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简周六回到家之后,就没安静过。
“简啊,你们今天去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妈妈撑在桌子上一脸好奇的问。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呢?你就是不肯告诉我对吧?”
穆简没回答,翻开书。
“你不理我算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了?”
“你快说啊,你干嘛不说话?”
“你把你妈当外人?你就是不肯告诉我是吧?”
……
穆简忍无可忍的合上书:“就去个图书馆能有什么事?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穆简清楚,他这样说根本就没有用,妈妈只会一直追问,问到他回答了为止。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还说我说有就是有呢。你到底说不说?实在不行把你们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事给我汇报一遍。我是有了解你的权利的吧?”
习惯了。
太习惯了。
就连她下面一句要说什么都了如指掌了。
就像他刚进高中的时候,妈妈就问他班上人长的怎么样。他不太在意这些东西,根本没注意什么长的好不好看。
被追问的急了就随口回一句“不咋地,没注意。”
于是他妈妈就逢人就说:“我儿子说他们班上人长得丑。”
要不是有许延清告诉他这件事,他可能还不懂。
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了。
别人表面上都夸他优秀,有才,成绩好,背地里就成了一个妈宝男,大嘴巴,什么话都和家里说,跟个情报员一样。
他不说,行吗?
不行。
否则能吵到他学不了习。
穆简简单说了一些,还要被追问细节。
他很烦,但是不能烦。
穆简回了房间,关了门。
已经晚上了,窗前是万家灯火。
穆简没开灯,在黑暗里走到窗户旁边。
外面的琉璃照在他脸上,温度冰冷的,把他的脸切割成黑白两面。他身后是一片黑寂。
习惯了郁闷的时候躲在黑暗的环境里,心能静下来。
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最安心。
他有点享受待在黑暗里的时光,让人觉得很麻木。
穆简坐在地板上,靠着墙颓了一会儿。
有光照在眼睛上。
眼睛里却没有光。
他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了十几分钟,才慢慢起身,开了房间里的灯。
灯有点刺眼。
穆简眯了眯眼睛。
一个长时间躲在黑暗里的人,可以去追逐阳光吗?
还有一个周就要第二次月考了,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
还有一年多一点,就高考了……
他必须走出去,他才能挣脱。
他必须要往死里学,他才能走的更远。
走的更有底气。
穆简拿出习题,深吸了一口气。
穆简告诉自己,要有底气的走出去。
“您好,有安眠药吗?”
穆简笔头顿了顿。
他当时是跟着秦希去药店的。
她……还好吗?
在这样一个女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应该没买到药……安眠药是处方药。
她晚上睡不好吗?
穆简想了很多,才下笔写题。
每次想到她,思绪就不归自己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