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虚看着碗里的白酒,深吸一口气,端起一饮而尽,大赞道:“好酒!”
赵冬涛父亲乐呵呵地再次倒满,说:“这位老先生识货,自家种的高粱,托镇上酒坊的老余专门酿造,在地窖保存了二十年,冬涛出生的那年酿的,本来等他结婚的时候拿出来,结果……。”
“爸,菜都凉了。”
“是是是,看我老糊涂了,来来,大家吃菜,都是些家常菜,味道比不得大酒店。”
韩小天毫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他用行动告诉主人家,这菜很对他的胃口。
三杯白酒下肚,赵冬涛的话开始多起来。
通过席间闲聊,韩小天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冬涛和张雪晴都来自同一个小镇,两人从小学到高中,十二年同班同学。
每逢假期,两人一起回家,一起返校。
高考之后,他们考到了同一所大学,一个选择了语文系,一个选择了数学系。
他们从家乡走出去,知道家乡最缺什么,所以计划毕业之后,回到家乡任教。
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天,两人都被录取了。
他们很高兴,相约着一起去渝州师范大学看看,结果在出发的那一天,他们搭乘的面包车坠崖,司机惨死,两人重伤。
几个月之后,两人伤势好转,赵冬涛没有大碍,可张雪晴却因为大脑受创而精神失常。
张雪晴的父母不依不饶,向赵冬涛一家索要巨额赔偿。
结果赵冬涛一家拿不出天价的赔偿金,最后就成了两人结婚,大学梦也随之破碎。
赵冬涛深爱着张雪晴,即使她变成了傻子,他也不会抛弃她。
可张家不相信这样的话,他们在镇上开有一家超市,家境远比赵家殷实。
他们看不起赵家,却又害怕女儿再也嫁不出去,从而成为家里的累赘,故而在索要了赵家拿得出的彩礼后,便立即着手筹办婚礼。
席间赵冬涛母亲说了一句话,让韩小天内心感到十分复杂。
“要是他们没有儿子,女儿又变成这样,恐怕他们会要我们一家的命。”
在谈话期间,赵冬涛无意提到的一个人,说是镇上一个混混,每当那个混混看见他和张雪晴走在一起,便会朝地上啐一口唾沫,而且总喜欢将一些死去的小动物丢在他们面前。
韩小天没有在意这点,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说好听点叫民风彪悍,说难听点愚昧落后。
姜灵虚又饮一碗白酒,放下酒碗后,他闭上眼睛,神游时空长河。
他看见了人世间阴暗一幕,一个叼着烟的黄毛,趴在一片草丛中,伸手指着一辆下山的面包车。
一道微弱的精神力量从黄毛指尖发出,精准击中面包车驾驶员,然后车辆冲出护栏,滚下悬崖。
最后面包车卡在一块大石头上,车体变形,却没有爆炸。
姜灵虚睁开眼,第十次赞道:“好酒!”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喝过这么多酒了,今天他突然想管一管人间的不平事。
赵冬涛父亲再次给姜灵虚满上,并由衷感慨道:“姜老先生海量啊!”
这第十一碗酒姜灵虚没有喝,他举起来,歉意道:“可否容我敬一位逝去的故友?”
赵冬涛父亲点头道:“上不了酒桌的酒,希望老先生的故人不要嫌弃。”
说罢,他也举起一碗酒,同姜灵虚一起将酒洒在地面。
“我也敬老先生故友一杯。”
姜灵虚点点头,抚摸着指间的戒指,暗中将一些信息传送给姜家渝州分部。
三百公里外渝州市区一座大楼,数十名值班的工作人员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姜家古祖的直接命令!
工作人员打起十二分精神,将信息迅速上报。
京都,姜家别墅,姜伯约表情严肃,对站在他面前的中年人说道:“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从未见过古祖这样。姜辰,你若不能完成这次任务,姜家就要考虑换人了。”
中年人面无表情,平静道:“我明白。”
姜伯约挥手道:“去吧。”
姜辰离开别墅,看了眼手里的资料,恨不得立马飞到鸟不拉屎的高山镇,将那个黄毛垃圾撕成碎片。
你特么什么时候搞事不好,偏偏这个时间段搞事,最后还被古祖知道了。
我特么……姜辰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他的心情。
随着他一声令下,姜家全球情报网第一次全力运作,不只是要处理那个黄毛混混,更要揪出他身后的邪道组织。
姜辰知道,要保住自己的位置,这一次就必须拼命了。
……
韩小天并不知晓暗流已经悄然涌起,他寻思着明天到镇上邮局,多取一些钱作为份子钱。
赵冬涛家拿出彩礼后,家底已经被掏空,本来留着过年的猪也卖了。
卡里到底有多少钱呢?
希望不要少于一万……应该不止吧,至少十万,不然伯约也太抠门了。
韩小天将碗里的酒喝完,就拒绝了赵冬涛的倒酒。
他吃了四碗饭,桌上的蒜苔腊肉和香肠几乎被他一个人吃光了。
赵冬涛的父母笑得很开心,他们喜欢这个具有乡村气息的大男孩,和他们的孩子一样直率。
赵冬涛看到父母久违的笑容,举起一碗酒,直接干掉。
韩小天阻止他再倒酒,说:“明早还要接亲。”
“怕啥,我千杯不醉。”
赵冬涛父亲一把抓过酒缸,教训道:“客人在,注意一下。”
他父亲继续问道:“明早还要去接小雪,婚车联系好了吗,不能让张家看笑话。”
在席间谈及张雪晴的时候,两位老人家一个劲儿地夸她勤劳持家,是个好姑娘。
想到这里,韩小天感到阵阵难,张雪晴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精神病人,赵家负担更重了。
姜灵虚暗中向韩小天传递了一道讯息,说传统医疗很难治愈人脑神经问题,他倒可以用修者的手段试试。
韩小天知道,只要姜灵虚开口,那么事情便稳了。
他拍着赵冬涛肩膀,笑说道:“明天送你一份大礼!”
赵冬涛醉醺醺道:“你还在上学,份子钱多了我可不收,我们哥们儿间的情谊不是钱可以衡量的。”
“那我送多少?”韩小天问。
赵冬涛一掌拍在韩小天肩头,说:“人来就行,不用送!明早跟我一起接亲,我给你发最大的红包!”
韩小天哈哈一笑,说:“真不要?我可是大款,不信你问他们。”
赵冬涛只当是他开玩笑,韩小天的家底他又不是不知道,父母在国家电网工作,一个月工资也不高。
而且上了大学,学费生活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菜都热了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