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小菜馆里,我们见老板空闲着,便找他闲聊起来,赵撑哥是这片地方的“风云人物”,菜馆又是消息流通最多的地方,我想,他肯定会知道些的。
老板一看就是个健谈的,听我们打听消息,不仅不多收钱,还特地多开了一瓶白酒,边喝边说。
“赵撑哥这个人,专克老婆,这都是他娶回家的第四个老婆了,前三个不是偷偷跑走就是活活被他气死,说是娶也不准确,就是偶然间看上了,直接拉回家硬上了,女方家软弱,只好由他去了。”
“真他娘的可恶!这种人最是该死。”师父猛的拍了拍桌子,他平时说话一向含蓄,忽然说粗话还搞得我有点不适应起来。
不过想起上一回偷听到他和加蓝半夜谈话时,加蓝说的话,我心里又忽然别扭起来。
“可不是吗?人人都说他可恶,就是没人敢惹他,惹了就是一身腥,去都去不掉,我上次看见他老婆,瘦弱了许多,说不定活不过今年了,哎”
“他这个老婆以前是干什么的,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师父又问。
“她?没出嫁前跟着妈妈一起走街串巷地卖糖,我跟她不熟,有没接触过什么奇怪的我不懂,不过我知道菜市场尽头那个批发糖的跟她熟。”
匆匆吃几口菜,我们就去找了批发糖的夫妇,他们正在忙碌着,师父随口找了个借口打听,他们倒是也没防备,就直接说了,“赵撑哥真个不是人,她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跟他混在一起了,至于她以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还真没有,就是一个普通人,前几天有人卖狐狸,她还买下了,说要拿去放生,她平时好像也没有这么善良的,我想大概是怀孕了脾气变了吧。”
“狐狸?!”师父全身一震,赶紧追问道:“什么颜色的狐狸?”
“全黑的,跟小浣熊似的,毛色还挺好看。”
师父点点头,带着我若有所思地走了。
“师父,怎么了?”
“狐狸最是会迷惑人的东西,我看,他们夫妻还是难逃劫数。”师父说道。
他拿出占卜用的铜钱,连扔六回,忽然倒吸一口气,拉上我不由分说的往赵撑哥家里赶去。
“怎么了师父?”
“他恐怕今天之内就会死,赶紧拦住他再说!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们二人一路飞奔回去,砸门似的敲开了门,生怕开门的人是他的母亲或者妻子,告诉我们“赵撑哥已经不在了”,虽然他这个人是可恨了些,但是我还需要他跟我一起拜祭杨氏先人啊!
“你们又来了?”赵撑哥没好气地说。
“我们”
话还没说完,赵撑哥就关了门,“我太爷爷跟你没关系,别来问了!”
“这回不是有关于你太爷爷的事情,我来你家没有恶意的,我们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你今天会有危险,最好是跟我们呆在一起。”我说道。
“你还真是没有恶意,但是我不想跟你们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打交道,赶紧走吧。”赵撑哥说。
之后无论我们在怎么拍门,他也不愿意理我们了。
“师父,怎么办啊?”
“直接踹门进去。”
“不大好吧?这是人家房子。”
“你还想不想让他跟一起去拜祭杨氏了?”
这还用问吗?想起这一遭,我直接提起脚踹了进去,门直接倒了,却没有看见他在哪儿。
“赵撑哥?”我试着喊了一声,没人应我。
“别喊了,赵撑哥就在门下压着。”师父说道。
我移开刚才踹倒的那扇门,赵撑哥真的在底下压着,七窍流血,瞳孔涣散,身体微微的浮肿着,手臂像藕一样,一节一节微微凸起,脸足足大了一圈。
这么说他刚才是想给我开门的,结果直接被门压死了,那我不就成了凶手吗?
我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脸,他的身体像是被针扎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转眼间竟只剩了一层皱巴巴的皮,连骨头都没有了,两只眼珠咕噜咕噜的落了出来。
我吓得连呼吸都停了,要知道我那一脚踹门并不重啊,居然能把他这个看起来有200多斤的男人连着一起踹死,我这是…
“被人盗窃了。”师父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杀人凶手吗?”
“你那点力气能踹倒一扇门就算是不错的了。”师父说。
说着,他走进了房间里,我独自跟这么一张皮呆着,而且总觉得他那两只从眼眶里面掉出来的眼珠,还在不怀好意的盯着我,心里慌得不得了,赶紧跟在我师父屁股后面一起进去了,房间里还有两具充着气的尸体,师父碰了碰,她们也瘪了下来,骨肉不翼而飞,身上没有半点伤口。
“这…这到底是谁做的。”我两腿发软地靠在墙壁边。
师父一脸淡然地拿起了一张皮,凑近闻了闻,又摸了摸肩膀的位置,从上面取下一根很短的毛说道:“是狐狸,来盗窃尸骨来了,不对是狐妖,人分正邪,生灵也分正邪,狐狸是有灵气的动物,秉正气能化生狐仙,秉邪气可化狐妖,这只必是狐妖。”
说到这里,我忽然看见刚才师父偷偷贴在卧室门旁边的那张符咒掉落在了地上,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于是走过去看了看,只见原本没有写任何文字的背面多出了一行潦草的勉强可以称作字的东西,有点像是孩子的涂鸦。
师父从我手里拿走符咒,也仔细看了起来,不过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好像是某种我们不认识的文字,算了,这个先放一边,看看赵撑哥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吧。”
“怎么看?”
师父先是把三张人皮放置在卧室里,在客厅清扫出了一块空地,面对着在白粉脱落的墙壁上,他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大圆圈。
“赵撑哥还真的不怕死啊!”师父看着那个圆圈说道。
我也向那个圆圈看了过去,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