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心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却不敢肯定。
白露面膜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
温瑾再次越过他的后脑,跟盛寒衾交换着目光。
盛寒衾合了合眼皮。
温瑾收回目光,心里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白爷爷白奶奶怎么说?都已经这个地步了,他们不会棒打鸳鸯吧?”
白麓眠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对于爷爷奶奶来说,是活着的人更重要,还是那个已经故去的人更重要?”
温瑾挠了挠头,故作不懂:“我哪说的清楚,毕竟白姑姑是白爷爷白奶奶最疼爱的亲生女儿。”
“什么时候,你跟我说话,也要这么拐弯抹角了?”白麓眠很看不上温瑾这个样子:“说起来,我都还没说你呢,这次我回来,你对我冷冷淡淡的就都不说了,你现在还跟我玩这一手?”
温瑾笑得尴尬:他不是存心的,只是想让白麓眠说给盛寒衾听。
如果说之前还略有些犹豫。
那么现在他的立场就很分明了,希望许曳跟梁照凛在一起。
父亲一手导致母亲自杀,这样的事实太残酷了,一切被爆出来这么迅速猛烈,温瑾很有理由相信,上辈子的梁照凛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那么他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呢?
失去许曳,就已经让他孤苦一生,再知道母亲的死亡跟父亲有关系。
哪怕是对梁启山那个人渣没有半点感情,梁照凛也应该很痛苦。
发小这样,让温瑾的心里不能不心疼。
现在摆在他眼前亟待解决的事情有很多。
要回家去看看父母跟奶奶,要回公司重新熟悉一下最近的业务和公司的运作,要接解除那个活体捐赠的协议书,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那个结扎的问题。
他不想断子绝孙,他奶奶还等着四世同堂呢!
可是,这些问题好像都比不上病房里的那两个人重要,甚至跟盛寒衾之间的那些新仇旧恨他也都可以暂时放下。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肯定的答案,你明白我这个人的。”
白麓眠叹了一口气,也没想着要故意吊温瑾的胃口,而且,当着盛寒衾的面,他也觉得自己的确需要代表爷爷奶奶发表他们的态度:“他们两个都是无辜的,甚至是包括苏葵。以梁启山的本质,就算是没有苏葵,也会有别人,他不喜欢姑姑,就是不喜欢,怕是早就已经在筹谋策划了。爷爷奶奶虽然这半辈子以来,也一直为姑姑的死伤心难过,可是,他们还是更希望现在阿凛能得到幸福,而不是去走姑姑的老路。”
他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人,觉得他跟姑姑可真像,都是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这样的偏执病态,真的是害人害己。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已经病入膏肓,许曳就是那道唯一的解药。
“干什么?同情牌?”盛寒衾起身,嘲讽的看着两个人:“这世上最愚蠢的就是打同情牌!”
他在白麓眠跟温瑾惊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翻来覆去就这些招数,只会让人觉得是在投机取巧,一点诚意都没有!”
“唉,你……”白麓眠伸出去的手指被温瑾拦住,他恼怒的看着自己的发小:“这算是什么人啊,同样都是做哥哥的,我只是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在一起,这不也算是在商量吗?他这什么态度?我这可全都是看在许曳把他当亲人的面子上!”
他不明白,自己这边怎么也算是坦然相对了吧?怎么许曳的这个哥哥还不买账了呢?
这都不是不买账,这分明是不给面子。
温瑾连忙安抚:“你想太多了,他没那个意思,只是你想想,人家自小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让咱们家猪给拱了,换做是谁,谁心里能舒服?”
“不是,阿凛他怎么就是猪了?他好歹也是钻石级的高富帅吧,怎么到了你口中,就成了猪了呢?”
说他是猪都是客气的了!
温瑾内心翻着白眼,这还是头大野猪。
撞了墙了都不知道回头。
偏偏还要所有人帮着他收拾烂摊子。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也是愿意的呢!
“就是这种说法,人家的女儿是白菜,谁家的儿子都是猪,不仅仅是在说阿凛,汉语博大精深,你不懂!”
温瑾扔了白麓眠,去找盛寒衾。
那家伙情绪不对,他有点不放心。
至于为什么不放心,温瑾迅速给自己找了一个答案。
同病相怜吧!
也或许是怕盛寒衾一个不小心再出点什么意外,然后牵连到他?
两个人的身体刚刚换回来,他可不想再做一次盛寒衾。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已经要了亲命了,再来一次,他真的会直接去死!
他在天台上找到了人。
坐在背风的地方,仰望着清澈的星空。
温瑾冷的抽了抽鼻子:“有点傻逼,穿这么少跑到这里来晒月光!”
“本来就都挺傻逼的!”
盛寒衾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递给他。
两个人各自点燃。
温瑾咳嗽了一下。
盛寒衾转头看着他。
他有所察觉,连忙为自己辩解:“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抽不惯这个牌子的,没什么错吧?”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为了不露馅,扮我班的兢兢业业的!”
盛寒衾眯着眼睛望着星空,他其实近视眼很严重的,不戴眼镜,很多东西都看不清。
可也许正是因为看到的模糊越多,心里反倒是越清醒。
他跟温瑾就像是两个演技拙劣的演员,零片酬出演着自己一点都不想演的角色。
唯一不同的是他吊儿郎当,除了对那个从未接触过的商业领域感兴趣以外,对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
所以,他扮演的并不怎么用心,对温瑾的家人冷冷淡淡,保持着自己的一贯性格和习惯,从来都不怕被戳穿。
毕竟那个皮囊是货真价实的温瑾。
可温瑾不一样。
他的演技同样拙劣,就连想要像他一样冷着脸不搭理那些不爱搭理的人都做不到。
可他却很用心。
他很用心的研究着盛寒衾的生活习惯,日常爱好,生怕哪里做得不对,露了馅。
不可谓不是用心良苦。
“对不起!”盛寒衾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