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空天把文件拿出来打开扫了一眼，然后叫辛春一起看。文件夹投影出的文字显示着三个人的想法。二人默默地看完了整个报告，然后相视一笑。
“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向你反馈问题的？”张空天问。
“就最近这几天吧，大概有三天了吧。”
“好啊，原来这几个小子发现我没看他们的报告，就想着法折腾你，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张空天笑了笑。
“啊？您是说这个文件交给您好几天了，一直没有看吗？”
“是的，我忙着这里的安全问题，没有把这个实验的东西放在心上，本来以为三个人就是突发奇想，想着什么时候腾出来时间再看看呢，一下几天就过去了，也就忘了。”
“哎，张处长啊，原来您是罪魁祸首啊，这几天可让他们烦透我了。您这要是早看几天，我可就压力轻不少啊。”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方案你也觉得可行？”
“我看写得还挺详细的，只是这个技术能实现吗？”
“这得需要专业的科技人才去验证，不过确实如果能够实施，大家心理上的芥蒂应该会好很多吧。”
“这事关系重大，是否上报还是您做主吧。”
“你这就把责任抛开了？”张空天笑笑。
“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听您的绝对没错。”
“你呀……那好，你暂时不要把这事说出去，确实像他们几个说的，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使用这个技术极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好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行，那我现在就找他们几个聊聊，我有点疑问需要他们解释清楚，他们能说服我，我就上报。”
“那我就先暂停他们的工作，把他们几个叫来。”
“好的，有劳辛助理了。”
辛春先通知这三人来见辛春。三人商量一下，觉得应该是计划成功了，于是兴高采烈地来到辛春办公处。但是看见辛春黑着脸，三人立马收起了笑容。
“你们三个挺厉害啊。”辛春说。
“啊？”魏海明装傻。
林钊本就对辛春这种职业女性有些发怵，看见她这幅表情，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刘琳被没有想过的场景惊住了，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最近不少人来我这抱怨，你们怎么不来啊？”
“抱怨什么啊？我们没什么可抱怨的。”魏海明说。
“抱怨什么你们不知道？”
“真不知道啊。我们和其他人除了工作上的事很少有其他交流，做好本职工作不但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组织负责。”魏海明说。
“哟，继续跟我装。”
魏海明也不敢再接茬了。
看着三人跟受训的小孩似的，辛春觉得这几天闹的心终于能平衡些了，然后打破了沉静：“你们是不是给张处长交了个报告啊？”
“嗯，是有这么回事。”还是魏海明回答。
“他看了吗？”
“不知道。”
“你们知道他没看，所以就想着办法折腾我是吧。”
“没有，没有，您这么辛苦，我们怎么再给您添乱啊。”魏海明解释。
“我现在可什么都清楚了，给我老实交代。”
“这是魏海明的主意。”刘琳先把魏海明出卖了。
“说什么呢？你闭嘴。”魏海明斜了刘琳一眼。
林钊看刘琳要继续说话，伸手去捂刘琳的嘴。
“让他说。你捂人家嘴干吗？”
林钊战战兢兢地把手收了回来。
“我说吧，也别让他说了，太不够意思了。”魏海明说。
“行，那你说。”
魏海明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林钊抢着说：“这都是我和刘琳同意的，如果我俩没同意，不可能实施的。”
“哟，还挺仗义。”
“不是仗义不仗义，实话实说，本来就是三个人商量的，您要觉得我们给您添乱了，我们蛊惑人心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接受。”林钊也豁出去了。
“知错了？”
“错了。”三人共同回答。
“行，那个方案我也看了，不过在技术上能不能实现我和张处长都不太懂，他有些问题想让你们解答一下。你们给我惹了这么多事，必须得给我好好解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说服他，能让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你们这个东西到底能成。不然我天天在这烦着心，你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是不是我们只要把张处长说明白了，他上报工作，大家没了心理问题，您也就不记我们的过了？”魏海明试探着说。
“你们先去吧。”
“您可不能就这么打发我们吧，回头如果说我们把张处长说通了，您再给我们穿小鞋可就不好看了。”魏海明又硬气起来了。
“你们啊，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辛春摇了摇头，“只要你们说服了他，咱们还可以愉快地玩耍。这样可以了吧。”
“好嘞，有了您这句话，我们当然尽心尽力，您等着好消息吧。”魏海明笑着说。
“赶紧去吧。”
三人出来后，魏海明埋怨刘琳：“你他妈的关键时候出卖哥们？”
“他胆小，这事又不是要命的事，说就说呗。”林钊安慰着。
“对啊，这点事不要命，就说说呗，她又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刘琳说。
“不能怎么样？那你怎么不把事揽在自己身上呢？”魏海明说。
“都是哥们，有难同当，以后别这样了啊，不然我们可就不带你玩了，引以为戒，知道不？”林钊说。
“嗯嗯，好。”刘琳答应着。
“不过嘛，我看这辛春就是咋呼咱们呢，她就是想让咱们好好跟张空天说明白，怕咱几个没想好怎么说，到时候事办砸了，她还得一个一个地辅导这帮人。”魏海明说。
“对，确实咱们给她添了麻烦了。话说回来，事放在咱们身上，咱们也生气啊。”林钊说。
“他俩竟然猜到了咱们的计策了，我本来还以为天衣无缝呢。咱几个可都没出面啊。”魏海明说。
“能坐到他们那个位置的有智商低的吗？”林钊说。
“哈哈哈哈。”魏海明笑了笑表示赞同。
三人找到张空天，这次见面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敢显露，怕张空天跟辛春一个套路，所以时刻防备着。
“张处长好，您找我们吧。”林钊说。
“来来，做下说，”张空天待三人坐下后继续说，“你们三个的方案我看了，需要不少能量支撑啊。”
“是，我们之前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最大的也只用到暗物质湮灭所释放的能量就够了，实现起来并不难。”林钊说。
“我们身边有游离的灵魂吗？”
“看不见、摸不着、也感受不到，但我相信应该有。”魏海明说。
“太牵强了。如果设备造出来了，却找不到游离的灵魂，难道你们要杀人？”
“不，不，这个灵魂的产生是可以通过单奇子湮灭实现的，陈涵和王坤两位教授已经做到了，这也是我们这个方案的基础条件。”魏海明继续说。
“陈涵、王坤？”
“对，我们出发前，他们就已经发现了，但是由于过于玄乎，还没有把这件事公布出来。”魏海明说。
张空天点了点头，然后说：“如果有人利用这个技术做坏事呢？有没有反制措施？”
“硬件设备造出来就需要不短时间，程序的编写很少有人能够达到刘琳的水平，所以一方面这种概率比较小；另一方面即使真有人也做了这个，我们可以拟定类似于当年《核不扩散条约》的协议来制约这些高科技组织。毕竟小打小闹的组织、地区还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林钊说。
“你的意思就是没有有效的反制措施？”
“您是专业军人，您也知道面对敌人的军事攻击，并没有一个百分之百的防御措施，只能大家相互制衡，你又足够的威慑力时，别人才不敢动你。这项技术也是一样，我们只能规范大家，而无法做到真正的反制。”林钊继续解释。
“如果上报后，不批准，你们会怎么办？”
“科学的发展需要不断有人去做、去尝试，我想我们会在适当的时机再次申请启动项目，如果一直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那么也许我们在有生之年通过自己的力量去实现它。”林钊说。
“不怕会因此而身陷囹圄吗？”
“毕昇的因为活字印刷也遭受迫害，但是历史告诉我们他是科技的进步；布鲁诺宣传哥白尼提出的日心说而被教徒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我相信这份报告迟早有一天会公之于世，到时候总会有人去完成它的。”林钊很中肯地说。
“好，你们几个先回去做好实验管理吧，这个事情不是我能够决定的，等消息吧。”张空天说。
“张处长再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再找我们，谢谢您的理解、支持。”林钊说。
张空天示意性地点了点头。
三人离座告辞。
“成了？”刘琳问。
“成了。”林钊肯定地回答。
“咱们就等着开工吧。”魏海明也乐呵呵地想着希望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