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言巧妙避开了起来忙碌的下人,来到了府内的药房,背对门口坐下。她拉开了衣裙,露出洁白的双臂,拿起药柜上的药倒在伤口上。
从头到尾,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仿佛无知觉一般。撒完药之后,她又拿出银针,在脖子后,太阳穴各插一针。这次,她紧紧咬住下唇,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也出了细密的汗。
南宫无忌眸子越发深邃,银针,她到底藏了些什么?只怕这个公主心思不纯,没有那没简单。
“咳……呕……”
柳卿言轻闷一声,突然吐了一口黑血,将桌子上的药瓶打碎在地。她立马四处望望,见没动静才松了一口气。她将银针拔下,用手帕擦去嘴角边的血。南宫无忌这才发现,她右边的肩膀上有个图案,隔着扇门,昨晚光线又太暗,看不清是什么。
“咳……呵,玉面,你输了。”
南宫无忌脸色一沉,玉面……
柳卿言清理了地上的血渍,返回了云雨阁,男人好好的躺在榻上,“睡”得安宁。
这个时候,素儿该叫她起来了,今日要进宫面圣。果不其然,门推开了,素儿走了进来。看见榻上的人,心中一喜,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素儿轻轻指了指南宫无忌,看向柳卿言。
柳卿言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素儿出去后,柳卿言站在榻边,拉下脸。
“南宫无忌,起来。今日要进宫面圣。”
南宫无忌睁开眼睑,没说什么,直接起来,摊开双臂。
柳卿言皱眉,一声不吭睡在这就算了,还要给他更衣?向来只有别人给她更衣的份,让她给别人更衣?笑话。
“你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本宫为你更衣?”
“你以什么身份来这样和本王说话?”他反问。
“北凉长公主的身份。”
“你夫君。”
柳卿言怒,他故意的。突然,她嫣然一笑,双手从背后环住男人的腰,南宫无忌身体明显一僵。
她低声道:“盖头未掀,合卺酒未饮,房未圆,何来夫妻之说?自称本宫夫君,谁给你的胆子?”她是笑的,可笑中却带着浓浓的讽刺,腰间的手也放了下来。
“爱妃这是在责怪本王。”他语气淡淡的,像是毫不在意。
“不敢,责怪云王殿下的本事,本宫还没有。”
南宫无忌似是笑了一下,道:“手臂上的伤,是玉蚀所伤,涂上去的药只有那里有,处理伤口这般熟练,用针的速度比御医还快。你身边的那个丫鬟步伐稳健,遇事波澜不惊,嗅觉也是一等一的好,你说,本王是叫你长宁长公主,还是叫……”
“闭嘴。”柳卿言盯着南宫无忌,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神情。南宫无忌摆回以往的冷脸,道:“本王不会动你,但你若是对东陵有半点威胁,本王不会让你继续活下去。”
“本宫对东陵没兴趣,也不会造成威胁,可王爷也要记住,卿言是你的王妃,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王妃,你多少要给本宫几分面子。你纳妾本宫不管,就是不要给本宫添麻烦,你后院那些花花草草该管管了,隔三差五给本宫找麻烦。”
“本王会将王府管事权交给你,侍妾若是嫌烦,便卖去百花楼。”
柳卿言莫名一颤,卖去百花楼?做妓?听闻云王厌恶女人,没想厌恶到这种地步。
“怕了?”
“有何可怕的?”柳卿言说着,将衣物丢给了南宫无忌,“你是没见过本宫的手段。”
她不知道,所谓的云王亦没她想得这般简单,手段是她永远比不上的残忍。
“更衣。”
柳卿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借过他手中的衣袍,替他更衣。虽说不常干这活,但她是替别人更过衣的,自然知道该怎么穿。
“好了,出去。”她说。南宫无忌没说什么,抬腿走了出去。很快,柳卿言换好了王妃正装,用完早膳后便上了马车。
马车
两人许久没说话,柳卿言憋得无聊,随手从木阁里拿出一本书,翻开第一页脸色顿时潮红,立马合了回来。
突然手中一空,书被夺了去。南宫无忌开了一眼,合回书,神情淡然,可是熟透的耳后根出卖了他,柳卿言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不是他看这种东西,无风没那个胆子,那也就只有她身边的丫头了。
“王爷,你不觉得热?”她问。她现在脸火辣辣的,再加上正值夏季,衣物有这么多,她的确是热。
“进宫后本王要议事,你到处走走,别惹事。”
“本宫没那么闲,除非别人来找麻烦。”她说。南宫无忌闭上了眼,道:“你是云王妃,除了帝后与太后,不必畏惧任何人。”
“本宫就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