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田是挺厉害的啊,”刘茹不以为意地拨弄着手上的玉钏,“哄得苏少爷这么高兴。”
“她那一双巧嘴谁说得过她,”黄月高傲地仰起头,“她们阮家两姐妹快把全镇的男人迷走了,大姐生得花容月貌,是镇上第一美人,小妹性子古怪,常常做些出其不意的事,男人们觉得新鲜,你难道没听说,当初高贺少爷原本是订了阮家大姑娘,谁诚想又想改娶二姑娘,结果这个阮家二姑娘还不肯嫁,这才闹得这门婚事告吹。”
刘茹一惊,“还有这等事?”
“你才知道啊。”
黄月说完,刘茹的眼珠子一转,“那么,这大姑娘跟二姑娘之间一定有隔阂。”
黄月耸了耸肩,“我就不知道了。”
“姐姐说的没错,”刘茹上前拉着黄月的胳膊,“咱们若再不同心同力,只怕镇上的好男人都被这些不三不四的小门户女儿勾搭走了,你看那个阮青田,哪有大家闺秀跟她一样,在外面抛头露面,还跟男人结伴同行,真是有伤风化,可偏偏男人还对她有兴趣,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男人嘛,对这种新鲜劲儿的姑娘也不过是一时兴趣,”黄月勾了勾唇畔,“看我怎么收拾她。”
刘茹对黄月很有信心,黄家的人一向霸道爱出头,不管是哥儿还是姐儿,但凡认定的对头,一定不会放过,她等着看热闹好了。
这时候,船舫上传来歌舞声,不少舞姬们在甲板上跳舞,空中烟花绵延不绝的升腾,在空中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烟火,一副热闹欢呼的景象,岸边的人冲船舫上的舞姬们招手喝彩,舞姬们跳得愈发起劲,蹁跹的舞姿,飞舞的水袖,罗带飘飘,衣袂轻盈,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阮青田拉着苏玉楼站在岸边观看,时不时地拍手叫好,她指着船舫上的女子,笑道,“你看,好美啊。”
她笑的灿若明霞,指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孔明灯,“哇,我好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象。”
在现代,大城市里雾霾严重,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你看你看,是不是很美。”
苏玉楼点了下头,凝视着阮青田的侧脸,明晃晃的烛火投射在她的脸上,她的一双水眸里印着漫天的孔明灯和烟火,苏玉楼不禁笑道,“是啊,好美。”
正当苏玉楼准备牵着阮青田的手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手,把阮青田狠狠往前一推,原本岸边是有护栏的,可因为护栏年久失修,居然松动了,不过,这一推倒是没事,只是旁边不知从哪冒出两个男人在争执,争执时候,一个人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朝着另一个人打过去。
顿时,岸边的人一哄而散,纷纷往旁边跑去,偏偏那个男人的木棍不偏不倚地撞到了阮青田的头,她跌跌撞撞地往后踉跄几步,撞到了岸边的护栏,栽倒了河里去。
河水不急,在夏日里不算太凉,可是,阮青田是个旱鸭子,她根本不会游泳啊!
“救命……救……救命!”
她呛了几口水,拼命地在水里扑腾着,越挣扎越往下沉,她恐慌急了,又怕河里面会出现奇怪的东西,又是惊恐又是慌张,她接连灌了好几口水。
她的眼前,浮现了她生前的情形,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通过自己的努力,努力地在大城市打拼,想安稳地扎根下来。
谁知道,她死后居然投胎来了这里,好不容易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难道又要夺走吗?
霎时间,苏玉楼想都没想,跳下了河水里救她。
阮立德也不知从哪里出现,见阮青田掉入了河里,他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朝她游过去。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抓到了阮青田,一人一只手把她举起来,免得她再呛住了。
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阮立德按了按她的肚子,她吐了几口水,浑身湿透了,小脸刷白,头昏昏沉沉的,在水里太久,她缺氧,简直快窒息了。
“青田,青田,你醒醒!”阮立德拍着她的脸,继续替她按压肚子。
苏玉楼命人去找大夫来,他守在阮青田跟前,看她痛苦地皱着眉,他慌慌张张地叫她,“阮青田,你醒醒!”
她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水,喘了几口气,这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我……我不是淹死了吧。”
“总算醒了。”
阮立德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翠玉不知从哪里溜过来,又是哭又是怕,“二小姐,二小姐你没事吧。”
她缓了缓神,才勉强地支撑着坐起身,“大难不死啊。”
方才那一棍子虽说不重,但头上很快肿了个大包,她揉了揉脑袋,“是哪个天杀的打我?”
那两个闹事的男人,早就趁乱溜得无影无踪了。
“方才是两人在岸边打架,谁知误伤了阮二姑娘,”旁边的路人插嘴道,“那两个人只怕跑不见了。”
“该死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她休息了会,一阵冷风吹过来,吹得她直哆嗦。
她打了个喷嚏,环抱着自个,“我们回去吧。”
苏玉楼从下人手里拿过一件披风给她披着,“我送你。”
“多谢苏少爷。”
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溜出来玩,想不到遇上了这么倒霉的事,差点,她就一命呜呼了。
阮青田回家换了身衣服,坐在炕上烤火,阮青青从外面进来,扫了她一眼,“死了没?”
“大夫来看过了,开了方子吃了药,暂且还死不了。”
阮青青皮笑肉不笑地说,“平时是不是得罪的人太多了,别人故意找机会报复你。”
“当时人多,况且那两人是突然打起来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
“不仔细查查?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已经让大邵小齐他们帮我查了,还用得着你说,”阮青田似笑非笑地道,“再说了,姐姐,你对我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了?”
阮青青冷笑道,“我还不是怕你死了,毕竟,如今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