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渐渐散去,李非白还在跪着。
酆宁对李淑云道:“娘,你和小兰到外面等我把,我有些话想跟太子说。”
李淑云明白,这太子三番两次的,阿宁是该好好跟他谈一谈了。李淑云深深的看了李非白一眼,李家只怕又出了一个情种,和太祖皇帝那般的人。
酆宁半蹲在李非白面前,低下头看着神情落寞的李非白:“太子殿下,我们能好好聊一聊吗?”
李非白以为她走了,看着她一袭红裙出现在跟前的时候又惊喜又意外:“阿宁,你..”
李非白终究是没有问出什么,再问也是同样的答案,他是太子又如何,是储君又如何,阿宁看不上这些。第一次,李非白觉得这太子的身份如此不值。
酆宁道:“太子,我..”
李非白打断她的话:“阿宁,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不用每次都拒绝我,也不用劝我,我不会放弃的。”
有如此少年,酆宁突然不忍心辜负他一番深情。可是又怕他将来真的负了自己怎么办,将来他会有三宫六院,到时候自己又将置于何地呢。
酆宁问道:“李非白,如果让你选,江山和美人...”
“我选你!”李非白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
酆宁笑了,就这样一个答案,酆宁决定可以一试,或许他们将来不会有结果,但是只要不负现在就好。
李非白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他惊喜的看着酆宁,激动的站起来,却因为跪得脚麻一个趔趄将酆宁压在身下。
酆宁对上他深情的眼眸,不自觉的脸上浮起红晕:“咳咳嗯。”
李非白愣了一会,又想起这是坤宁宫,快速的爬起来。
酆宁提起裙子就往外走,李非白连忙拉住她:“阿宁,去哪儿?”
“回家。”
“我送你。”
两个人漫步在宫路上,一时间气氛暧昧。
李非白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心里有点失落,这宫门口什么时候这么近了。
“那个...”
“那个...”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轻笑出声。夜月美人上心头,少年郎情意正浓。
两个人继续走着,远远传来男女吵架的声音。
酆宁只觉得这俩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哦,快步走过去发现是公孙兰和李飞扬。
酆宁正想走上去问,李非白直接将她拉到一旁的大树下躲着。
李非白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道:“先看看。”
酆宁点点头,转头过去竖起耳朵听着。李非白哪里有心思听,方才酆宁青丝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她的发丝带着清香,一时间李非白心神荡漾。
远远的酆宁只看见公孙兰突然给了李飞扬一巴掌,酆宁惊讶的捂住嘴,什么情况,怎么还打起来了。
李飞扬也不躲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一把将公孙兰揽入怀中:“只要你愿意,多少下都愿意给你打。”
不仅酆宁,李非白都惊掉下巴了,这还是他那个不苟言笑的二弟?
酆宁摇摇头感叹:“百炼钢也有绕指柔的一天。”
这公孙兰简直就是李飞扬的克星一样,明明是那么一个手段狠厉的人,在她这就变成了温柔的人。
李非白一把将她转过来抵在树上,额头紧贴着她,酆宁眼睛都闭上了,李非白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酆宁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见李非白闭着双眼,眉头紧皱:“阿宁,我也是你的绕指柔。”
心跳快速的跳动着,李非白温热的气息洒在酆宁的脸上,深情的话语敲打在酆宁的心上。
月色凉如水,情却暖心头。
这边树下情人相依,那边月色下情人相偎,远处皇帝身边的苏公公悄悄转身去找皇帝了。
苏公公回去禀报的时候,皇上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好,好啊,朕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出出息,真像朕年轻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皇帝也有深爱的有情人,只可惜贤德皇后命不好,早早的就走了。
皇帝飞笔疾书写下两道圣旨,苏公公一看,事已成定局,酆家出了一位太子妃,公孙家出了一位王妃。
酆宁四个人刚走到宫门口就看见谢棠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请罪,哭的梨花带雨。
“一个庶女竟然也敢穿皇家御品,真是胆大至极。”朝阳公主怒斥着跪在地上的谢棠。
宴会散的时候,李淑云一出门就看到自家娘在等她,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顺着一起出宫。本来谢棠跟在身后也没有说话,直到遇见了允王妃,这允王妃还记仇谢棠对她无礼的事情,一上来揪着谢棠不放,训斥她不懂礼数,突然允王妃就发现她身上的衣裳是御品,就有了这一幕。
李淑云也不劝,站在一边不说话,冷冷的看着。
允王妃道:“我看就是安和你性子太好了,所以她一个庶女才敢如此胆大。”
“母亲,母亲,棠儿知错了,求母亲帮棠儿说句话,棠儿再也不敢了。这衣服是姐姐给我的呀,姐姐给了我,我才穿的。”谢棠跪着爬过去紧紧的拽着李淑云的裙摆。
早知道她就不去抢了,她怎么知道这是御品,一定是酆宁,她知道的,她故意陷害自己。
朝阳怒道:“来人,给本宫押着她,掌嘴三十。”
宫人立马押着谢棠,谢棠害怕的摇头:“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衣服不我要穿的,是酆宁,是酆宁给我的。”
宫人们哪里会听她的话,一左一右的扇起来,宫门前啪啪的响起巴掌声。
三十下结束,谢棠的脸早就红肿,嘴角流血,她愤恨的瞪着李淑云和朝阳公主。
允王妃道:“大胆!你这是什么眼神。”
“哼,母亲一向自诩贤良,明知道这衣裳是酆宁给我的,看着我受罚却不帮我,我看..我看母亲是巴不得除掉我为快。呵呵,怪不得你不得父亲欢心,活该你独守空房。”谢棠趴在地上,脸上的疼痛让她失了理智。
酆宁听到这话,跑过去一把将掐住她的脖子:“谢棠,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杀了你。”
谢棠冷笑一声:“你敢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
瞬间,酆宁的手越收越紧,眼神狠厉,这一瞬谢棠害怕起来,不停的挣扎,试图掰开酆宁的手。
谢棠不能死,她再不喜欢她,她也不能死在阿宁的手里,李淑云连忙拉住她:“阿宁,快住手。”
酆宁似乎真的铁了心一般,任由公孙兰怎么拉扯,酆宁就是不撒手。
公孙兰着急喊道:“她死了,你和你娘就背上不容庶女的罪名了!”
酆宁看着公孙兰,公孙兰安慰着她:“听我的,她不能死。”
酆宁渐渐的理智过来,对,谢棠不能死她手里,不然她就是杀人犯了,她刚才和李非白在一起,还没享受爱情的甜蜜呢。
酆宁一松手谢棠犹如重获新生一般,大口的呼吸。谢棠身边的嬷嬷连翘将她搀扶着走出宫门,上了马车。
允王妃也告辞:“本宫也先回去了。”
朝阳公主走过来,握着酆宁的手,点点头始终没有说话,这孩子除了容貌想安和,性子却一点也不像,安和万事能忍,这孩子倒是有一说一,及其护短,有她在,安和只怕也不会受委屈。
酆宁道:“外婆,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一时间失了礼数。”
朝阳公主摇摇头:“放心吧,有外婆在,谁也不敢说你什么。”
祖孙俩又说了一会话,她们才将朝阳公主送上上了马车回公主府。
酆宁转头看着李非白,又想起方才的暧昧,红晕浮起:“那个..我就先回去了。”
李非白点点头,伸手想去拉她却被李淑云打断:“太子殿下,我们就先回了。”
“嗯,表姑再见。”李非白就想被捉到偷吃糖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也不敢动。
公孙兰看着他的样子笑起来,一转头发现李飞扬正看着自己,连忙头也不回的上车。
太皇太后宫里,常姑姑禀报着宫门口的一幕:“太皇太后放心,有小姐在,谁也不能欺负了郡主去。”
太皇太后突然眼眶含泪:“云儿就是太要强了,什么都瞒着哀家,她以为哀家不知道,可哀家什么都知道。”
她护在手里的明珠就这样轻易被欺负了去,她怎么能不伤心。
常姑姑连忙替她顺气,安慰她,太皇太后真是把安和郡主疼到了心坎里。
太皇太后缓了一会儿,从手上撸下来一个戒指:“哀家都忘了赏赐那个孩子了,你去跑一趟。”
常姑姑明白,太皇太后这是借机要敲打敲打酆将军了,想想也是,这酆将军真是做得够过分的。
回去的路上谢棠都在计划着等下回去怎么好好诉苦,可谁知道刚下车就被酆老太太拖去了祠堂受罚,挨了一顿板子。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宫里太皇太后派人来过了,老夫人亲自接待的,她爹那会儿正和她娘在房里呢。
宫里来的常姑姑气的将老太太骂了一通,老太太脸皮薄,又听说了宫里头的事,可不得将谢棠打一顿。
酆岳山知道后也不敢说什么,一头躲进了自己的院子,阿尔达曼丽憋屈的将一身伤的谢棠接回去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