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那个地方，很危险…”
九灵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
说是年轻，其实他也已经数万岁。
“无妨，虽有危险，却会化险为夷。”九灵说道。
“神尊，涅槃心的事情……”
“不用再说了，预言里的事情没发生，总能阻止。”转过头，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想法。
“唉，神尊，何苦何必呢？您若是放弃我们，早已经脱离这个位面宇宙，飞升到了另一界，我愿以我的心作为涅槃心，救那小女孩一命。”男子说道。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刀。
胸膛袒露。
“就算您不杀我，我也可以当即破碎心脉，神尊，且让我为您做一件事吧！我的心，您随时可取。”他说道。
九灵内心深处涌出一丝感动。
一阵风吹过。
男子忽然出现在一片巨大的山脉之中。
这里尸骨如山，英魂四处飘散，散发出巨大的灵力。
“你是从小就跟着我的，是我最信任的人了。看看，这里是何处。”九灵说道。
男子看向四周。
“这是我们历代战死的禁忌存在的坟冢！”终于，他察觉了出来。
“你真的以为大楚和魔种的实力相差无几了吗？我要保留所有的有生力量，甚至，死去英魂的尸骨，我也不能放过。”这一刻，有些像是一个恶魔。
战死先人的尸骨，被九灵利用。
“我不怕人骂我，说我无情无义。你知道我为何宁愿死也不破坏预言吗？一是预言之中，无论我作何努力，都无法避免，除非渡劫飞升。二就是，我对不起这里的人。”九灵看着远处。
一个英魂拿着巨斧，双眼迷茫，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禁区的生灵，当他们知道，他们的祖先被我制作成为了傀儡。尸身也没有放过，他们当如何？”
“就算大家都认为我是为了大楚，可是你要让我永远活在自责之中吗？”
看着男子的眼睛，九灵质问道。
“我第一次遇到你，你还是个小男孩。就那么高一点，还不到我的腰，你进了禁区，爱上了和你一样的她。”
男子低头。
那是一段美好的岁月。
“你可还记得为何你活到了现在？”九灵发问。
“为，为了报仇。”他说道。
“我也是一样，然而当这个目标失去的时候，你和我还剩下什么？有的只是内心深深的自责，我活了十万年了，活够了。”
男子望眼欲穿，自己不该来劝九灵的。
恍惚间，回到了当年。
当时九灵亲自做媒，将她嫁给了自己。
然而，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在与魔种的战斗中。她离开了，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自己当时就想寻她而去，然而，被九灵制止了。
从那之后，自己的目标就是杀光魔种，杀光这些入侵者。
在那之后，自己会追随她而去。做一对黄泉夫妻，生生世世，再也不分离。
“我也一样，龙哥哥被我害死，这无数死去的英魂被我制成了傀儡。我虽不是善人，却也只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唯有以死谢罪。”
“你应该明白我，或许，战死在战场上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男子幽幽一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劝九灵的话。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劝服九灵，九灵看穿了他的一切想法。
若是真的让九灵留下，哪怕是战争胜利，她背负的骂名也能让她永远抬不起头来。另外，她确实也活的太累了，十万年的征战，明面上或者暗地里。
就算是真正的不朽，也该累了。
而她还在红尘中，并非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那种生灵。
九灵是大楚的守护神，却也是大楚的孩子。
她守护了大楚，当她想要休息的时候，大楚的生灵也不该阻止她。
“这是她的魂灵，你若战死，保留一丝魂灵。来到这里，与她相聚，这能让你们在数千年的休眠后，再度重聚。”九灵说道。
将一个瓶子交到了男子手中。
瓶中，有点点星光。
星光之中蜷缩着一个女子，男子猛然落泪。
“神，神尊！”他有些哽咽，似乎说不出话来了。
“你若死了，她活下来，也是追随你而去。不用说任何报答我的话，你也会战死在战场上，保留你的一点魂灵已是我能做到最大努力了。”
“只是，这些英魂，再无复生的可能。”九灵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了一处地域。
那里香火萦绕，在整个骨山下方。
“这十万年？”
“从未间断，有一些生灵还保留着生前意志，在他们死前，我会进入他们的意识。询问他们愿意转生还是到这里来。”
九灵与魔种定下协议，不能参与战争。
魔种利用了协议的漏洞，又开始大举入侵。
九灵也不是善人，这里只是她的计划之一。表面上她没有参与其中，可是事实上却已经渗透到了大楚的各个地方。
甚至，魔种当中也有她的傀儡。
“你，觉得我该不该死？”九灵忽然问道。
男子愣了一下，猛然摇头。
“无论是谁，也不能比您做的更好了。若是您该死，那我们大楚所有生灵都该死。”
“前些日子，我去了大楚，悄悄的。一是为了看下现在大楚的生灵有多少愿意死战的，另一个是看看雪儿他们的境界如何了。”
“我遇到了一人。”九灵说道。
“谁？”
“当年的寒风子，他转世了。再也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他了，当年的他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经历过轮回的折磨后，他失去了修炼天赋。见到了我，他问我，跟着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在即将去死的路上。我为什么还活着？”
九灵落泪，有些神伤。
“神尊，寒风子，他怎么能…”
“女妖在轮回中死去了，我答应过帮他保护好女妖的。”九灵说道。
男子沉默。
女妖是寒风子的亲妹妹，当时堪称绝代双骄，差点就在他们那个黄金时代实现了九灵的‘五神梦’。
最终却因为魔种的阴谋，双双死在了域外一处星域之中。
“女妖本来不用死，当时我在救另一个生灵，寒风子看的清楚。我活该被骂，那个生灵是魔种的帝子。”
魔种的帝子之一，也是九灵安排的棋子。
有他在，魔种至少能损失百分之一的生灵。
百分之一看起来不多，但在一场战争中，这就是可能是胜利的希望。
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她放弃了朋友的性命，救了敌人。
“可恨吧，为了复仇，我什么都放弃了，寒风子说得对，我为什么还活着！所以，我不能活，活下来，只会被人唾骂，也许我死了，还能得到一些祝福。”九灵说道。
男子低头。
“神尊大义，我没法劝您，可是无论您做了什么，我知道，都是为了大楚。”
“不，我是为了报仇，大楚，只是我报仇路上不得不利用的对象。我明白我的道，只是很多人把我想的高义了，今天你来这里，我早已经料到。也许是害怕死后还被人臭骂。等你转生后，帮我看看，大楚有多少人还记得我，会不会骂我。”九灵淡然一笑。
男子点头应诺。
“骨山也看了，也该回去了。告诉那些让你来的人，就说，涅槃心仍在，我不会死。”
“我，不善于撒谎，您知道的。”
“无妨，我用天眼遮蔽了天机，他们看不出来。”
男子正准备离开骨山，然而停了下来。
他点上了三炷香，在骨山下恭敬行礼，心里说着一些话。
“大楚历代的英魂，请护佑我大楚这次战争，神尊大义，还请不要责怪，诸般因果，我愿生生世世做牛做马承担。”
随后他看向瓶中。
“你能理解我的吧！”温柔的语气，是对自己最爱的人。
瓶中的她仿佛也听懂了一样，点点星光扩散出阵阵涟漪。
“龙哥哥，我若不死，大楚禁区，我的这些朋友们，他们再无生还的可能呀！你能原谅灵儿这一次的任性吧，我答应了你要快乐的活下去的。”九灵看着星空，自言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