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酉禾高中还算玩得来的同学,自从毕业之后但鲜少联系。近期又由于一些学生工作联系上了,偶尔会和酉禾看看电影吃吃饭,关系也逐渐热络起来。
周末闲散,被高中同学拉来她男友的朋友家轰趴,据说还有和她同校,也是她们高中的同学也来。
派对上确实遇到了有段时间没见的朋友。
这是一栋酉禾一直梦寐以求的单体别墅,建在半山,楼层不高,但是通体敞亮简洁,视野也开阔。
“酉酉,我刚问了我男友,他说他朋友才回来在洗澡,要不我们先去那边玩玩?”闺蜜指着落地窗外的泳池。
泳池旁边已经围聚了三四对男女,酉禾抱着双手拄在吧台的位置看过去,高中同学的男友已经在泳池边等着她,正往这边看过来。
“你们去玩,我怕晒,在屋里头躲一会儿,可别管我了,一会儿给他等急了。”说着朝泳池边递了个眼神。
那边的男孩看到后笑着朝酉禾挥了挥手。
“行吧,你可是我的人,可不能让你无聊了,大夏天的我就馋这泳池,沾了水就来找你!”说完就笑眯眯的蹦跶出去了。
酉禾喝了一点果酒,拄着手看着窗外的男女嬉戏,室外的热浪被吹进来,让酉禾打了个寒颤。听说整栋房子没什么忌讳,房间和设施可以随意走动使用,她决定起身去房内到处转转。
建筑连地下总共五层,下两层,地上三层。没有安置电梯,抵上三层设置了建筑外围和室内的楼梯。
酉禾先是出了大厅,朝室外的楼梯步去。登上,只连着建筑的顶层。顶层没有封顶,就是一个大露台。耳边还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嬉戏声。四周都是矮玻璃作护栏,她可以从这里看到周围几处与之别样风格的单体建筑,她禁不住仔细多这些难得的设计,但是地面是全白,今天是晴天,即便站在遮阳伞下也十分晃眼。
酉禾最终还是很快下了楼进入室内。
看到泳池边一片欢声笑语,再一次的,她开始继续探索。顺着室内的阶梯登上二楼。
二楼不如一楼厅室,分成了几个隔间,酉禾在某个房间内看到一个巨大的矮桌,桌上放着十几种小型毛绒玩具。抬眼打量房间的布局,似乎是为小朋友准备的。
她拿起桌上的一只迪士尼紫色小飞象凑近仔细看,肥嘟嘟的大耳朵让她想起去年12月份他在她耳边和她唠叨自己的小妹就很喜欢小飞象。但似乎不是喜欢这个卡通形象,而是喜欢上了摸耳朵,一开始只是喜欢摸小象的耳朵,后来就老拿他的耳朵捏来捏去,冬天他任由她在怀里胡闹,干脆就当她是个暖炉了,可夏天能把他玩出一身汗,小妹依旧不依不饶。
至此酉禾收了嘴角不经意的笑,放下玩具,她顺着房间内隔出的走廊又走进了一个周围放满各种手办的柜子。数了数最多是《秦时明月》的韩非和秦始皇。
这些以前酉禾其实并不熟知,她多爱诸如《三体》的硬科幻,古风权变的鲜少接触,直到......
酉禾收回目光退出房间,不想再多想下去。
酉禾开始觉得有些沉闷,这一层似乎并未开空调,她甚至想下楼和同学说先回去了,犹豫着是否返回间,她走到了一个日式拉门的浴室外,门未闭紧,酉禾还能从中听到淋浴的水声:从花洒中落下,拍到人的身体皮肤之上,再顺着身体的主人的动作和肌理滑落,跌落至地板,顺着地漏,从水道中彻底离开这间浴室。
水雾从门边弥漫而出,范围不大不小却让酉禾觉着像是要把她已经憋红的双颊再蒸出点水珠来。
她有些站不稳,想往后倒,她知道这一路来的熟悉的感觉代表这什么,酉禾下意识得扒拉了一下门,拉门被这道力量碰撞后发出了“咚隆”的声响,也向开门的方向移动了几分。
浴室的主人注意到了声响,朝着外面说:“里面有人哦,这里只是浴室,卫生间的话往楼梯的方向找找看。”他以为是到访轰趴的客人。
是啊,只是客人。
酉禾把手捏的很紧,想转身离开,或许去卫生间洗一把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她半步也无法挪动。
这是他的声音。
顺着拉开的间隙看,他看到一个垂着头的女孩,头顶上的发旋他有些熟悉。女孩手臂垂在推测,握拳时露出的的拇指模样是他至今看过最好看的。
以前他夸过这双手的手指,甲床匀称,修剪得刚好,不似其他女孩子留的长指甲,手指细嫩又有嘟嘟的样子,很干净。握住她的手,就像夏天里手里捧着三文鱼片的清凉,冬日里手里窝在身边的毛绒猫咪的温暖。
他认出了她,她也是。
水还是这样冲打着,他没敢关了,关了就太安静了。
他不知道还要如何继续下去,把她当作普通的客人,告诉她这样守在门外很奇怪吗?
怎么可能。
她不知道还要如何继续下去,把自己当作误闯的客人,挪开脚步停止这种无法控制自己守在门外的奇怪吗?
怎么可能。
水雾绕着她已经涨红了的脸,该说的不是早就说尽了不是吗。
那时候他微信她了一首《断点》,所有的温柔也断了。
酉禾收拾不了自己,那是她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第一次认真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在梦里梦到一个人,没人教她怎么承担分别的痛苦。
更何况更没有人教她怎么再重逢时不笨拙的傻站着不动。
“酉儿....”
.......
因为一开始才认识,他都叫她酉禾,叫得顺嘴,叫多了,酉禾就被儿化音成了酉儿。
女孩子对带“儿”字总是会觉得亲切,她时而会因此而窃喜,认为这是份亲昵。但她也告诉自己不要脑补,没人这么叫,姓李叫李儿,姓王的王儿,酉儿跟这些没区别,一样奇怪。
酉禾还是觉得自己没放下,至少从今年开春到现在的盛夏,时间还不够长,她还不够熟练,不能熟练地放下,也不能熟练地因为这个声音说出的“酉儿”而不雀跃和难过。
酉禾抬起头来,他被埋在雾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她已经很久没看到他的脸了。
她正突出一个“冷——”,酉禾就被电话吵醒了。
“娃娃,那些到家的快递要让人帮忙拿一下吗?”是父亲打来的。
“不用了,我都退回去了。”
“嗯,因为新冠快递交接不方便,拿快递一次性拿完好一些,别到处去接触人。”
“好。”
挂了电话,酉禾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她差点就能再和他搭上话了,酉禾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次入梦。
“喂,娃娃,我是说A城那边的家啊,A城那边,不是你住的那里。”
“我知道,不用了,谢谢爸爸,不说了。”
这次酉禾没等父亲回话就挂了,闭上眼睛,却除了夏天的午睡在被子里给她的闷热,她什么也找不回来了。
酉禾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脑海里想起那时候冷权跟她说:“好好睡一觉吧酉儿,以后的日子,我想起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也会开心地笑起来的。“