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萧淑蔚的心里紧跟着的是未知的恐惧,她甚至感到彻底堕落了。如果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自己可能已经是个残疾人了。
越往这方面想,萧淑蔚的内心越是感到不安,如果自己残疾了,那以后怎么办,小舒该怎么办?
萧淑蔚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了,顿时红了眼眶,紧跟着又是一遍质问,“星星,我的左腿是不是废了,你告诉我啊!”
看着情绪失控的萧淑蔚,穆星星神情有些慌张,刚要开口一探究竟,就又被萧淑蔚的质问打断了思路。
沉默了片刻,看着痛苦的萧淑蔚,穆星星赶忙安慰。
“不是的,萧萧,你听我说……”
“不是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实话,不要说了,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了……”
看着穆星星一脸关切的样子,萧淑蔚一个劲地摇着脑袋,她此刻的心情可以用伤心欲绝来形容。
看着情绪一度失控的萧淑蔚,穆星星的内心变得十分疑惑,不知道萧淑蔚为什么会这样说。
她记得昨天医生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医生说过萧淑蔚的伤都是轻伤,可是今天过来,她为什么会说自己的腿废了呢?
穆星星也很纳闷,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穆星星也不好妄下推测,但她始终坚信医生的诊断没有错,萧淑蔚的伤不至于严重到残疾。
“嘀…嘀…”很单调的声线,苍白的感觉。整个病房,呈现出一派死寂。
萧淑蔚想必是不想在小舒的面前失态,所以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沉默了下来。
这时,穆星星冲了出去,她想找到医生问清楚情况。与其继续待在病房内更萧淑蔚没头没脑地吵闹,还不如理智一点。
很快,穆星星就找了昨天给萧淑蔚检查身体的那位医生。
此刻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繁忙地检查着前来问诊的各类病人。
医务室内,前来看病的人已经排了好长的一条队,穆星星看着,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
此刻,穆星星想要早点弄清楚萧淑蔚的状况,可是面对这么长的队伍,她显得左右为难。
在门口踌躇了片刻,她最后硬着头皮插到了最前面,眼睛盯着一直忙个不停的医生,开口打断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随着穆星星的声音响起,医生好不容易抽空抬起头瞥了穆星星一眼,在他的眼神里,穆星星仿佛看到了不屑,好像在说:有事请到后面排队!
穆星星停顿了片刻,见医生还没发话,她又咬着牙开口了,“医生,请问一下,昨天您检查的有一个萧淑蔚的,她的伤真是都是轻伤吗?”
面对穆星星的质疑,医生心中感到一点点的不满。至于眼前这个女人提到的萧淑蔚,他起先没有印象,然后开始在脑海里仔细地回想。
“我说过了,都是轻伤,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医生的语气里透露这不屑,应该在排斥穆星星这种插队的行为。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原本还以为穆星星该转身离开了。
可穆星星此刻还愣在原地,眼神紧紧盯着这位医生,身体好像被定住了,一动也不动。
这会,众人都投来了目光,好像是好奇,也好像是在抱怨心中的不满。
半晌,穆星星抽了抽嘴,将声音压得极低,又问道,“那为什么,她说她的左腿没知觉了?”
听到这话,听到的旁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怀疑这个医生的能力了,一条腿都没知觉被他诊断成了轻伤?
众人开始热议,纷纷投向了好奇与质疑的目光。
只见医生不缓不忙地合上了上位病人的病历本,随后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医治的病人。
在他的脑海中,确实是有过一个萧淑蔚的病人,听说被人退下了楼,可在他的诊断中,也确实都是轻伤。
忽然,只见医生一凝神,抬起了头。
“我想起来了,昨天我见那女士浑身是伤,她身子又弱,还带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我怕她醒来承受不住伤口带来的疼痛,所以叫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麻醉剂,当时没有家属在场,所以就忘了跟你们说了……”
只见医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不禁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色眼眶。说话间,脸上不禁流露出了抱歉的笑意。
穆星星认真听完这位医生的解释,随后迅速离开了医务室,想到这只是一场误会,穆星星紧绷的神经这才放了下来,随后就急忙奔向了207号病房。
而落魄的萧淑蔚,此刻则茫然地躺在病床上,她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见穆星星出去之后,迟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萧淑蔚想着,感觉自己的神经好像彻底麻木了一般,有点绝望。
看向了一旁的小舒,如果自己真的是个残疾人了,她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谁来抚养小舒?
这一系列的问题,自穆星星无声离开病房后,就一并涌进了萧淑蔚的脑子里。她开始害怕,又想到陈诚,这一切都是他害的,萧淑蔚此刻的怨气更是增强了十倍。
小舒看着躺在病床上有点瑟瑟发抖的妈咪,他的神经催促着他向前走去。他两只小手不自禁地握住了萧淑蔚的打手,微微摇晃着。
“妈咪,你怎么了?”
“妈咪没事,小舒乖……”
看着一脸疑惑,什么也不懂的小舒,萧淑蔚振作着擦了擦眼角的泪,脸上还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不经意间,萧淑蔚从小舒的眼里发现了一丝悲悯的神色,就在此刻,萧淑蔚再也忍不住了。
她浑身颤抖着,上手捂住了脸,哭得泣不成声。
只见小舒还愣在一旁,见状,他幼小的心灵也经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哭出了声。
从记事起,小舒就没少见过萧淑蔚这样伤心掉泪,每每看到妈咪这样,他就也会不自觉陪着萧淑蔚一起痛哭。
两人抱在一起,没有人安慰,就这样任由眼泪肆虐地从眼睛里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