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清晨略微寒冷,一只鸟儿划破天空,煞是自由。抬着头看着鸟儿的韩臻不由得羡慕几分,心中对自由更加渴望,对江湖更加向往!走了一会山路,韩臻的心口便有些隐隐作痛,心中不禁有些埋冤:昨天晚上老头真的下死手啊,也不怕把我打死了没人给他养老送终!坐在山石上休息了一会,便听见山上的道人敲起了晨鼓,于是也不在休息,站起身,抖落了屁股上的泥土,便又上山去了。
当韩臻离开酒馆的同时,郭老头换下了破败不堪的“乞丐装”,穿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便出门去了,刚一出门,他便发现躲在酒馆后的大树上的黑衣人,重哼一声,然后扬长而去。而树上的黑夜人不禁冷汗直流,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老者已经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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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南华道人退位让贤的日子,也是其弟子齐东鲁继任青羊宫宫主之位的继任大典。而韩臻自然知道此等盛世十年难遇,所以一大早便瞒着老头跑了出来,打算上山去凑凑热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韩臻终于爬上了山巅。而此时的山巅已经拥挤不堪,摩肩擦踵,热闹非凡!韩臻抬起左脚刚要向前挤一挤,结果就被别人挤到了,摔了一跤,引得众人皆哈哈大笑。而此时一位明眸皓齿,靥辅承权的女子伸出柔荑般的手。韩臻内心激起了千层浪,但并未去触碰那双手,而是自己站起身来,拍了拍青衫的灰尘以掩饰自己的局促,对她施了一礼,然后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应该陪在南华道人身边吗?”女子突然鬼魅一笑,令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甚至有的人为之倾倒,连韩臻也失神良久。“怎么就三年不见,就不认识我这个姐姐了?”女子出声韩臻以及众人,随即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跟我走!”随即拉起韩臻的手,运功开道。“这是南华道人最小的一名弟子——伊浮笙!”随即人群便自动让开一条路来。韩臻对比感到异常尴尬,随即收回了自己的手,女子也并不在意,俩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进入了青阳宫一旁的竹楼。
进入竹楼的俩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中悄悄弥漫着一丝尴尬。“怎么?现在不认识我这个姐姐了?”女子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而韩臻笑着说道“女大十八变,现在的你可是实打实的美女!”女子掩嘴一笑然后说道“老实交代,你凭这张嘴骗了多少少女?”“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哪家仙子会看上一个店小二!”韩臻看着外面的人潮涌动苦笑着自嘲一番。而迎来的却是一记粉拳,随即说道“我伊浮笙的弟弟谁都不能看不起……”伊浮笙发现了韩臻的异样,随即问道“你没事吧!”然后看着韩臻头顶冒出豆大的汗滴,嘴唇被咬的发紫,仿佛正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伊浮笙赶忙馋住韩臻,扶他坐下,眼神中的急切与关怀不言而喻!伊浮笙的表情被韩臻全部看在眼里,随即笑着道“姐姐,没事,昨天惹我家老头生气了,被揍了一顿。”女子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又道“小臻子,等我练成一品高手就下去把郭老头打一顿,给你出出气!”随即又自责道“也怪我,干嘛要对你动手了!”女子突然意识道了什么,惊呼道“你叫我什么?”“好话不说第二遍,自己耳朵不好使,怪谁?”韩臻也和女子开起了玩笑,仿佛又回到韩臻刚来不久的那段时光。女子习惯性地举起手,随后又放了下来,愉悦地说道“今天看你重病在身就原谅你了!”
楼外的钟鼓声响起,女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鬓角的青丝,然后看向韩臻问道“要不和我出去看一看热闹!”韩臻犹豫了一下便拒绝了,出乎韩臻意料的是女子却依旧将韩臻的手抓住,强行带着他走出了竹楼。俩人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伊浮笙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拉着韩臻向南华道人方向走去,韩臻只得苦笑着任由伊浮笙牵着。而另一旁的一群白衣男子纷纷瞪大眼睛,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其中一人道“那人不是昨天的店小二吗?”随着此言一出,众人皆议论纷纷……而一旁的中年男人则出言训斥道“正炎,休的信口开河!”那位被训斥的男子唤作慕容正炎,正是昨日那群在酒馆饮酒的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他正要辩驳几句,却被身旁的大师兄慕容飞扬以眼神制止了下来。而慕容飞扬正是昨天付酒钱的那个男子,他自然是认出了韩臻,可以他深知这江湖的深浅:不管韩臻是不是昨天的店小二,但是如今他站在了伊浮笙的身边,便不能揭其过去的身份,否则不光得罪了一个不知深浅的韩臻,也落了南华道人的脸皮!
不知不觉,当慕容飞扬回过神来时,伊浮笙已经站在了南华道人身旁,韩臻一袭青衫也立在了伊浮笙的另一侧,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慌的一匹。伊浮笙突然半侧身对着韩臻眨眼一笑,韩臻顿时腿脚一软,然后韩臻看向众人,发现没人发现伊浮笙的小动作,随即松了口气不在去理睬伊浮笙。过了一会,伊浮笙也觉得无趣,便不在逗这个弟弟。看到女子安静下来,韩臻的手心才减缓了冒汗的速度。
随着六十声的钟响,南华道人掌管了60年的木牌终于移位。只见正值壮年的男子跪倒在地,一叩首之后大喊“谢师恩!”二叩首之后大喊“谢天地”随后又第三次叩首“谢苍生!”三拜之后,他宽大的额头上已沁出血迹,随后便结果白胡子老者递过的木牌。白胡子老者面带微笑却自带威严地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一宫之主了,我不求你光大青阳门楣,只求你能护我青阳宫弟子不受欺负!”
中年男子齐东鲁心中百感交集,他自然明白老师的话是何种意思:如今天下道家分五枝,而恰巧他们是最弱的一支。北有龙虎山避世百年,如今既已出世,便会对那道首之位争上一争;南有青城山,处于南昭境内,传承千年,当属南昭第一道门,自然不甘落后;西有武当,一直是道门执牛耳者,只是因为朝廷的打压使得这些年也不好过;东有齐云山,虽底蕴不及其他几支,却因积极出世,门下弟子众多,深受皇帝青睐。而反观青阳宫,却因二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一蹶不振……齐东鲁深吸一口气,接过眼前的木牌,成为了青阳宫第二十六代宫主。
齐东鲁转过身,面向众人,气沉丹田,真气流转运行,然后开口:“我齐东鲁,青羊宫第二十六代宫主向天下英雄问道!”字字铿锵如同黄钟大吕!只见众人愣了一会,才左右议论起来。随即一少年模样的光头便出声问到“敢问齐宫主,何为武,何又为道了?”众人听罢,皆小声议论“武以强身,道以修心,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
齐东鲁却停顿片刻,说道“贫道自以为止戈方为武,道法应自然;武修的是德,终会为情义而违本心;而道修的是心,做到无愧于心即可!这只是贫道的一点看法,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众人听完皆耳目一新,感触颇多,就连韩臻也仿佛接触到了新世界。而那个光头却眉头紧锁,随后向齐东鲁行了一礼说道“谢道长点拨,可是终究没能得到我要的答案,小僧李弑,法号释道,改日前来讨教。”随后便挤出人群,下山去了。众人皆对这个和尚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想博一个名声,而南华道人的眼光始终在那小和尚的身上,直到他离开山顶,南华道人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现场的问道的气氛依旧热火朝天,众人皆为齐东鲁的智慧所折服。而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国师驾到!”人群一阵骚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而此时身着青衣官服的小太监连忙呵斥众人“大胆,见到国师,为何不跪?”而坐在另一太监背上身着紫色蟒袍的中年男人却摆了摆手说“罢了,我今日也不是以国师的身份来的,而是以道门中人的身份来此。”说罢,他起身对着南华道人施了一礼,而并未向齐东鲁施礼,现场气氛十分凝重。“今日我舟车劳顿,身子不是很舒服,就叫小李子代为行礼了。”随后那个李姓太监便向齐东鲁行了一礼。现场的江湖人都对中年男子感到不满,却也没人敢说什么。而此时的齐东鲁却大方地说道“来者即是客,请赵国师上来一叙。”
赵姓国师对着齐东鲁玩味一笑说道“我只有一问,问完即可,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请问:如今天下道门何家最弱?”此言一出,众人皆目瞪口呆,瞬间鸦雀无声。而齐东鲁苦笑道“道门修心主要为了寡欲,清净而并非争强好胜。”随即似乎知道赵姓国师不会善罢甘休接着说道“若真要排名,自然以我青阳宫最弱。”
赵姓国师似乎对答案较为满意,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不如加入道德宗与我一起为皇室效力,共同光大道教!”齐东鲁早已猜到了如此局面,回头看了一眼南华道人,发现他正闭目养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随即又苦笑着对赵姓国师说“恐怕要辜负了国师的一片心意,我青阳宫中皆是些散人,不喜欢宫中的生活,况且这终南山上还有一些闲散道人也总该有个地方可以一起谈玄说礼。”
赵姓国师脸色依旧如常,略带微笑说道“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们继续,我在此观摩一下这十年难遇的青阳宫继任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