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狗的识海之中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海水不停躁动着,波涛翻涌而起在天际形成了黑压压一道水墙,向着刘大狗的方向滚滚而来。
刘大狗的身后是一片浊浪翻滚,海水四处撞击着又汇聚在一起,想要把挣扎欲出的庞然大物打回海底。
经文从口中不断冒出,又幻化成各种奇异文字在四周飘荡旋转,有些文字突然变大砸进了身后的大海之中,激起了无尽的波浪。浪花冲上半空,在降落的时候谄媚地避开了刘大狗,重新融汪洋之中。
刘大狗的身后海水被巨物撑了起来,不断地向着四周逃窜。
如山的巨浪从天际赶过来了,洪水挤压成了连接天地的水墙,气势汹汹地俯视着刘大狗身后的庞然大物,下一刻就要俯身而下,将其击成齑粉。
身后是蠢蠢欲动的大物,身前是高耸入云的巨浪,二者虎视眈眈准备撞击在一起。
经文吟诵完毕,刘大狗面带微笑睁开了眼睛。
巨浪落下,化作溪流在刘大狗的脚边撒着娇,刚才气势恢宏的大物也安安静静从海底之中涌了出来。
那是一座山!
不,那是一片山脉!
不止,那是一片大陆!
金色的墓碑趾高气昂地落在了山海交界处,镇压着躁动不安的双方。
识海之中的刘大狗抬头好奇地看了看云中害羞的一轮白盘,不知何物,缓缓退了出去。
等刘大狗醒来的时候,舒坦的感觉涌了上来,向着四周张望过去,却是吃了一惊。
原本稀稀疏疏几棵树苗的开阔草地上已经是郁郁葱葱了,张牙舞爪的大树将天空遮住了七八成。可怜的马儿被一个长藤兜住了屁股,像是荡秋千一样在不远处来回摆动着。
马车被顶在了树梢之上,晃晃悠悠,万幸的是的三个大包袱依旧还在。
刘大狗怀疑自己进入了传说中的时光法阵,眨眼便是万年,盱眙不外千载。
一梦沧海又桑田,疑是观棋烂柯人。
火儿和利丰和尚不见了踪影,刘大狗神识散开,片刻之后,跳下了大树,转身向着一座矮山的方向跑去。
那里,正有人在激烈战斗。
没有见到火儿,只有利丰和尚和一个少女厮杀成了一团。
呼呼喝喝之中,利丰和尚浑身金光大盛,掌法击出隐隐有龙吟之声在耳边炸开。那少女则轻灵异常,脚步闪动避开和尚的拳掌,偶尔错身向前趁着和尚反应不及使劲在他头上敲击着。
“哆哆哆”的声音不断敲击着,似乎应和了木鱼的敲击韵律,
利丰和尚落了下风,一个不注意被少女一脚踢飞,还没落地就被地上不知何时冒出的青藤给困了个结结实实。
眼见着利丰和尚要吃亏,刘大狗猛地窜了出去,“这位仙女大人手下留情!”
话音落下,刘大狗走到了两人之间,灵气凝聚成了大盾,挡住了刘大狗和利丰和尚。
细细看去,刘大狗眼睛一花,道心差点儿不稳。
只见对面的少女一袭鹅黄长裙,半敞青色短衫,软带绕细腰,秀珠染青丝,朱唇无限意,玲珑眼如湿。
一道倩影凝明月,当是飘飘桂中人。
刘大狗脸色一红,“仙女姐姐,不知我的朋友有何得罪之处,小道在此深表歉意,必当全力补偿仙女姐姐。”
说着偷偷回头瞄了一下利丰和尚,却见他的嘴正被一道新的青藤死死塞住了。
对面的少女眼中含笑,却并不说话,只是盯住了刘大狗。
刘大狗心中发毛,论打架还真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而且自己的同伴已经被人家擒拿住了。
“这样行不行,仙女姐姐,”刘大狗一本正经赔笑道,“你先把他给放了,我回头让他给您赔礼道歉,我们那车上可是有很多金银财宝的,都给您了。”
少女听着一句接一句的“仙女姐姐”,忍不住嘴角裂了起来,看着似乎心情极佳。
“这就对了嘛,仙女姐姐以后可不能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刘大狗继续拍着马屁,回过身来,准备解开利丰和尚身上的藤条。
“小嘴还挺甜,会说你就多说点儿,继续吹捧呗。”少女突然开口,声如铜铃,嬉笑着说道。
“咱这可不是吹捧,仙女姐姐您这是没带镜子,您要是找镜子的话得把镜子给美死。”刘大狗拍马屁上了瘾,手中也不停,转眼将利丰和尚给解开了,“对了,仙女姐姐,我们还有一只肥鸡,回头给您炖了,肥鸡最是美容!”
话音还未落下,刘大狗就被踢飞了。
“肥鸡是吧!”少女在刘大狗还未落地的时候闪现过来一脚又给踢上了天。
“美容是吧!”刘大狗上升的势头刚刚稍减就被一巴掌给拍了下来。
“炖了是吧!”刚一落地,刘大狗又被拎了起来,一个大风车向着高空飞去。
一阵惨叫接连不断,刘大狗似乎觉察到了对方手下留着分寸,所以只是扯着嗓子大声呼号着。
利丰和尚在地上笑得打起了滚。
许久之后......
夜幕降临,被解救下来的马儿委屈地在树下不住地轻声嘶鸣。
篝火不断跳跃着。
刘大狗使劲瞪着那个少女,“你真的是火儿?”
少女使劲攥了一下拳头。
“别别别,我就是随便一问!”刘大狗应声求饶。
“你怎么变成人了?”刘大狗把一直鸭腿从火架上取了下来,吹着热气问道。
“装傻!”利丰和尚和火儿异口同声说道。
刘大狗一脸茫然,接着岔开了话题,“你们知道这些大树是怎么回事吗?”
“装傻!”利丰和尚和火儿对着他一脸鄙夷。
刘大狗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啥,想了半天才道出一句,“咱们在这儿多长时间了,万仙会没耽误吧?”
“装傻!”利丰和尚和火儿齐齐翻着白眼。
刘大狗感觉到了不对,这絮絮叨叨的嘴功怎么出师不利,于是神秘地说道。
“我修行了一会儿佛家经文之后吧,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火儿凑了过来,问道。
刘大狗转向利丰和尚,“我知道了这秃驴为什么每次吃的那么少,上茅房那么长时间?”
火儿一声“切”,扭过头继续对付那只鸭腿。
利丰和尚脸红的像一块布。
“这秃驴得了痔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