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暮色渐深,苏念晴正准备去厨房做晚饭,李叔转告她,季雪华来了电话,让她随贺钧霆回老宅吃饭。
苏念晴多少有些意外,但还是赶紧回房换了衣服化了妆,随着男人出发。
一路相安无事,一直到车子开到贺家祖宅,男人瞧她一眼,冷着声警告,“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明白的,贺先生您放心吧。”她知道,要配合他演戏。
苏念晴温顺应下,跟李叔一起安顿他下车,又主动推他进去。
贺老太太见着两人,顿时满脸笑容开心的紧,拉着苏念晴问长问短的。
贺钧霆看奶奶这么喜欢她,心中一阵冷笑,这个女人的演技果然是登峰造极。
他面上未有任何异样,甚至唇角撩着温和笑容,伸手覆上苏念晴的手,跟她对视一眼,“奶奶,您放心,我跟萱萱很好。”
男人手掌宽厚微凉,苏念晴愣了下,见他眸中有几分温情。她赶紧露出一个乖巧笑容,跟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看见他们这般恩爱,贺老太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和蔼地道:“这样奶奶也就放心了。”
贺子墨他们一家人也在,只是贺钧霆一来,贺老太太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了。
瞧着他们夫妻恩爱、祖孙和谐,再想到今日在贺钧霆别墅发生的事情,贺子墨愤愤不平地握紧了拳。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
聊了会儿天,饭菜便已准备好,众人上了餐桌。
贺钧霆一直给苏念晴夹菜,脸上始终挂着几分柔情,声音也温润似清风明月,“萱萱,你多吃点。”
“钧霆,你也多吃点。”苏念晴习惯了他在别人面前这般模样,她不敢有任何不自然,尽心尽力配合他。
贺老太太一直注意着两人,老人家嘴角笑意咧的明显。
见状,季雪华心中冷笑,眸底也飞快闪过轻蔑不屑,状似无意地开口询问,“子墨,你那笔大项目谈的怎么样了?”
老太太再疼贺钧霆,他也照旧是个双腿残疾的废物,哪能比的上她的子墨?
“妈,进行的很顺利。”贺子墨颔首,一副谦逊模样,眸底却是掩不住的得意,“马上就要签合同了。”
闻言,贺老太太询问道:“子墨在谈一笔大项目?”
“是的奶奶。”贺子墨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他轻飘飘看了贺钧霆一眼,低低地道:“不日就会谈成。”
这个废物,等着看自己掌管贺氏吧!
贺老太太顿时喜笑颜开,夹菜放到他碗里,乐呵呵地道:“好,好,子墨果然没让奶奶失望。”
“妈,您放心。”季雪华勾勾唇角,趁机道:“有子墨在,贺氏一定会发展壮大的。”
而贺钧霆那个废物,就靠边站吧。
贺老太太点点头,“欸,那子墨可要继续努力,辛苦你了。”
“奶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贺子墨眸中都是浓厚的得意,他唇边笑意嘲讽,不屑地看了贺钧霆一眼,淡淡地开口:“毕竟钧霆身体不好,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是应该多尽些心力。”
他这话听着善解人意,苏念晴却知道他有多虚伪,贺子墨这人心胸竟然如此狭隘。
这才是季雪华叫他们回来吃饭的目的吧?
苏念晴下意识地看向贺钧霆,见男人脸上表情未动半分,甚至唇角还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语调也极淡,“表哥如此体谅我,我实在感激。”
贺子墨分明是在讽刺他,她本以为,依照这男人阴晴不定的脾气,哪会如此好言好语?然,男人神情确实未有半点异样。
苏念晴哪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罢了。
“感激什么?”贺子墨拍拍他的肩膀,语调嘲弄:“表哥也心疼你,这都是应该的。”
他巴不得这个残废永远下不了轮椅,这样他就再没资格跟他争了。
贺钧霆浅浅一笑,嗓音低低沉沉,“那就辛苦表哥了。”
听他们两个人这一番言语,苏念晴心里到底有些同情贺钧霆。
她默默地给他夹了些菜放到碗中。
男人神情一顿,心底虽有冷笑,唇角却很快勾出温和笑容。
“没什么辛苦的。”贺子墨瞧着他,皮笑肉不笑,“都是分内之事。”
贺钧霆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添上一抹怅然,“也是,如今表哥前途无量,还能为贺氏尽些心力,不像我。”
男人说完这话,略有几分失意的模样,微低着头。
众人顿时都停了筷子,餐桌上一片安静。当然,贺子墨一家人心底暗自得意。
“我再也无法从轮椅上站起来了。”贺钧霆抬眸,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幽幽地道:“这辈子,也只能如此了。”
在苏念晴的眼中,此时,他再也不是那个浑身冷酷无情、说句话都能噎死人的男人。相反,他就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惹的她心底都有些难过。
她下意识地伸手,握了一下男人的手。
贺钧霆低眸看她,脸上划过一抹异样情绪。意识到这女人当然是在演戏,才恢复如常。
贺老太太听他如此说,一颗心更是揪了起来,她拍拍贺钧霆的手背,“钧霆,有奶奶在,你安心吧。”
贺钧霆神色微微松动,却并未言语。
“用尽一切办法,奶奶也要治好你。”贺老太太望着他的双眸里,泛上了一抹柔软,神色也很坚定。
因为贺钧霆从小便没了父母,贺老太太本就更加偏爱他。此刻看到他这般模样,一颗心更是像被人揉碎了一样。
贺钧霆抿紧了唇,低低地叫了声,“奶奶。”
并未多言语。
“现在你娶了紫萱,奶奶相信她会好好照顾你。”说着,贺老太太慈爱地看向了苏念晴。
她赶紧点点头,表示默认了。
贺老太太在心底叹了口气,语气更加怜爱了,“钧霆,你放心,只要有奶奶在,就会护你和紫萱一世周全。”
见老太太这般护着贺钧霆,贺子墨和季雪华抬眸对视了一眼,二人眸里皆是嫉妒和不满,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如常,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