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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两人等到天黑也没见柳红回来,柳杨实在不放心就说要出去找,两人分开找显然更快,但柳青不放心他大姐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就说要一起,柳杨也不逞能,在这偏远的小山村,经过这两天的亲身感受,可不像有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俩人把柳红常去的几家好姐妹都找了一遍,俱都说没见着柳红,只剩下村长家没找,但柳杨觉得柳红肯定不会去,那人到底去哪了?两人又回家去也没见着人,柳杨想到傍晚见到木头的事,忽然想到会不会柳红伤心难过之下躲在什么地方哭呢?所以就问柳青:“有没有什么地方你二姐知道但又不太有人去?”

柳青说:“我放牛的山坡那边倒是清净,二姐以前也自己去过。”

虽然山坡不高,但抹黑翻山越岭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柳杨心里暗暗想着,如果柳红真在这儿,回来得跟柳红说一说,以后再想一个人静静,别来这么远的地方,她可以出去给她腾地方。

柳杨很少运动,上学时最不喜欢的就是体育课,期末考试八百米测试简直能要她半条命,因为实在太害怕这项考试,从开学初就一直抵触体育课,毕业上班后也基本都是坐办公室,所以体能不是很好,加上又是晚上爬山坡要格外小心,所以翻过山坡已经气喘吁吁了。

小山村夜晚很静,所以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听到柳红的哭声,柳青想过去,却被他大姐拦住:“我去,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

柳青看着他大姐走过去,渐渐的柳红的哭声停住了,他等得有点着急,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又等了一会儿,他大姐二姐一起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除了走路都不说话,一进家门,柳杨就叫柳青去睡觉,而她也和柳红一前一后进她们的屋子。点了灯,柳杨把剩下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平均分成两份,然后把其中一份推到对面,对坐在床边呆呆看着她的柳红说:“这是十两银子,这段时间你要一个人在家,虽说有你未婚夫照顾你,但女孩子还是要自己有点钱,但这钱你也不要花的太快,不知道明天我和柳青出去能不能立即赚到钱,万一形势不好不好赚钱,两个月后你结婚就要靠现在这些钱了。”

柳红垂泪点头。柳杨过去坐到她身旁,第一次帮人擦眼泪,难免有些不熟练和尴尬,笨手笨脚的擦了,宽慰她道:“你别哭了,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跟柳青还会回来的,或者等我们安顿好你也能来找我们啊。”

柳红一听她这么说,在也憋不住,抱着柳杨大哭起来:“大姐,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

柳杨轻轻拍拍柳红的背说:“就算你现在能跟我们走,可你将来总也得嫁人啊,每个人迟早都要有自己的家庭,我看那个孩子很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就好好过日子,放心,我跟柳青会回来看你的。”

柳红哭着摇头。

柳杨真的不擅长哄人,不知道跟柳红说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把能想到的话都说尽了,两人这才算能睡觉了。柳杨今天很累,所以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柳杨打算天不亮就出门,这个叫她起床的任务就交给一向早起的柳青了。但真的要早起的时候,即使是硬板床,柳杨也实在起不来,但想到现在身负巨债,咬着牙挣扎半晌终于是起来了。

柳青背着昨天买回来的干粮和水,柳杨要背一些他不让,柳红含泪送到门口,柳杨叫她回去,她却仍站在门口哭着不动,柳青是刚才知道柳红不跟他们一起走,起的一句话都没跟她说。柳杨看着他一大早就气呼呼的脸色,忍不住笑道:“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二姐也有自己的生活,你别生她的气了。”

柳青嗫嚅,一句话在嘴巴里翻来滚去终于是说出了口:“大姐,我觉得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柳杨的瞌睡立即被吓醒:“怎么不一样了?我不还是你大姐吗?”

柳青蹙眉想了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挠头道:“我也说不清,反正觉得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柳杨糊弄道:“哦,可能吧,人是会长大,是会变一点的。”

两人从天不亮就赶路,到太阳升到半空中时柳青说走了有一半的路程了,柳杨累得不行,就说要休息一会儿,柳青把水递给她,她没敢一下多喝,只喝了一小口润润嗓子和嘴唇。柳青看见了问她怎么不喝水,柳杨给他解释:“有人证明,人越是口渴的时候越不能一下喝太多水,那样对身体不太好。”她没法跟他解释一下喝太多肝功能也消化不了,还会给身体带来负担,最可能直接引起的后果就是去厕所,这荒郊野地的,虽然柳青还是个小孩子,可就在野外解决也太难看了,柳杨表示做不到。

两人又走了快两个钟头,柳杨眼睛一亮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户人家,她兴奋地叫道:“柳青柳青!快看,这里有人!”

柳青也已经看到了,显然也很高兴,点了点头。柳杨这时候步子也快了很多,到最后已经开始小跑了——虽然几乎没喝水,但她大半天都没去一次厕所了,现在正是个解决这个急事的时候。

院门没有上锁,柳杨在外面喊人,却没有人来应门,柳杨觉得这家人太没有安全意识了,就这么家里没人出门也不锁门,可推门进去后却发现自己错了,原来院子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柳杨吓了一跳,喊道:“奶奶好!”可老太太没理她,柳杨这才猜测这位老奶奶可能听不见。

那也没关系,柳杨小跑到老奶奶面前两步外,老奶奶正低头剥蚕豆,忽然视野里出现一双脏兮兮的鞋子,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一张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好看的脸正两眼弯弯的对她笑。老太太一击掌说:“哎呦,哪里来的这么俊的小丫头!”

柳杨心想:谁说长得好不能当饭吃?虽说她这会儿不想靠脸吃饭,但总能靠脸去上个厕所啊。她一说,果然,老太太立即就给她指路了。柳杨出来洗了手感谢老太太,老太太就问她这是去哪,柳杨说是去青山县,老太太看着她的脸,啧啧两声:“去青山县啊......”

柳杨觉得老太太话中有话,就问她:“奶奶,您想说什么?”

老太太指着她的脸说:“丫头长得太俊,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柳杨理解,凡人都有嫉妒心嘛,尤其是女人,看见比自己长得好的,难免心里会有点不舒服,现代的柳杨相貌平平虽然没这个先天条件亲身体验,但上学时、工作后也听不少人议论过那些好看的,她觉得除了会受女孩子排挤些,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大问题,所以,对老太太的话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柳杨跟柳青赶到青山县时已经傍晚了,柳杨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和柳青商量要不先找客栈住下,明天再去找房子。柳青当然听他大姐的,但客栈在哪呢?柳杨柳青两个都是第一次来青山县,自然谁都不知道客栈在哪,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打听了。柳杨要去,柳青却拦着她,叫她在路边休息一会儿,他去打听。

柳杨在路边等着的时候,发现从她面前走过的人都会回头多看她几眼,尤其是男人,就算是有女伴一起上街,也有好几次盯着她看,被她发现时,一般都会被一旁的女孩子瞪几眼,然后把自己的男人拉走。柳杨被瞪得无辜,干脆举起袖子,挡住半张脸。

柳青很快回来,问到了客栈的位置。他们俩很幸运,现在所在的这条街就是青山县都繁华的一条街,这条街再往前有很多客栈,但柳青很是懂得她的心,现在住得舒服倒是其次,住店价格可不能太离谱,毕竟现在他们可是举债出来挣钱想还钱的。所以,柳青打听过后,去的不是这条街上的客栈,而是再往前走不远的一条巷子里的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客栈。

柳杨跟柳青走进去的时候其实天色还不算太晚,但客栈里面已经黑洞洞的要点起蜡烛了,柳杨小声问柳青:“这里真是客栈吗?感觉都没有人住过。”

柳青看看前面已经向他们走来的店主,没多说。店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长得肥头大耳,一看平时就不怎么运动,柳杨把紧紧抓着包袱,低着头等柳青去跟他谈。没一会儿,柳青回来说一晚上真的只要在街上住的一半的价钱,老板已经给了他二楼的一间客房。

柳杨此时心中矛盾极了,虽说这里确实便宜,但她实在太没安全感,而且柳青又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保护她一个武力值几乎为零的小女子绰绰有余。最后,柳杨一咬牙,凡事还是小心点好,就跟柳青说:“咱不住这里了,你去把钥匙还给老板。”

柳青不知道这片刻的功夫他大姐为什么又变了想法,但现在他大姐既然这么说了,他一向又是不管他大姐说什么几乎都是对的——连来到青山县一切省着花也是路他大姐的原话——所以都没多问,回头就去把房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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