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天晚上有个老爷爷找我去聊天,我就走了。”我说。
“老爷爷?后来呢?”大五惊讶道,好像是担心我被什么东西给骗了似的。
我正要讲下去,他又忽然说道:“还是先进屋再说吧,你看我这个人,就把你们放在屋子外面聊,真不好意思啊。”
“这门…”
我在想说话的时候,他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转了一圈门就打开了。
“之前这扇门是反锁着的吗?”我问。
“是啊,这里的人其实也不算很贼,开门关门都差不多,不过听说最近来了几个盗窃团队,我怕自己家里东西被偷了,所以每次出来都会把门给锁上的。”大五说。
打开门,电灯静静的亮着,他虽然是个单身汉,家里的卫生却整的挺清楚的,所有的家具都摆得整整齐齐,地上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垃圾,角落里摆着几个装着南瓜和紫薯的簸箕,还有几盆没有开花,只长绿叶的兰花,刚才它主动为我们敞开的时候,我们看到的画面可不是这样的。
“进来吧,都到了饭点了,我倒腾几样菜,你们等等我。”大五说。
“等一下!”我赶紧把他给叫住。
“怎么啦?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我这里食材可不多。”大五说。
“跟这个无关,我是想要问你…你大白天的点灯做什么?好吧,现在当然已经不是白天了,可是你出门的时候应该是白天才对,这样点灯不费电吗?”说出这个疑问之后,我觉得我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
“哦,这个怎么说呢,自己一个人生活自在是自在,总归有些孤独,尤其是每次忙到日落西山才回家的时候,一开门家里黑漆漆的,总觉得很凄凉,所以我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要把灯打开,开门时心情也会稍微舒畅一些,你们不要笑话我啊。”大五说。
他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就是了,每次我在外面玩完回来的时候,见到家里点着灯,就知道奶奶还在等我,也就会觉得特别安心,如果奶奶把灯关了的话,我就知道,回来之后没人会跟我说话了。
污浊气味消失一空,我们三个人也就走了进去,他不紧不慢的把自己桌子上油光发亮的烤鸭收了起来,给我们煮了一锅白饭,配着炒萝卜跟豆腐汤吃了,菜色是偏于简单了一些,不过吃起来也倒别有一番风味。
至于烤鸭嘛,既然全都是引诱妖精用的,想来里面一定是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不吃也罢。
“最近来了一伙盗窃的人吗?”
“是啊。”大五这么说的时候,神情有些犹疑,然后他又问道:“你说的那个爷爷……”
“是跟我认识很久的一个老爷爷,人非常好的,请我去陪他聊聊天。”
“你确定是他吗?有没有觉得他跟平时相比有没有不一样?不是我故意吓唬你们,这村子里面倒是宁静,只是后山上有些鬼怪,偶尔会伪装成人类的样子下来勾魂。”大五说。
你自己不就是山上的鬼怪吗?我心想,只是没有明说出来。
吃完饭之后,大五把我们安排在了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就走了,说要去河边打一下水,他一走,师父马上从木箱里拿出了好些东西,什么天蓬尺,打鬼鞭,七星剑全都一样样摆了出来。
“师父,那股污浊之气已经消失了,我们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污浊气只是暂时被封起来了而已,但是还在这房子里面,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大五的眉间凝着一股黑气吗?那个鬼魂已经在慢慢消耗他的元气了。”
他这么说,我也觉得大五的精气神似乎比之前差了很多。
师父最后挑选出了那个罗盘,并念起了咒语,罗盘上的指南针开始抖动起来,一圈圈地转,然后在东南方定了下来。
“往指南针的方向走,就不会有错了。”师父说。
我跟在师父的身边一步步往前,指南针的指针指引着我们去了大五自己的房间,在书桌前停下来之后,指南针忽然变得正常起来,重新回到了原先的方向。
“应该就是这里了。”师父说。
我们把所有的抽屉打开,里面都是一些杂物,打火机,小水果刀之类的,摆放的整整齐齐。
“没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啊,师父,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师父很肯定的说道。
他把所有的杂物都拿了出来,然后摩擦了几下抽屉底部,忽然把底部的那层纸摩擦了下来,最下面是一张诡异的女人画像,长发红衣,黑眸白脸,裂开嘴巴,安静的笑着。
那张女人的脸出现了几道裂痕,接着慢慢碎裂了开来,里面出现了一张更为恐怖的脸,毫无笑容,嘴角往两边耷拉着,一对眉毛拧在一起,双眼流下血泪,打湿了衣领。
没错!就是她,刚才我们站在门外时一闪而过的那个虚影,当时没有看得很清楚,但是那种感觉不会有错的。
“你们终于找到我了?嘻嘻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她的声音里充满着兴奋,丝毫没有恐惧,恐怕刚才她故意为我们开门就是想要引诱我们进来,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状况。
电灯一闪一闪地,我一下子看得见,一下子看不见,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突然,那张纸变得完全空白,那个女鬼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她说道:“来啊,来啊。”
师父拿出了一张很细的网,对着她的方向洒过去,这张网是所谓的天网,经过诵咒加持的,无论任何鬼魂只要一接触到这张网,都会变得什么妖术都使不出来,只能乖乖的等死。
没想到这个女鬼的动作比师父还要快上一些,如同被大风吹走的风筝一般往窗户外面飘去。
师父想也没想,直接追了上去,窗户一下子就被关住了,师父脚步不停,撞碎了玻璃往外冲。
“等等我啊,师父,别丢下我一个人!”我说着,也钻过玻璃的破洞一起跑出去了,玻璃的边缘在我身上留下了几道血迹,不过也没有划得很深,现在是紧急时刻,这么一点小伤,我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