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已经撅着屁股蹲在路边的绿化带里盯着福泽堂约莫一个小时了,在半夜一点多,福泽堂仍然亮着灯,与周边一片黑暗的小区对比显得格格不入,而袁小生此时正坐在福泽堂正厅的沙发上和两个三四十岁样子的男人聊着什么,表情时而像便秘,时而又像个呆瓜,从我到这里开始,他们就一直这么聊着,一直聊到现在。
奶奶的,如果他们要是一直这么聊着,难道咱要趴在这里看一晚上?
就在我走神的功夫,福泽堂内走出了一个人,看起来好像有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直接朝我的方向跑来。
难道咱爷们又被发现了?我的伪装技术就这么差,那小伙子迅速跑到这里,看着趴在草丛里的我,噗嗤一笑说:“哥们,你在这里干嘛,躲猫猫?”
喂,咱像是还玩躲猫猫的人吗?
我摇了摇头,起身回了一句:“我在草丛里感受感受大自然不行?”
“可这草丛平时有不少人带着狗来这里方便啊……难道哥们你好这口?”
卧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我赶紧低下头闻了闻身上,确定身上没有尿骚味,才抬起头瞪了一眼这哥们。
“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们崔老板和易老板有请,您进去说话。”小哥又是噗嗤一笑,旋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还有袁先生也请您进去。”
看来一生家伙早就算到我会来江南找他,也罢,先进去问问他这一个月都死哪去了。
我装模作样的对小哥点了点头,又惹得小哥噗嗤一笑,然后我们一前一后向福泽堂走去。
这个福泽堂的设计者确是高人,设计者明显是在这里布下了一个风水阵,为这里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风水源,将这里转换成一个风水宝地。
其实这并不难,只需要三道符箓就可以,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黄符,带来的风水改变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按照这里的风水灵气的充沛程度,这符箓指定不是什么平凡之物,我定睛扫视一番,果然看到了三处在不停的交汇阴阳二气的地方,但是却看不到符箓,我疑惑片刻后,运转道行开始天通眼,三道金光闪闪的符箓出现在了那阴阳二气交换的中心。
鎏金符纸!
这三道符箓,竟是符箓中最强大的金符!
我现在就算是倾尽全部道行,也最多最多能画符箓中中等的紫符,而这三道金符则意味着,这画符者至少有接近人仙道行,也就是至少得经历两次天劫,而我这个还未入道的散修,自然无法做到。
想来那个崔老板和易老板,应该都是有着大本事之人。
“小友既然来了,为何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来啊,是嫌我福泽堂庙太小吗?”
一阵沧桑中带有魅力,温柔中带着猥琐的声音传出,顿时使我有点尴尬,能画出金符的人开的店,容我这么一个小渣渣,怎么能叫庙太小,应该是庙太大,我不配。
“先生说笑了。”我一边回应着,一边推门而入,行抱拳礼,弓着身子说:“在下只是被门口的这金符给吓到了,何来庙太小一说,先生这是折煞在下了。”
“呕吼,小伙汁你不错啊,我那遁形的手段,竟然被你看穿了。”
这又是另一个猥琐的声音,听着比之前那个还要猥琐,而且他那遁形之术明显是利用了奇门遁甲中的一种遁形阵法,只能隐去其形体,却不能隐去其中的“气”,所以才连我的阴阳眼都逃不出去。
我偷偷抬眼瞅了瞅前边的三对足,很快就看出袁小生这家伙坐在哪。
“好啊,这位小友不但修为到位,而且懂礼貌,可比我们两个年轻的时候好多了。”接下来那个沧桑又猥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很明显这是在夸我,估计是为了拍小生的马屁,而他也没让我失望,接下来立刻验证了我的想法。
“这都是袁先生教导的好啊……”
“是啊是啊……”
卧槽,这两家伙真是太给咱爷们面子了,一个个都是老狐狸,靠着夸我拍小生的马屁,除了牛批,我还能说什么。
“你小子啥时候学会说客套话了啊……”
噗……
你大爷,就不能给咱留个知书达礼,文质彬彬的形象嘛,还有,你们这一帮老货能不能赶紧说一句免礼之类的,一直弓着腰很不爽的。
“小友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我终于是直起了身,看到了这三个家伙,袁小生就不用说了,还是一样的和一生酷似的脸,而旁边那个发出沧桑而又猥琐的声音的家伙留着蓬松的头发,关键是头发还有点稀疏,一看就是年轻的时候留过杀马特爆炸头之类的发型,最令人感到不解的是,他的左手小拇指竟然是黑色的,那种黑不是指甲油的颜色,通过阴阳眼可以看出上边泛着一阵妖气,同时还散发着正气,而他的整只右手手臂也有这样的迹象,想必是领堂子出马的,而且领的仙儿的本事还不低,散发妖气是因为那些地方是老仙儿们留下的仙骨,也就是那些部位具有着群领老仙儿的一些本事。
而他旁边那个长相猥琐,声音更猥琐的大叔一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而他的一只手臂居然是机械做的,而且这机械是用道行来催动的,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应该是奇门遁甲的传人。
那么,奇门遁甲加上符咒,我能想到的就是三清传人,三清分传正统三清符咒(包括我经常使用的六丁六甲符)和三清奇门遁甲术以及三清卜算之术三种,而最后的那位三清卜算之术的传人,却没有出现。
“你怎么上江南来了。”小生见我坐定,便双手一环,说。
“我来找你呗,看看你到底干嘛去了,一个月了打电话也不接。”我可能当时有点像一个怨妇,叨叨叨的碎碎念,小生面子上好像有点挂不住,忙咳嗽了一生。
“这事咱们一会儿再说,我和你介绍一下,福泽堂的崔老板,易老板。”
“二位老板好,在下袁小凡。”屁股刚落坐的我又站了起来,向这二位老板行了个礼,而他们也起身回礼。
“二位居然是能够画出金符的大能,在下佩服。”
然而我这一句话,却惹得二人哈哈大笑,旋即那崔老板说:“我可没有本事画金符,老易是玩奇门遁甲的,更不可能了。”
“那这金符……”
崔老板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仿佛有些痛苦,缓缓说到:“这三道金符,是我师父画的,他把符传给了我师兄,而我师兄又传给了我,可惜,画符人和传符人,都已不在人世了……”
“对不起啊崔老板,提起您的伤心事了,可为什么您的师父要把符传给你师兄,而不是你呢?”后来的我真的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都说了提起了人家的伤心事,可是还是没停下给人伤口上撒盐的行为。
小生轻轻踢了我一脚,示意我不要再问,我顿时也明白了,脸一红,不敢再多言语。
“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崔老板叹了口气,也赶紧岔开了话题,不过就是一些闲聊,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小生带着我离开福泽堂,进了后边的小区。
一路上,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从军训,到我们寝室的四个人,再到成小月,我就像一个小孩子,急于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家长。
“我去了趟河南。”小生冷不丁的打断了我热火朝天的自嗨,然后继续说到:“你还记得那两个魂魄不见了的孩子吗?”
我点了点头,排解怨气却不见厉鬼魂魄化为普通魂魄回魂,而且还有不断出现的蒙卦,好像有人在背后一直左右着我们,不让我们继续查下去一样。
“我追着一些蛛丝马迹,查到了河南,在那里待了一个月,手机我没带,所以你联系不到我。”小生背着手,和我解释着,我看着这个好像二十来岁,事实上已经中老年的家伙,突然有点心疼他。
“风难止啊,两个孩子魂魄的消失绝对不是偶然,怕是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以后别再一个人查了,我可以帮你。”我想着安慰安慰小生,于是说了一句我自认为很暖心的话。
“帮我,你凭什么?”
我察觉到了小生语气中的变化,好像变得严厉了起来,我顿时大气也不敢出,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五楼,小生打开了门,率先进去,我愣了一下,想必这就是他家,于是也就进去了。
“你是凭你毫无长进的道行,还是不进反退的武功,还是你那只能画黄符的符箓?”
我意识到,这是老师要训话了……
“是,你现在是大学生,学业很重要,但是你的修行呢,不重要吗?我哥带你进了这行,把你交付给我,我就出去这一个月,你连之前养成的修炼的习惯都忘光了吗!”
我低着头,不敢言语。
“你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百多年的道行很厉害?那是你的吗?没有那个老鬼,你什么也不是!我告诉你,一切外力都是白搭,没有真本事,你什么都不是!”
小生走到客厅,那起电器柜下的一把剑扔给了我,自己拿起旁边的一把像刺刀一样的东西,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我。
“我就让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是半斤还是八两!”
“向我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