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穆子,一个很普通的小女孩。我对两三岁前的记忆几乎是没有的,感觉那时自己的大脑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
直至四岁那年的那个夏天,我有了对这世界的第一感触。那时我穿着短袖短裤,坐在妈妈正在挖草的那块土地里,挠着被蚊子叮咬而长出的疙瘩。天气的炎热使我内心烦闷,不停地催促着妈妈,“妈妈,可以回家了不,我痒”,妈妈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回答道:“快了快了,等我把这块土挖完咱就回家。”在这段时间里,无聊的我就只好望着那挂在高空中的烈日慢慢变成橙色的夕阳。
“走了,幺儿”妈妈扛着那把不知挖过多少土的锄头朝着那田坎走去,手指玩弄着杂草的我也回过神来,不顾沾在衣服上的泥土,立刻站起身,和妈妈沿着田间小径,一同回到了那座布满岁月的土房子。
没错,我先前的家就是那座土房子,房顶铺着黑色的陈旧瓦块,附着了一些尘埃,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光泽。墙嘛,是用泥土砌成的,俨然一座老古董的样子。屋子的前面有一个院子,院子的周围有用青石堆成的围墙,只不过这围墙上有时挂着不知从哪来的蛇皮,倒使我幼时对这堵围墙充满了恐惧。不过,我的大部分回忆都藏在了这围墙后面的那片竹林。
时间混的很快,很快我便读幼儿园大班了,也认识了这么一个影响我十几年的人曹悦鑫。那天,在幼儿园时,我见到了一位和妈妈差不多大的妇女,旁边也有着一位和我年龄相当的小女孩,这女孩便是曹悦鑫,她剪着和我一样的发型,都是男士头,头上都只长着两三厘米的头发,或许就是这相似之处吧,让我对她很有好感。后来,我也渐渐知道了那位妇女便是我四妈,曹悦鑫是我四妈的外甥女。她们家的房子就在我们家的对面,隔了两块水田,沿着那田间小径便可到她家,因为挨着近,这也是使她在我的那么多朋友之中唯一一个走进我心里的那个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这幼儿园里,我也遇到了一些事,现在的我想起,也庆幸当时的年龄小,什么也没往心里放。
那天的阳光很明媚,我与曹悦鑫一同去了幼儿园,和往常一样地嬉戏玩耍,没啥特别的。烈日也是真的晒人,像烤鱼干一样,我不断地冒出汗珠。老师在那长着小草的墙角安慰着一名哭泣的女孩,我看向了那边,与老师对视了一眼,我也没啥在意,仍然在一旁继续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放学时间,我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妈妈来接我。在闷热的映衬下,麻雀百无聊赖地站在电线上梳理这羽毛,老师与妈妈聊了一会儿,我便在那滑滑梯上玩了一会儿。好不终于等到妈妈和老师聊完可以回家了,但这回家的一路上妈妈一句话也没说,气氛有些压抑,我呢,也没注意啥,和往常一样继续边走边采摘路上的花草。回到家后,妈妈也和往常一样拿着把锄头便出去了,胆小的我害怕一个人待在家,便跟在妈妈身后一同来到了土地里,这块土地旁有一条一米宽的石板路,累了便可坐在上面歇歇,但由于是夏日,这水泥路一坐下去便烫屁股,直至傍晚,也不过就是坐上去仍然温热只不过不烫屁股罢了,我在一旁采着小野花,累了便也坐在那石板路上玩弄着蚂蚁。天空也终于渲染成了红色,妈妈也累了,和我一同坐在那石板路上,妈妈那布满汗水的脸看向了我,问了我一句“你拿人家李红橡皮擦了?”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李红是谁?我没有拿别人橡皮擦呀”妈妈也没理我,就这样坐了一会,我们便回了家。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了学校,交了作业之后,便沿着那长着杂草的围墙到处游逛。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只不过到了下午,一位老师把我叫在了她的办公室里,这名老师也是这所幼儿园的园长,由于这里是农村,所以整所学校都没几名老师。老师上下大量了一眼穿着脏兮兮的我,一脸严肃地问我:“你是不是偷人家橡皮擦了?”我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老师又继续说到:“既然你没有偷,那人家怎么说是你拿的呀,快给老师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拿。”禁不住吓的我一下慌了,眼泪涮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我没有拿老师。”我反抗道。老师见我哭了,便也没再说些什么,只好叫我回家想一想,明天再来跟她谈这件事。我回到了教室,憋着内心所有的委屈等待着放学。
那个下午,我格外地安静,没有与其他小朋友一同玩耍,因为我害怕,我不知道老师跟那些同学说了没有,我怕那些小朋友误会我是一个小偷,虽然我从来没有做过,但我就是害怕,这种不安与无助造就了我的恐惧,像黑夜中爬行的藤蔓,把我逼到墙角,死死地缠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