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又检测好了?”方荣赶忙问。
“报告方舰长、钱副舰长。这些信息都是在我们出发之前编辑好的。”
“什么?你确定?”
“确定。”
“咦?”
“怎么了?”钱铎不知道什么情况。
“如果说都是咱们出发前编辑好的,那也就是说林钊并没有通过这个设备给敌人发送情报。那么敌人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们已经出发,而且路线是前往冥王星呢?”
“你是说林钊是在我们出发后才知道我们第一目标是冥王星,而之后这个通信设备并没有新编辑内容,是么?”钱铎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顺手从孙技术员手里拿过了那个物件。
“是啊,难道说我们抓错了人?那他有这个设备是做什么的呢?”方荣又产生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不是说要去当面问问他么。你看看他怎么解释不就清楚了嘛。”钱铎说。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方荣觉得此时钱铎比自己更加清醒,自己简直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舰长发话了,我就奉命行事呗。”钱铎开起了玩笑。
“正经点,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对了,一会你看出什么猫腻,你不用管我,直接说就行。”
“好的,没问题。”
二人让孙技术员先回去忙自己的其他工作,拿着通信设备径直来到林钊的禁闭室,不,是休息室。
“方舰长果然不食言,这才不到两天就弄清楚真相了。”林钊看见方荣和钱铎来了,觉得二人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暂时还不能下断论。不过我想跟你聊聊。”方荣依然表面平静地说。
“嗯?好的,您想知道什么,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林钊说。
“那好,我想知道你是替谁做事情?”方荣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
“什么?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是脑筋急转弯么?”
“你就正常回答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啊。”钱铎在一旁搭腔。
“地区?姬组长?”
“真正的人。”
“我没有为任何其他人做事情!”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们要去伍尔夫星?”
“大家都知道啊。”
“大家又是谁?”
“这个懂点天体物理的科学工作者就能推算出来啊,况且在第一次大会的时候姬组长一直在强调伍尔夫星的事宜。所以我们都认为是这里啊,有什么问题么?”
“行,这个回答没问题。那我再问你上次我跟你和綦丽说了我们第一站也是唯一一站是到冥王星。而我们在这条航线上遇袭,难道不是你泄露出去的信息么?”方荣的问题越来越直白。
“除了我就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了么?况且我知道了,又怎么告诉地球上的人啊?我们的通信都是需要经过你的授权的。我能绕过你给地球发信息不成?”
“对。”方荣把长波通信设备摆在了林钊面前,“这个是什么?你能解释一下么?”
“你随便拿个东西来,我又不认识,怎么给你解释啊?”林钊有些无奈了。
“这个可是从你房间里找到的。”
“什么?!在我房间里找出来的?我都没见过这个东西,你可不要随便找个东西就拿来陷害我。我林钊走得正行得端。”
“不是你的?那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出现?用我说明这个东西的用途么?”
“不想也知道,这个一定是通信设备。不然你不会认为我私自与地球联系了。”
“不知道是你聪明呢,还是这个就是你的东西。”
“我说了不是。哎,我也没法证明。”林钊感觉自己有口难辩。
“林钊啊,你也别激动,我们就是来找你了解下情况,你就实话实说就行了。”钱铎说。
“我没说谎啊,为什么你们就不信,非要抓着我不放呢?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冤枉。我就想活得明明白白。”
“我们也想明白。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遭遇的第一轮袭击是次声波炸弹呢?”
“哎呀。”林钊叹了口气,“这点常识我要是没有,那我还算什么科学工作者啊。首先我们感受到了舰体的振动,但是却没有外界的强烈爆炸声,一定是飞船开启了内外舱体间的真空防护层。而飞船自动开启这项功能一定是遭遇了次声波炸弹才会做出的反应。这是我们对付次声波侵害的最有效方法,也是唯一方法。而想要用次声波进行攻击的一定是想要我们飞船内一些非生物物品,这才是真正目标。只有地球人才会知道这点,也只有地球人才需要这样的科技。如果是外星人的话,我觉得人家能来到太阳系,科技一定会在我们之上,也不需要抢夺我们的科技成果吧。”
“小伙子可以啊。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你。”方荣说。
“那还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呢?”林钊挠挠头。
“待定。”
“什么叫待定啊?”
“你先别急,只要这个间谍还在飞船上,我们就有办法把他揪出来。如果是别人,那么自然你就没了嫌疑。”钱铎说。
“那如果没揪出来,是不是还是认为我就是那个间谍呢?”
“是的。”
“你们这是伪论题。”
“哪有那么多伪不伪的!”方荣严肃地说。
“我给你们两位讲个故事吧。”
“说吧,我们听着。”钱铎想听听林钊都想说些什么。
“以前啊,有一个家庭里是双胞胎。哥哥比较乖,弟弟比较淘气。有一天哥哥和弟弟大闹,哥哥不小心把一个花瓶打碎了。妈妈是一个比较严厉的人,两个孩子都很怕妈妈。妈妈问俩人是谁打碎的,哥哥说是弟弟,弟弟说是哥哥。而妈妈觉得哥哥比较乖,说话应该比较准,而弟弟比较淘气,很可能说谎了。但是没有确凿证据,妈妈也不好对哥俩发脾气,就对俩孩子说如果以后哥哥没有被发现再打碎花瓶,那么这次也应该不是哥哥打碎的。如果以后哥哥打碎了花瓶,那同理这次也应该是哥哥打碎的。可是往后很长时间家里都没有再打碎花瓶。弟弟就因为这点被妈妈认为是第一个打碎花瓶的人。由此弟弟开始逐渐疏远妈妈,虽然变得不再淘气,但是很快就患上了抑郁症。”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那你看这样吧,你帮我们找出这个奸细,这样不就行了嘛。”钱铎说。
“你让一个嫌疑人去找别人,这就跟水鬼要拉替身才能投胎一样啊。我可不想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而去找这个奸细。”
“那你什么意思?”方荣硬生生地说。
“你们得先承认我没有背叛地区,恢复我的名誉,我以清白之身去做这么一件事才行。”
“哟哟,还恢复你的名誉,我们有说你一定是奸细了么?你哪只耳朵听见的?清不清白现在谁也不敢说。你还是在这待着吧。说得好像离了你我们还抓不出个奸细了呢。”钱铎冷嘲热讽地说。
“你不是还想关着我吧。你可说了你们没有说我是奸细,那为什么剥夺了我的自由?!”林钊争强好胜的劲也起来了。
“这个……”钱铎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老方,你是舰长,你说。”
“只是让你配合调查,即使你是嫌疑人,也没有说你是奸细啊。我希望你能理解组织上的安排。”方荣本来就觉得这事有问题,现在更是不敢随意下定论了,只能使用一个“拖”字诀。
“我尽量配合吧,只要不冤枉我就行。”
“你也好好想想身边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回头我们再来找你。”方荣觉得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再聊了。
“只有你们来找我?我怎么主动联系你们啊?”林钊怕自己又被遗忘在这里。
“你门口不是有呼叫器嘛,用这个就行。”钱铎说。
“我呼叫的是谁啊?”
“你叫就行了,你管是谁呢。”钱铎又回答。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谁知道中间传话的人会不会摆我一道啊。”
“那好,这个呼叫器能够进行点对点通话,只要你在通话前先输入对应的房间号即可。”钱铎说。
“你们又不一定在自己房间。我怎么能及时联系上你们啊。”
“你小子怎么事儿那么多啊。看你运气吧。”方荣撂下这句话就拉着钱铎走出了休息室。
留下林钊自己在那如做梦般恍惚的眼神。
“我拉你来是看你清醒,你怎么还给咱们自己下了个套啊。”方荣埋怨钱铎。
“哎,我思路也突然有点乱了。”
“你咋还乱了呢?”
“我本来百分之八十认定这小子就是奸细,但是听他这么说感觉好像也都在理,思路就乱了呗。”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么?”
“哎哟……这个怎么说呢,一般来说一个人撒谎总会眼神飘忽不定,再设计后面的谎话时眼镜会向左上方瞟。但是我看这个林钊眼神一直很坚定,就是很正常地跟我们对话。”
“不过专业间谍都是经过训练的,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露出马脚的。”
“所以我们也没把话说死啊。咱们还是得再继续调查调查。”
“上报么?”
“什么上报么?”
“我是说刚才这些事要不要上报张处长?”
“你是舰长,你做主。”
“一到这时候你就打退堂鼓,让我自己来,要你个副舰长有屁用啊。气死我了。”方荣说。
“主要我也是在犹豫。要不还是不先上报了吧,稍微能有个清晰的眉目,咱们再跟张处长汇报吧,不然给他们也是添乱。”
“不,我认为应该上报,毕竟总部高人比较多,比咱们想问题更加全面,如果有什么好的办法教授给咱们不是更好嘛。所以我决定上报。”
“这不还是你自己做主了嘛,你还跟我扯些没用的。说得好像你会听我的一样。”钱铎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看方荣。
回到指挥室后,方荣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张空天汇报了一遍。张空天让他们继续调查,总部也会在其他方向着手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