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即将结束,凛冬将至。
夜晚下起了大雨,将路边从四面八方带来堆积在一起的泥堆溅得四处都是,肮脏不堪街道堆满了垃圾,浑浊得雨水冲击着狭小的下水道口。
警察局门口亮着白色的灯光,在昏暗低沉的气压下显得让人心悸。
梁凤英和余正国被拘留了几个小时后神情恍惚得走出警局,还没有踏出门口,迎面击来得倾盆大雨瞬间将两人击退了好几步。
不是是夜幕的灰色还是水雾,街道到一片昏暗,警察局对面的商店更是被雨水笼罩的看不清招牌,更别说会看见少的可怜的行人了,
远处得警察看着门口瑟缩着身体得两人,上前递了把雨伞。
浸肤的凉意让两个快年过半百的老人有些不适应,打开身旁随身携带的包,翻出里面的衣服哆哆嗦嗦尽可能的往身上穿,身无分文的两人在门口等着雨势缓和,借着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思考着接下来的去处。
自余馨出事之后,两人精神状态处于崩溃边缘,赔偿和后事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余馨欠下的债务更是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每天像耗子一样躲在屋里不敢出去,房子外更是被喷了吓人得油漆,紧绷得神经被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一阵震颤,这对他们而言,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
这个时候他们猛的想到了被他们赶出去得另一个女儿,自古血浓于水,梁凤英想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只要自己好好认个错,自己得女儿一定会原谅自己得,顺便让她将余馨欠下的债务一便还了,可她没有想到余庆会这么铁石心肠直接报了警察,气的她胸口起伏。这意味着她最后得出路也被阻断,如果不是好几天滴水未见没了力气,她一定会在警察局门口大骂一顿余庆如何背信弃义,狼心狗肺将自己得亲生父母告上了警局,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罪孽深重。
雨势没有缓和得意向,没完没了得下着。警察局已经下班,只剩值班得同事。
梁凤仪和余正国不得不离开,寻找一个温暖避风港,显而易见,车站是最好得去处。两人抱紧仅有的一点包裹,向远处的车站走去,打车对于身无分文的他们来说,简直是奢侈。
相比外面的狂风骤雨,酒吧丝毫不受外面的影响,震耳欲聋的音乐,观光陆离的灯,舞池摇晃不断碰撞的肉体,各种香水混着的一片律动。夜晚的激情刚刚开始。
孟白自从知道余庆和韩旻在一起后,夜以继日的泡在酒吧,神情颓废的看着眼前的酒肉池林,嗤笑了一声,什么独身主义,不过是借口,他还信以为真的去找背后的原由。忍不住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
孟白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悲恸,扬起手里的酒杯尽数的将金黄色的液体吞入腹中。
舞池里的嘈杂的音乐已经结束,舞动的身体已经成双成对的散场,陷入接下来的秽迷之中。
“帅哥,一个人?“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拢靠过来,软若无骨的从肩膀的一侧滑过另一侧,然后一个旋身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脸上画着浓淡适宜的妆容。
孟白扫了来人一样,笑了笑,俗物,没理,自顾自的得给自己面前得酒杯倒满酒。
女人见不得他这副清高的模样,气的跺脚愤愤离开。
远处不少想上前得异性见有人受挫,也不自讨没趣上前找侮辱。另寻目标。
桌面得手机响个不停,洁白得灯光让他晃了会神才恢复,看着来电显示没接,有些烦躁得猛饮了口酒,结了帐,拿着手机出了酒吧。
刚出酒吧,秋季得凉意猛得灌溉,孟白清醒了许多,看了来电显示,没有了刚才得烦闷郁躁,修长得指腹滑动了一下屏幕,用刚刚喝完酒有些沙哑低沉得声音问”什么事?“
听着电话那端得话音,孟白那股被风吹散得烦躁又爬上心头,没有什么情绪得开口“嗯,一会回来”
何嘉欣忐忑得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自己得心脏处,努力的平息自己的紧张不安,她思忖了好久终于要表白了,自从她上次在奶茶店看见一个女生之后她就惴惴不安,生怕他被人抢走了,后来得知孟白一直单身,在好友的怂恿下满怀欣喜的准备了礼物,打算在今天告白,这会她刚刚打完电话,面上掩不住的欣喜,反复打开手里的礼品袋,确认里面的礼品完好无损,有片刻的不真实。
半个小时后
孟白踩着有些漂浮的脚步到家,看着家门口的的人,拧着眉扫了一眼,语气有些不好“你怎么来了?”
何嘉欣看着他禁欲的外表,头发被雨淋湿了些,看起来更令人浮想联翩,何嘉欣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一红,意识倒自己有些走神,连忙举起手里的礼品袋解释“我有东西给你”说到后面,她有些说不下去,自能用细如蚊声的声音嗫嚅着“顺便和你说的点事”
酒精上头,加上思绪不佳,孟白没兴趣听她说什么,他不明白他只不过是帮自己回报自己导师,还人情帮一下他的女儿,自己的学妹,哪能到送礼的地步。
何嘉欣的心意孟白也是有些察觉,他不是那种情感迟钝的人,一下子就能查明女孩子面上的羞赫是来源什么,有些不近人情的站在门口“说吧”没有将人请进屋的想法。
“什么?”何嘉欣楞住
“不是找我有事吗?外面下雨,说完早点回去”孟白几乎冷酷无情的说。
何嘉欣的热情就这么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有些尴尬的捏了捏袋子“你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试图在做最后的挣扎。
孟白不想理她,高度的酒精已经让他身体开始发热了,掏出钥匙对准门口捣鼓了几下,费力了好几下才打开。
何嘉欣连忙跟上,生怕完了,对方就会摔门关上,她不能被关在屋外,她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表白。
孟白没有跟上来的人,将钥匙随意仍在沙发上,进了浴室。
何嘉欣在沙发处坐下,见孟白进了卫生间,她也不急,开始慢慢打量孟白居住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生活的地方,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让自己走进他的生活?想到这,她的心速开始加快。
浴室的声音并不隔音,哗啦啦的水声让人面红耳赤。何嘉欣双脚有些不受控制的站立起来,朝旁白站了站,看着毛玻璃的方向,里面的灯光依稀能看见人的身影,何嘉欣有些二口干舌燥的移开视线,她在干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当,羞耻的的满面通红。
孟白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双面的玻璃,根本看不见外面偷窥的人。
他最近有些意志消沉,失恋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事实就是这样,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心里酸胀酸胀的,看什么都有点不顺眼。
抬手见脸上的水珠抹掉,将趴在额头的头发往后拨。
胡乱的冲洗一遍,套上浴袍,出了浴室。
看着客厅的人,孟白才才后知后觉想起有这个人,一边胡乱的擦拭头发往沙发处走,一边开口问“找我什么事?“
何嘉欣看着他胸口裸露的一片胸膛,心如擂鼓,好像更渴了,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
”视线有些无处安放。
“我有东西给你”何嘉欣抓起旁边的礼物袋,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
孟白扫了眼logo,眸光深邃的看向何嘉欣,不明白这是何意。
“那个,孟白,我···”似乎鼓足了勇气,何嘉欣咬牙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场面有片刻的安静,孟白擦头发的手一顿,像是听了什么玩笑话后,如无其事的继续手里的动作。
“我不喜欢你,出口在你后面”孟白指了指何嘉欣后面的门说“你自己知道怎么出去”言外之意别逼我扔你出去。
何嘉欣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冷淡的拒绝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我是真的喜欢你!”
“嗯?然后呢?”孟白清醒了些,反问她“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如果喜欢就会在一起,那他和余庆早就在一起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感情是会培养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当给我一个机会?”她已经卑微到近乎祈求了
孟白忍不住反唇相讥“你都知道了我不喜欢你,还多此一举?犯贱?”没有喜欢是一定是我对你有感觉,你也要同样喜欢我,如果有这么美好的事,她倒是愿意。
何嘉欣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羞辱自己,眼眶被泪水模糊“孟白,你不能因为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就这样对喜欢你的人”
孟白冷言“不用你管,麻烦出去!”
她的言语一定程度上来说,已经激怒了他,一定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继续说下去。
何嘉欣腾地起身,胡乱的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走了出去。门被甩的砰的一响。
何嘉欣的卑微何尝不是他的卑微,她至少说出口了,他连表明都没有来得及就夭折了。目光触及到茶几上的礼品袋,她忘记带走了。
孟白眉头微蹙,有些厌烦的拿起袋看也不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手,像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反反复复的的清洗个遍。
“没事的,你只是新鲜感来了而已,我会等到你的”
余庆和韩旻一路未有过多的交谈,气氛有些不同以往的严肃,她知道韩旻有些生气了,但是不知道他因为哪件事。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韩旻从后备箱取出轮椅,余庆看了眼还是一副沉闷表情的男人,只好坐下,算了,会走路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这里不是之前她住的地方,余庆也没好问,任由韩旻穿过高级的大堂,推着上了电梯,按了12楼的数字,然后电梯缓缓的上升,像她的心脏一样···
韩旻熟练的输入密码开了门,里面听见动静的发财一个发力扑了过来,余庆吓了一挑。
“发财!”韩旻冷喝住热情的狗。狗子这才注意一侧还有一个人,瞬间恢复了安静的模样,耷拉着耳朵,咕噜着眼珠子打量着余庆。
“它叫发财”韩旻介绍“不咬人”
“啊,好”余庆被刚刚发财的动作吓到,这会看见是一只狗,也没有那么怕了,她以为是人···
韩旻将她推进屋,将一旁的衣服拿过仍在一边,将她抱去沙发上去一旁的饮水机插上插座,随后又转身去给发财到狗粮。
这里的设备,家具比那边的房子更像是家,到处都充满着人味。从沙发角落里的那些有味的衣服可以看出来···
韩旻喂好发财,又将那堆衣服扔进卫生间的洗衣机,加了水和洗衣液清洗
饮水机的水发出提示音。韩旻洗了手,去厨房拿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水,放在余庆面前,一言不发的去收拾卫生去了。
余庆有些忐忑的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水,她在等韩旻说话,结果这人一句话也不说,让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在发生的时候,收拾卫生的韩旻又出来,给那杯冒热气的水注了些凉水。又一字不吭的去收拾卫生了。
余庆端起杯子小心翼翼的抿嘴喝了口,温度刚刚好。
韩旻收拾了半个多小时后,屋子恢复了干净整洁的模样。余庆的水也喝完了。
看着终于做在身侧的人,余庆咽了咽口水等着韩旻开口。
“为什么搬出那边不告诉我?”韩旻问
余庆如实的回答“我家已经装修好了,而且一直住你那也不方便的”
“有什么不方便?”韩旻压着气问“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
“嗯?”余庆一愣,什么时候扯到结婚的事了?不是在说搬出去的事吗?
韩旻气结“那是新房,你搬出去,还转账,不就是想和我划清关系吗?你利用我就想拍屁股走人?”
余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新房···”余庆蒙了“新房不是新买的房子吗?我住了你的新房子当然得给钱啊”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韩旻···
她小学的时候语文一定不及格!
“你是真的不知道新房得意思?”韩旻没头舒展开,没一会又皱一起。
“额,还有别的意思?”余庆有些不知所措,到处找手机百度,发现遗忘在那边得家里了。
“新房指新婚夫妇居住得房间!”韩旻近乎咬着牙给她解释。
余庆尴尬得脚趾抓地,这么一想,她更不好意思了“那我再给你多转一点钱?”她以为她是钱给少了。
韩旻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和她生气,她连词语都不理解,接着说“我不是说钱少得问题,是你搬出来,是不是不想嫁给我?”
“不是”余庆辩解
韩旻眉目舒展,飞快得从兜里掏出某个东西,不由分说一下子套在余庆得无名指上,不容反驳的道“嗯,不能摘,你自己说的,你想嫁给我”
余庆没有反应过来,手上一片冰凉,看着手指上突然起来的戒指,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她什么时候···等她反应过来时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正准备伸手去摘,被韩旻按住“不准摘!”
韩旻近乎霸道的按着她的手。
余庆有些急,挣扎了着想要脱离按在手背上的手“韩旻,你听我说,我···”她该怎么和他说她没有结婚的想法?
韩旻似乎看出来她的心里活动“余庆,我知道你不想结婚,我不强迫你,我们可以慢慢来,我等你适应,这枚戒指只是想给你一个确定的身份,你被我喜欢着,别摘”
无名指上的凉意已经消失,除了有些不适应倒是没有什么。余庆没有摘,看着这枚尺寸正好的白金戒指,陷入沉思,过了半响,呐呐道“好”
韩旻喜笑颜开,抱着余庆猛的亲了一口“吃什么?我去做饭”
余庆···
韩旻难得开心,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他原本想等他闲下来的时候,叫上爸妈和朋友一起,在他们见证的情况下求婚,可余庆的家庭经历他害怕会弄巧成拙,吓到她,他想着等自己先求完婚,到时候在补一个大的,更正式的求婚仪式。
冰箱里没有菜,韩旻安抚好余庆后,去楼下的超市买点,打算给她做一点好吃的。
买好东西,刚出超市就下起了雨,整个天空灰蒙蒙的,远处急骤的雨正往这边走,韩旻近乎跑着进了大堂里。
韩旻给余庆熬了鱼汤,现在韩旻的潜意思里只要余庆身体还没有好,他就会给她补身体,加上现在她是他未婚妻,他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搬来给她。
余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她没有想到自己出一趟门,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这太突然了,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连一点征兆也没有。
发财已经吃完狗粮,又被迫吃完”狗粮“的发财正蹲在余庆的脚边蹭着余庆的小腿。
直到吃完饭,余庆还是没有从这个事实里反应过来,韩旻将人揽在怀里,话音里全是掩不住的喜悦“在想什么?”
“这”余庆举起带着戒指的手。
“现在是我老婆了”
余庆耳热成一片,心如擂鼓“你能不能别这样说”余庆心里百感交集。
“好”韩旻应了她等她慢慢适应,将人分离几分,低头凑了上去。
脚边的发财看着两人一眼,抖了抖眼皮别开头,起身走开另寻一处地趴着。
屋内全是暧昧声,半响,原本安静趴着发财抬起头看向门口处,又回头看了眼沙发出,起身朝门口慢慢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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