一青师父,你就别说他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呢,还以为就快要玩完了。”大五说道,她也在旁边跟着点头,他们两人现在刚刚有了工作,虽然神态还有些疲惫,但也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现在你们该开心了吧?加入我们是有很多福利的。”米鬼灵说道。
“应该不会加班吧?”
“这个不一定,要看情况,现在是特殊时期嘛。”谈到这个敏感的话题,米鬼灵支吾了两句,就把他们给带下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人,我若有所思地说道:“本来她都已经要走了,因为那个女儿送的铃铛,她又醒悟了,原来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原本无法改变的人啊”
“也许是吧,父母跟孩子之间的爱永远都是真挚的。”师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