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确切的说,是你知道了自己的死期,然后慢慢等死。
死亡与我的使命无时无刻不连在一起,可即使如此,我也从未战胜过恐惧,于是乎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害怕,再慢慢变成焦虑,也有些坐立不安,尔后很少出现在思想中的事情,也一一在我眼前过电影。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听着空气中传来的抽泣声。
我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消散,但这一次我没有再急躁,而且安安心心的等待死亡的到来,人么,生啊活啊,死又算什么。
话说这也是奇怪,意识开始淡去的时候,我这“一生”所经历的,比刚才的过电影还真实的又在我的脑中奔腾起来……
庚辰年夏月(2000年夏天),我来到了这个世上,由于是在甘肃省的一个偏僻的大山里,村子里的人都没什么文化,我爷就准备给我取名叫大娃子,我爹一听这不行啊,这已经是新世纪了,这儿子的名字可不能按照以前那样瞎取了,就去找了村里的阴阳先生——袁一生,这袁一生当即给我取名小凡,说是因为我属白蜡金,虽旺金缺火,但是八字过强,弱火遇强即灭,故以小凡为名,将我的八字归于凡尘。
于是叭叭了这么多,你们也终于知道了我叫什么,我也就应了袁一生的话,有好命,确每次都把握不住机会,老爹老娘带我去县城读书,虽从小成绩名列前茅,可小考中考都无一例外的发挥失常,不能说是造化弄人,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人要是弱啊,那谁都能逮着你欺负,高中时候因为家里穷,受尽了城里人的白眼,就连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老师也对你爱答不理,我也算是在那时候理解了大人们口中所说的“狗眼看人低”到底是什么,不过人嘛,生啊活啊,都是活给自己的,那些不在乎你的人算个屁,只要我们自己不在乎,就没人伤的到我们了。
2017年12月5日,我这个马上就要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see you的人是很有资格说我到死都忘不掉这一天的,要说是为啥呢,因为这一天正式将我这个从小生活在迷信环境里,却又十分崇尚科学的乡里娃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里,用人话说就是,那天我这个无神论者见鬼了,可怜的是别的小说里的主角见鬼都是女生见个帅气的鬼哥哥,男生见个美丽的鬼妹妹,然后一人一鬼上演一段可歌可泣的人鬼恋,顺带再来个人鬼情未了如何如何,只是我虽然是主角,却没这个运气,因为我撞到的是一个老鬼,用人话说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具体情况,诸位看官且听我细细道来。
话说这个时候已经是阴历十月十八,寒衣节刚过了半个多月,由于当时我还是高三,而且在这个小破地方还要经历每晚到十二点的晚自习,走夜路是常有的事情。由于咱爷们本来就是乡里娃,对于所谓的黑夜的恐惧基本趋近于零,再加上当时老爹受了伤,老娘身体一直不好,虽然学校要求晚自习下了要父母接才能回去,出于怕爹娘来回折腾,也就自动把这个要求当个屁给放了。况且我那个班主任本来就对我爱答不理,这事也就没管过我。
从我家到学校差不多要步行一个小时,我也早就习惯了,但是这一天不同,因为爷们今天晚上是要闹点事的,有六个城里娃白天合伙欺负我的时候骂人时“不小心”带到了我的父母,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屈够了不伸,那就是孬种了,我虽然是个乡里娃,有很多人看不起我,我也从没把这些当回事,可我的底线就是那句“骂人不带骂父母”,那些所谓的城里人看不起我,说我可以,但是在骂我的时候顺带带上了我爹娘那我就忍不了了,所以爷们今晚准备小小的活动活动筋骨。也不是爷们吹,从小袁一生就带着我练太极拳,别看平时慢慢吞吞的太极拳,那可是最猛的内家拳,就这些城里娃娇生惯养的,我可以用电影《叶问》里的一句话形容,就是那句极度装X的“我要打十个”。
至于我怎么把那六个“狗眼看人低”的孙子弄倒的就不用说了,重点在我选的这块地方在我们这的一座小山头上,这座小山头在城中,也不算大,从山底到山顶全程花不了五分钟,可偏偏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山头,在风水中可不一般,《葬经》有云:“王候崛起,形如燕巢,法葬其凹,胙土分茅。”意思就是王侯的穴位,其形像燕子窝,应葬在其凹部,可以得到丰厚的祭肉,可以拔茅连茹。而这个山头就是一个形似燕子窝的绝佳墓葬之地,这个山上有南宋抗金名将吴王吴玠的衣冠冢,也正因为这里有王侯墓,很多骗人的阴阳先生每逢有人去世就说这块风水好,导致现在这个小山头都变成了坟地。
我站在山头看着那六位屁滚尿流的下了山,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家,无奈是人有三急,这大半夜的没地方找厕所,只能在这里就地解决,但是这四周都是坟,找半天才了一块比较开阔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包包,眼瞅着也不像是坟,咱也就没多想,脱了裤子就发泄了一下。
无尿一身轻之后转身直接打道回府,可这没走几步,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现在虽然是冬天,可是这边的气温也基本都在零上,再加上我穿了棉袄,再冷也不可能到打哆嗦的地步,但是这周围的空气缺是越来越冷,我的上下牙也直打架,然后这脚就轻飘飘的,下了山,路口处站着一个头上湿湿的小老头,鼻涕在鼻子边上挂着,拄着个拐杖,怒视着我。
这大半夜,哪家的老头子不睡觉站在大街上胡乱瞪人,而且还是在一个都是坟头的山头边上,不过对于老年人,他们的想法和我们不同,兴许是睡不着,下来透透气。我绕过了这个老头,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可是这个脚不知道咋回事就越来越轻,平时里这个时候还清醒的很的我居然打起了哈欠,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心里越来越不舒服,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我心里骂了一句这大半夜的,是那个天杀的在背后吓人,然后回过头,那个头上湿湿的老头的手搭在我的肩上,还是熟悉的怒视,还是熟悉的鼻涕,我和他对视了几秒,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