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那边的居民楼发现女尸,邻居见好几天楼上没有异样,打报警电话,撬开门发现尸体已经腐烂,楼下邻居惊慌失措,大队的人手里就韩旻刚刚结案,这件事自然而然的交给他去处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韩旻有些头疼,又无可奈何,直接开车去了案发现场。
案发地在四楼,在一个六楼高的居民楼里算是居中的,楼下聚集了大量的居民,不知道是出来凑热闹还是夜晚凉爽出来遛弯,聚集在楼下叽叽喳喳,见有车辆进来,声音少了些,随即待来人上楼消失后,讨论声又激起,绘声绘色的将事前编撰成了好几个耐人听闻的版本。
韩旻戴上一次性手套,套上蓝色的鞋套进入案发场地,入眼的是一个趴在客厅穿着睡衣尸体,从衣着和长发来看,显而易见是女士,年纪还不大,从这装修粉嫩的空间可以看出来。
“韩队!”做记录的警察叫了声来人,其余人也接连的叫了声,韩旻简单的点了点头,没有先去看尸体,走在窗户边往下看了看,才走回尸体旁,法医是个中年男子,从他发光的脑袋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技术不错。
韩旻蹲在法医的一侧,扒开已经腐臭尸体的后脑勺伤口,面不改色道“钝器导致,可以判断死亡事件吗?”
法医王周易看了眼来人,脸色有些凝重。
韩旻以为悬疑案,心里一紧张“怎么?”
两人挨得极近,经常在福尔马林浸泡的解剖室里,突然闻到别的味道,嗅觉格外敏感,不确信的朝韩旻又移了小步,鼻翼扩展“小明同学,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王周易不可置否的说。
韩旻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不是悬案就行,“什么女人的味道?”
王周易直直的盯着韩旻的眼睛,郑重且认真“你身上有仲烷基磺酸钠、十二烷基硫酸钠的味道,这种味道来源于洗发水的香味,而你,是不会用这种香味的男人,所以,你有女人了?”
韩旻撞了撞王周易“我说,老王,你这狗鼻子还挺的,那你告诉我,这起案件和什么有关?”
“你能不能别老王老王的叫?”法医讪讪的收起八卦的好奇心,开始徐徐道来···
谈晓梅刚下车就往大厅狂奔过去,因为极速狂奔,身后又跟随着两个相貌出众的男人,医院里因为晚上,人丁稀少,来往的人被急促的三人吓到以为出了什么急事,纷纷停下脚步看了过来,见她在大厅中央四处张望了一圈,脸色匆忙的朝咨询台跑去,周遭的诧异又回归与平静,继续着自己的事,剩下偶尔一个少女偷摸的打量着。
值夜班护士被吓一跳,精神一震以为出了什么事,起身忙问“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
谈晓梅气喘吁吁,顾不得身后面两人“你好,我想问一下,大概是一个月之前,你们有没有收到过一个病人,24岁的女生”
护士安抚她,“小姐,你先歇会在说,我们这每天都收很多患者美女这么说我也想不起来”
谈晓梅有些急,可越急她越乱,慌乱的踏着脚步。
孟白临危不乱“一个月前,应改是火灾,从繁荣路那边送过来的,叫余庆,24岁”
护士听这么一说,瞬间清晰明了“我帮你查查”说完弯着腰开始在电脑上查找。
没一会护士筛查出来结果“住院部三楼2室有一个叫余庆的,是一个月前送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找的人。”
孟白继续问“还有其他同名的吗?”
护士又看了眼电脑,摇了摇头“没有,就这一个”
“谢谢”孟白问“请问住院部往哪走?”
护士打了个手势,“从这进去,往南走100米,见口又拐,上对面那栋楼三楼就是,要是找不着可以询问值班的护士或医生。”
三人道谢之后朝着护士指的路线寻找。
余庆拿着手机正在回复信息,手机里好几个未接电话,来电显示是在几个小时前,余庆指尖一酸将通话记录删除掉。
微信上已经推挤了好多微信,是中心街店员发来的消息,得知繁荣那边出了火灾,询问了几句她有没有事?正好她以前提过一句她住在繁荣那边。
人真的怕对比,一对比内心就酸涩的见不得人,那些委屈活生生的可以将人淹没。
如果一直没有人问还好,可一旦有人问了之后,她就觉自己的委屈说来就来。
余庆给她们一一回了信息,说自己没事。
一边回复,一边眼眶发红,湿润的马上就要掉泪。
余庆还没有回复完信息,门被从外拉开,余庆看向来人怔了怔,胡乱的用手揩掉眼角的泪痕。
“小鱼儿”谈晓梅看见余庆的双腿,直接哭了起来。
易叙白倒吸一口凉气,孟白浑身僵硬。
余庆皱了皱眉,恢复以往的疏离样“你们怎么来了?”
谈晓梅低吼“你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又气又急又心疼
余庆神色淡淡,收起手机“没多大事”即使被告知可能会截肢。
“你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谈晓梅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有止不住的趋势,伤这这样,她该有多疼,她后悔自己应该多陪陪她的,不应该疏忽她的。
余庆看着她明显安慰不了的样子,任由她哭,看向另外的两人,她突然觉得好困。
孟白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倒流,冰凉的彻骨,一个月前,那是他去新加坡的时候,她为什么出事了不说,为什么?
那双看起来面目丑陋的双腿被固定起来,她是怎么漫不经心,一副与我无关的语气说出来的。
孟白心脏疼,浑身都疼,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手指发着抖,声音发哑,说不出话。
易叙白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多少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每天坠入爱河,他们也不会这么完才发现,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心寒,老太太说的对,她怎么会有他们这样的朋友“对不起,余庆”易叙白说。
余庆看向易叙白,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他道歉做什么“不关你的事”她不想说多余的话,谈晓梅还在抽抽噎噎。
易叙白噤声,手放在谈晓梅的后背上给她顺气。
“余庆,对不起,对不起”谈晓梅一个劲道歉。
“我没事”余庆别开视线,眼眶发红,她说不出多余的一句话,再说一句话她就控制不住眼泪了。
“我不知道你出事了,我刚刚才知道,我应该给你打电话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余庆在想,她其实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大概是谈晓梅的哭声太过于惊天地泣鬼神,给值班的护士招了过来,看着屋里的几人,还有一个人哭的不成人样,皱眉,不满的叮嘱“现在是晚上,病人需要休息,有什么事···尽量小声些”说完扭着腰去查巡其他病房。
谈晓梅改为小声的抽搭,啜泣着,余庆担心她哭会过去,有些于心不忍,对着易叙白道“吗先带她出去吧”
易叙白带着人出去,去人少的地方安慰她。
病房瞬间安静了些,剩余一个人没有走,余庆看着来人,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来了,这个人性格怪异,“做吧”余庆说。
好一会孟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医生怎么说?”
“还行”
“可我看起来不像还行”孟白声音清冽,语气里丝毫没有掩饰情绪上的微愠。
余庆不懂这人突如其来的火气,他生气个什么劲?没有见过这么上岗上线的人,她的语气也不免硬了些“嗯,在我身上,不关你的事”
孟白不想和她杠,确实是自己的余庆不对“不好意思,失礼了”孟白道歉。
余庆不想里,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想哭的原因,还是刚刚的谈晓梅的哭声,让她脑子有些发涨。
余庆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孟白听出她下逐客令,想着她可能是真的要休息,不敢继续打扰,她看起来伤的确实很严重。
谈晓梅想留下来陪床,易叙白的好说歹说谈晓梅顶着一双牛眼睛死活不愿意走。
“你们是听不懂话还是什么?病人需要休息,看病明天再来”在巡房回来的护士驱逐下才焉巴巴的离开。
韩旻加班几点到凌晨,才到家,他们这一行,加班熬夜是常事,最近还算好些,韩旻换鞋,撸了一把自己的狗,倒好狗粮,去卫生间洗澡。
撩起衬衫两侧的下摆往往一拽,鼻尖闻到一股奇怪的香,韩旻将衣服捧在手里细细的嗅了一下,左面胸膛处确实有不属于他身上的味,韩旻想,大概是晚上抱余庆蹭上去的,韩旻笑了笑,也不着急洗澡,拿着衣服去客厅。
叫了声“发财,过来”正在吃狗粮的大狗不满的摇着尾巴过来,韩旻笑了笑,蹲下将衣服带有香味的那块放在发财的鼻子下“闻闻,这是你妈妈的味道”
狗:去他妈的,一股汗臭味。
韩旻也不管它乐不乐意闻,它躲闪,他的手跟着它的脑袋走,逗够了才将衣服扔进洗衣机,开始洗漱。
狗:呕~呕~我不干净了。
翌日
天刚亮,余庆就被房门敲醒,韩旻提着早餐进来,放在一侧,拉了把椅子放在她的床侧“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了些”这个姿势睡了一晚,余庆有些僵硬,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
“要洗漱吗?”
“你不忙吗?”余庆撑起身子,问韩旻。
“一会去,有个案子,”起身去扶她“我先带你去洗漱,把早餐吃了,你现在不用继续打打营养针了,可以吃点东西了,这样下去你胃会不好”
“啊,好,谢谢”正好她有些想上厕所了,护士应该还没有醒,让她们多睡会。
“先上厕所还是先洗漱”
“上厕所”
“好”韩旻将她的双腿小心翼翼的从固定物上面拿出来,“伸出手”
“嗯?”
韩旻笑,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样我好抱你些”
余庆羞赧。
韩旻等她上完厕所,又带她去洗漱。
“我最近有个案子要忙,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啊,不用,我现在差不多自己可以了,你忙你的就行”余庆躺回床上,想着一会得问医生把钱给转了,在这样欠下去她实在不好意思了,昨天主任去开会了,哎。
“有事给我打电话”韩旻看了看时间,“那我先走了”指了指桌面上得早餐“记得把早餐吃了,清淡得,符合你得口味”
“嗯”余庆乖巧得答应,朝他挥了挥手。
走在门口得韩旻似乎不放心,又回身比了一个打电话得姿势“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
余庆拔高音量“好,拜拜”
余庆躺在床上喝着韩旻买得白粥,滴水未见得余庆觉得白粥都色香味俱全,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得挖着。
余庆喝完粥,谈晓梅就拎着粥进来了。
谈晓梅看着她刚刚放好得袋子“小鱼儿,你吃早餐了?”
余庆视线落在她大包小包得早餐上“嗯,刚刚吃过”
谈晓梅也没有不自在,将手里得早餐放在桌面上“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再吃点”一边说,一边拆包装袋,食物得味道往外飘。
余庆一扭头,还能看见她没有消掉得大眼袋,动了动嘴,决定阻止她的动作“医生说我不能吃油腻的,你吃吧,而且我刚刚吃过了”
“啊,好”谈晓梅机械的收起,有些局促“那,小鱼儿,你喝水吗?”
余庆摇了摇头。
“啊,好”
“小鱼儿”
余庆打断她,“你坐,我有话对你说”
谈晓梅坐下,眼眶里蓄着泪水“好,你说”
“我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回去上班吧”
谈晓梅一个没控制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请假了,小鱼儿,你别赶我走,我真的不知道你出事了”
余庆不说话,心里堵的慌“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的理由“你要是不上班会被扣工资的”
谈晓梅的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余庆抬了抬手又放下,转而抽了几张纸给她“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你可以原谅我吗?”谈晓梅红着眼问。
余庆眼眶一热,她就算指标完不成,遇见的客户有多刁钻她都不会流泪的人,因为她哭成这样,“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