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是种能使女子永保容颜之美的神药,就算活到七老八十,容颜依旧美若少女。”
阿依沙讲叙道:“相传在巴蜀峨嵋山下,曾住有一对男女,男的叫知秋,女的叫绿叶。自幼相爱,后结为夫妻,可是妻子不幸染上怪病,一夜之间变得苍老无比,他的丈夫便千山万水寻找医治妻子的方法。最后他从一位神仙手中学了这道妙法,做出万妙驻颜丹,恢复了妻子的美貌,并让妻子永葆青春。”
她望向胡亥,“我要你帮我寻来,我便饶了他。”
胡亥道:“殿下,传说的东西作不得准的,万一并不存在……”
“这我不管,我给你两个月时间,要是找不来,你便给你朋友收尸吧。”
说完她命人押着何仁杰离去了。当晚婚宴最终弄得不欢而散。
“当真是祸从口出。”回到客舍后,胡亥连声苦叹。
杨诸倒是被阿依沙气到,厉声道:“何仁杰是我军监军,又是特使,她居然说抓就抓,我看不如我这就回去点起兵马……”
“不可。”胡亥道:“好不容易得来和平,不能为他一个人破坏了。再说,我们说是说两万大军,其实不过虚张声势,难道真和她打吗?万一露出马脚,反对我们不利,我们在夜郎做的一切也都白做了。”
“可世上真有万妙驻颜丹吗?”
胡亥念着传说男女的名字:“知秋?绿叶?知秋绿叶!听起来像是某些民间传说。她从哪听来的?”
在座的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一个个摇头表示没听过。天知道她从哪道听途说来的?
静木道:“公子,属下有一计,我们不如就外出兜一圈,再弄个药丸回来,声称这就是万妙驻颜丹,先骗她放人出来,再想办法如何?”
胡亥想来想去,发现这还真是唯一的办法。
阿琉也道:“没错,先把人救出来。公子能打败一个茶木雅,难道还对付不了这刁蛮公主?”
“问题是这公主身后可是金竹王。又对她视若掌上明珠,我们现在正力图发展,不宜树下强敌……”
胡亥正思忖计策,忽然丁叔来报:“公子,江阳钟棋公子来访。”
“钟棋?”胡亥一愣,“钟棋不是在黑阳乡吗?怎么千里迢迢到这来了?”
他连忙有请,只见钟棋风尘仆仆进来,胡亥兴奋地上前和他拥抱,“钟棋兄,可想煞小弟了。你怎么来夜郎了?”
钟棋道:“好坚弟,看到你我就安心了。你忘了吗?二十日之期已到了。”
胡亥这才想到当初在多梁山时,与顾媚约好二十日返回,如今已经二十五天了,自己还在夜郎没出发。
胡亥紧张起来,“维罗大王是否在怪我失信?”
“那倒没有。毕竟你是和顾媚约好又不是和他。只是你带走游巨,终归让他不太放心。便让我来寻你,我一路查访到荥经苏全家,才知道你在这。”
“辛苦了。顾媚还好吗?”
“放心。顾媚姑娘在多梁山治好了维罗大王,又常帮军士治疗,深得人心。只是对公子甚为想念,这次我来,也是她的意思。”
“有负美人久候,真是该死。”胡亥唤来游巨等人,让他们和钟棋相见。
钟棋的到来倒是让胡亥下了决心,决定采用静木的计策,和游巨等人回多梁山,接回顾媚,再向阿依沙声称找药去了,到时弄点假药看是否能蒙混过关。
“既是如此,公子便安心去接顾媚姑娘吧。”静木见他主意已定,道:“句町祭主有我和汪平辅佐,而且不日阿依沙便和黑夫回金竹接受封赏,再来至少也是一个月后的事,公子尽可放心。”
阿琉也向胡亥点点头,“公子,您为我已经做得够多了,该忙自己的事了。”
慕腾也道:“公子放心,有我夫妇在此,还有祭主支持,市场和造衣厂的事一定办得妥妥贴贴,与公子计划一模一样。”
陈子陵道:“我暂时不回武都了,就在此地为弟弟照看营地事业,弟弟回归时,保证练兵营地建得扎扎实实。”
雅各也道:“是啊公子。有子陵大人帮忙,公子不必担心了。小的一定为公子尽力竭力,把营地办好。所需钱粮之物公子也不用操心,祭主会支持我们的。”
阿琉道:“当然,公子的事便是我的事,一定倾句町举国之力来支持。”
胡亥向众人环抱一礼,“各位的支持在下铭感于心。”
阿琉道:“公子不必多礼了,在这屋内众人,其实都已视公子为领袖,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为公子做事的。”
杨诸听了众人的话,不由感佩不已,也起身道:“公子,当初老朽因你是白身有几分瞧不起你。今日场面才知道是我自己狭隘了。公子将来定为人中龙凤,若公子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只管吩咐。”
“多谢三老大人。”胡亥见众人都齐心合力,心也放下了。
汪平忽道:“各位,我们都是因为公子走到一起的。既然都认为公子是领袖之才,将来做的又是大事业。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便在此尊公子为首,一起结义如何?”
这话一出,陈子陵第一个赞成,在场无一反对。
胡亥本想推托,但一想团队事业的确该慢慢走向正轨,该有个象样的组织了。假意推托一番最后同意。
随后众人摆下香案,镇重向天祷告,不分年龄身份,以胡亥为首,结为异姓兄弟,现场结义之人依年龄排列为:杨诸、静木、陈子陵、汪平、钟棋。
游巨等人也想参与,但胡亥表示自己虽然求之不得,但他们毕竟是维罗大王的手下,须征得他的同意。
随后众人计议一番,安排好句町的各项工作,决定明日午时,胡亥同游巨以及原属维罗大王的军队出发,前往江阳。
当晚珍珑姐妹得知胡亥要远行,万般不舍,自有一番亲密缠绵。胡亥吩咐她们好生同赵氏学着织布营生,还给她们讲了牛郎织女的故事。
“希望你们都能成为织女,将来织出的绢布比那天空的云彩还要美。”
两姐妹同时点头,“我们是公子的人,公子的吩咐我们一定拼了命去做。”
次日上午,胡亥在阿琉与静木的陪同下去见了阿依沙和黑夫,表示马上要去寻找万妙驻颜丹,希望与何仁杰见上一面。阿依沙同意。
见到何仁杰时他被关在牢里,他急道:“坚弟,我该怎么办啊?”
“叫你喝了酒乱说话。”胡亥又气又好笑,“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不过你得在这呆一段。”
何仁杰得知要在这呆两个月,急得抓耳挠腮。胡亥却道:“这样也好,给你点教训,看你以后还不生性点。”
话是如此,但出来后他还是恳求阿依沙,善待何仁杰,给他一定程度的自由。
阿依沙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他。只要他不离开句町便可,我还懒得养个吃闲饭的呢。”
胡亥大喜,最后由阿琉作保,让何仁杰住到客舍营地去。阿依沙明日也要回金竹了,有阿琉的保证,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何仁杰听说不用坐牢自然欢天喜地,但胡亥却把他交给陈子陵,还恶狠狠地吩咐,“哥哥,我这仁杰兄性子懒散,又经常口不择言,委实让我放心不下,便请哥哥好生管教。有什么重活累活都交给他干,也算罚他酒醉闯祸之罪。”
陈子陵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后来何仁杰到了陈子陵手上,以墨家行为规为约束,艰苦朴素,每日不是干活便是学习,甚是严谨。何仁杰虽叫苦不迭,但才华能力见长。(此乃后话)
至中午,胡亥要出发了,随行的除了游巨的两百人军队,再次带上了丁叔。不仅因为丁叔已经用得顺手,而且最重要的传国玺一直被他忠心耿耿地保管,他也从没偷看,已被胡亥视为心腹。
汪平本想以自己身为他保镖为由,随他出发。但胡亥表示汪平与阿琉新婚燕尔,不宜拆分。何况阿琉刚刚在句町行掌大权,身边得多几个自己人,让其好生辅佐阿琉。这让阿琉分外感激。
待出发之时,客舍道路两边站满了人,除了胡亥的自己人,营地的新兵和不少句町百姓都来了,人数有三、四千之多。
新兵们这段在营地虽然要干活,但比在茶木雅手下生活要好得多。句町百姓则是知道能把残暴苛刻的茶木雅赶下台,为他们换了宽松的政策,这位公子居功至伟,自发来送行。
胡亥一路向两边拱手行礼,两边队伍绵延出一里多路,这一幕让他甚是欣慰,能收获众多人心,不枉自己这么久的辛苦。也更让他坚定得人心者得天下的理念。
终于离开夜郎境内,胡亥等人与游巨的军队在严道中途会合。
游巨问:“公子,我们是直奔江阳吗?”
“不!我们先到荥经,我还有事要和苏全大人与杨诸大人商量。”
游巨没有多问,如今他已习惯对胡亥言听计从。胡亥要见苏全和杨诸,是想到另一件事。
“两个月过去了。不知道秦王子婴是否还活着?天下又有什么变数?他们还在追捕我这个逃亡的秦二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