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去的一路上,两人皆心事重重,谁也没说话。只有段冉然一个人在旁边自顾自的玩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出行她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皇帝歇脚的客栈在城外,因着德妃说城外的空气好,皇帝便依着她。
这去的路并不好走,马车不停的起伏着,纪溪颠簸的都要吐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她们才到达。
马夫恭恭敬敬的给他们掀开了帘子,侧身弯腰道:“先生请,姑娘请。”
李辞言礼貌的笑了一下,纪溪实在太过难受,便没有理他,李辞言将段冉然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带进了客栈里。
客栈里的装修很豪华,实在看不出这是一个普通的城外客栈,看来皇上为了哄着德妃高兴,着实是花了不少心思。
李辞言和纪溪带着段冉然三绕五转,最后才来到了德妃的房间。
其实给李辞言第一感觉就是香,非常香!味道浓到有点呛鼻。
他揉了揉鼻子,轻轻的拉了下旁边的纪溪,小声的问道:“纪溪,你能闻到这个味道吗,好呛啊。”
纪溪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李辞言,摇了摇头,说:“没有。”
这下轮到李辞言讶异了,怎么会?这么浓的味道,怎么可能闻不到。还没等他想通,德妃的声音就将他拉了回来。
“你们别在门口杵着了,进来吧。”
听到这声音,纪溪和李辞言互相看了一眼,但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带着段冉然进去了。
德妃此时正在喝茶,她悠闲的靠在太妃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那盏茶,茶是好茶,李辞言能闻的出来,他自幼便对植物类气味比较敏感,刚开始还以为是病,后来看了几年大夫,皆没什么成效,也就没管它了。
但李辞言总感觉德妃有点不对劲,给他的感觉是,有点,非人的感觉?
李辞言被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
“李辞言是吧,你说你将段冉然亲自送到我这儿,是何用意啊。”德妃不紧不慢的说,虽然语气很淡,但还是能感受到里面的质问。
李辞言先作了个揖,才回答到:“草民将段冉然送过来,就是想问问,娘娘您为何判定是她偷的玉佩。”
德妃摸了摸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了一个可疑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说,“你质疑我?”
“草民不敢。”李辞言恭敬的回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你不就胆子大的很吗?现在又和我玩这套。”德妃冷哼一声,好似提到了什么晦气的事。
“当初?”李辞言心想,“什么当初,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啊。”不过他没问出来,但疑惑之情却是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德妃看到李辞言这迷茫的样子,一下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李辞言起初感觉德妃有点奇怪,可慢慢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那笑声,却是有点诡异,像是从从地狱里传来一样,震的李辞言头痛欲裂,他现在只想让这个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德妃停下来。
实在是,很难受。
李辞言感觉头很晕,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有很多人,非常多的人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殿下,你要好好的。”“你给我去死!”“我走了,,,”“滚!”
“都给我滚!”李辞言一挥手将身侧桌上的摆件全部挥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
德妃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看到李辞言这样,丝毫没反应,只是继续喝着她那盏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优雅非常。
过了一会儿,李辞言才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但眼球还是充满了红血丝,发冠也已不整齐,像是地狱里来的罗刹一般。
德妃这时缓缓开口道:“李辞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若是找不到偷玉佩的人,这小姑娘就交给我处置,如何?”
李辞言睁大了眼睛瞪着德妃,声音嘶哑的说,:“好。”
德妃看到李辞言的态度很符合她的期望,满意的笑了一声,“好,你走吧。不要忘了三天哦。”
李辞言没回她,只是牵起了纪溪和段冉然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客栈,在城外另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
夜晚。
“李辞言,你还好吧今天看你有点不对劲啊。”纪溪端着为他煮的粥在门外问道。
回应她的,只有树叶被风吹起的簌簌的声音,纪溪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李辞言?你怎么不说话啊。李辞言?”
又是一阵簌簌声,纪溪不禁有些害怕。
“那,你不说话,我就,自己进来了啊。”
任然没有人回答,纪溪索性自己推开了门,她先将粥放到那楠木桌上,然后叫了两声李辞言。
“李辞言,李辞言。”
还是一阵静默。
“怎么回事?”纪溪诧异的向内间走去,可她却没注意到窗外闪过的黑影。
“李辞言?你在吗?我进来了啊?”
可当纪溪看到床上的那个东西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一具尸体,脸上已经溃烂了,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最可怕的是,那尸体的手竟然在动!好像下一秒就要坐起来一样。
纪溪大脑一片空白,脚不知道该往那儿挪,此时她已顾不得李辞言去哪儿了,现在她只有恐惧,无尽的恐惧!
突然,纪溪背后传来一阵清香,还没等她回头看,背后就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嘴巴捂住,她吾吾了两声,也挣扎不开,又是未知,纪溪觉得,今天绝对要作为她的倒霉日。
可没过一会儿,纪溪就感觉一阵困倦袭上心头,眼前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直至黑暗。
......
“纪溪,纪溪。”
“什么声音?”
“纪溪,你要报仇啊!”
“什,什么?报什么仇?”
“报仇!报仇!”
纪溪猛的醒过来,一身冷汗,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她现在头痛欲裂,好像缺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对了,昨晚?昨晚,怎么了?”
纪溪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现在只记得在李辞言门外叫她喝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正当她努力回忆的时候。
“纪溪,你怎么样了?”
是李辞言,他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全身的气息令人感到舒适,他脸上带着笑,如月光般醉人,眼睛好像也有魔力一般,看了就不愿再挪开,令人深深陷在里面。
纪溪被她的这些想法吓了一跳,真是奇怪,最近怎么总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纪溪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好像还有些不自在,这李辞言给人的气息完全不一样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