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骑着马,一路往西,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日日夜夜。
那时的如月,也只有五岁,自身带着神女的预言,其身份尊贵无比,寻常百姓自是见不到,自己在松蓝徘徊了半年有余,终于等来了,松蓝皇族春天狩猎。
沐枳阳自从离开东陆皇宫那天,因着到鲲的面见,所有东陆培养的谍者都以沐枳阳马首是瞻,跟随他一路,就算他甩不掉的命运一样,他从开始的抗拒,到最后不得不接受。
他乘着大鸟,轻松了进了皇族狩猎园,并且以一只白狐为诱饵引的如月前来。
自己计划本来是用白狐引得如月来,然后自己杀死她。
果然,如月看到白色的狐狸,骑着马一路跟随,速度快的侍女小厮根本跟不上。
到了自己的“陷阱”之处,白狐停在了那里,只待如月上钩。
一身戎装的小公主已经下了马,踮起脚尖,准备捉住它。
“嗖!”却不想一支利箭在她下手之前,射中了白狐。
“我射中了!这是我的猎物!”头戴王冠,后面跟着一队侍卫的洛勇骑着高头大马,高兴的举起弓箭。
沐枳阳躲在树后面,小白陪伴了他一路,如今又为了他的计划甘心当做诱饵,他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人把它当做猎物带走。
他灰头土脸的冲了过去,抱起小白就跑。
洛勇能射的一只白狐,自然是向自己父皇邀功的好时机,自然不肯放过他:“给我追!”
他那时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衣衫已经破破烂烂了,很快被捉住,一顿毒打。
“住手!”直到如月的声音响起来,那个时候的已经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依旧死死的护着小白。
小白像是已经感知到自己的命运,哀嚎起来。
联想着这一段凄惨的日子,沐枳扬忍不住大哭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自己即便是死,也不会交出小白。
他死死咬住已经出血的嘴唇,怀里紧紧抱着小白。
“你流血了。”那个时候,如月刚刚到自己的下巴,她眨着大眼睛,又看看他怀里的狐狸,“这是你的狐狸么?”
“那是自然!”沐枳扬说的理直气壮,左不过死路一条,这便就是他的狐狸。
“原来是你的狐狸啊,它一定是不小心跑到了猎场里,所以你来找它,误闯了这里对不对啊?”
“你跟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洛勇下了马冲了过来,“这是我刚才射的,我要拿去给父皇。”
“你没听这是他的狐狸么?”如月拦着自己的兄长,洛勇是嫡长子,一贯好吃懒做,胡作非为,如月时一点都不喜欢他,“这是老百姓的东西,父皇说过不可以强抢民物!”
“我不管!我不管!”洛勇伸出手就要抢。
“把她给我抓起来!”如月也失去了耐心,一声令下。本来是洛勇的护卫,此刻像拎鸡仔一样拎起洛勇。
沐枳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又抓我,快放本皇子下来!我让父皇砍你们的脑袋!”洛勇对着空气张牙舞爪,奈何,没有如月的命令,谁也不敢放下来。
松蓝之内,谁人不知如月公主自带神女的预言,然而这预言对应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天下之主,平帝自然认为是自己,只要有如月在,自己就能成为天下之主,如月的地位,自幼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便是嫡长子洛勇见平帝的次数都不及如月的零头。
“父皇父皇!”洛勇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不一会,就看到了大部队,连忙假惺惺的挤出两滴眼泪,“她又让人抓起来我,我才是皇子,她算什么东西?父皇快救我!”
“哎呀,你怎么不说话?”如月像是对这些事情充耳不闻,“你有家人么?”
沐枳阳摇摇头。
“你只有这只狐狸么?”
沐枳扬点点头。
“御医呢?”
如月回过头。
“老臣在!”人群中立刻有一个人出列。
“这个狐狸受伤了,你来看一下。”松蓝皇室的御医一向只给洛姓皇族看病,此刻却立刻诚惶诚恐的走过去。
“那你以后跟着我好么?我们一起养这个狐狸?”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无论如何杀不了她,倒不如先在她身边,伺机而动。
想到这里,沐枳阳点点头。
把狐狸交给了御医。
一旁的洛勇还在鬼哭狼嚎。
平帝皱了皱眉眉头:“朽木不可雕也!11岁了,没有一点皇子的气概”
又看到自己的女儿,平帝下马:“月儿,这是要作何?”
“救这只狐狸,和这个人。”如月说的简单直白。
平帝笑眯眯的开口:“既然月儿开口了,多一个人也无妨!张总管!”
说话间,又有一个人出列。
“是,陛下!”
“暂且为你的义子,养在宫中,其他的看公主安排!”
“是!”
平帝伸出手,如月这才对着平帝笑了一下,也伸出小小的手,牵着平帝。
路过洛勇的时候,平帝不耐烦的挥挥手:“带下去,以后不许他跑来欺负我的月儿。”
“一会父皇给如月做鲍鱼粥,好不好?”
“那如星呢?”
“星儿当然和阿姐一起,父皇做你们两个人的!”
“父皇最好了。”
看着大队人马走了。
张全走到沐枳阳的面前:“算你运气好,遇见了菩萨转世的月公主,跟我来吧!”
沐枳阳点了点头,跟在了张全身后。
这世间,从此真的再无北宸麒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